滿分後娘 第49頁

她講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他無法想像那樣的故事,但即使如此……他鄭重搖頭。

「不管你是朱星星或孫芹,你都是我的妻子。」

抬眉,四目相交,她在他的眼眸中看見不容置疑,他堅持他的話、他的態度,不管相隔數百年或上千年,不管她想不想入境隨俗。

星星氣了、恨了,無力改變讓她憤怒。

他慢悠悠說︰「你有權利生氣,但是生完氣之後,把你的一夫一妻制忘記。任何事情,你都可以不妥協,獨獨這件事,你必須讓步。」

他的話不多,他的態度很平靜,但她清楚,他是認真的,認真的不會放過她,認真的逼她接納。

突地,她覺得好惡心……他怎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他怎麼可以作主她的世界?

她一把推開他,沖到床邊的盆子大吐特吐起來。骯髒、惡心、下流……

她氣壞了,他知道,他想為她順背,卻讓她推開。

「走開,不要踫我!」

「星星。」

「走開!我不想看見你。」說完,她又忍不住轉身去吐。

「你好好想想,等你不生氣了,我再來看你。」

她痛恨被控制,她會生氣一輩子,她會看見他就覺得惡心想吐……

他離開,沒多久一群府衛里里外外將燦星院把守起來,蒼蠅進不去、蚊子出不來,他不想拿她當禁向,但他想不出別的方法。

餐桌上,孩子們像往常般依次坐好,只是一個個垂頭喪氣,時不時看向門口。

韓鎮知道他們在等什麼,他擰眉道︰「吃吧,你們娘不舒服。」

是心不舒服吧?沉穩的韓歲皺起眉心,他後悔撒下彌天大謊。

「爹,娘在房里用膳嗎?讓阿為、阿客去陪娘吧。」韓暮建議,那兩個小萌包,娘一看見他們就會心軟。

韓鎮搖頭,這次事情沒有他們估計的那麼容易。

韓遠憋過半天,才軟軟地開口問︰「爹一定要娶平妻嗎?」

韓暮跟進,「咱們家子嗣夠多了,不需要再娶新婦開枝散葉,爹去求皇上收回成命吧。」

「如果父親為難,兒子可以代父親向皇上進言。」韓歲被選為大皇子的伴讀,這兩天就要進宮,他可以尋機會在皇帝面前說話。

大哥的話讓弟弟們浮上希望,沒有平妻,娘就不會生氣了吧。

韓鎮心中微嘆,這些孩子……星星沒白疼。

但是,抱歉,不行!板起面孔,韓鎮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插手。」

一句結論,把他們的希望打碎,又是垂頭喪氣,看著滿桌子的菜,食不下咽。

星星屋里伺候的大丫頭匆匆忙忙跑進屋里,看見韓鎮,二話不說跪地求饒。「侯爺,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不見?怎麼可能,燦星院里里外外有幾十名府衛守著,星星沒有武功,跑不出去的。

倏地,韓鎮起身,幾個孩子也跳下椅子跟上,臉上的焦慮清晰可見。

他停下腳步,轉身道︰「放心,你們娘不會走的,好好吃飯,吃完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拋下話,韓鎮快步往外走。

他明知道星星跑不掉,明知道她沒事,也明明猜到她會在哪里,可就是忍不住慌亂擔憂。

運起輕功,片刻功夫,他來到燦星院外,一群府衛跪地,等著被發落,韓鎮看也不沿他們一眼,徑自往屋里奔去。

他停在臥房門口,揮手讓丫頭出去,凝神細辨後,緩緩地松口氣,這是她的習慣,受了委屈就躲起來,在小小的空間里自我安慰。

必上門,走到衣櫃前,輕輕打開兩扇門。

她果然躺在里面,抱著衣服,蜷縮著身體,把頭埋在中間,是不是……這樣子哭了,就不會有人看見?

彎下腰,拿開蓋在臉上的衣服。淚痕在她的臉上劃出幾道欄桿,真的這麼為難嗎?真的那麼在乎一夫一妻,真的不管他怎麼解釋,都無法說服她的心情?

可是怎麼辦?他必須啊,必須迎娶蓉兒,必須實現承諾。

韓鎮將她從衣櫃里面抱出來,走到床邊。

她醒了,發現是他,冷冷地撇開臉。

她恨他?他知道,但是再恨他都不會放手。坐在床沿,他將她牢牢鎖進懷里。

「對不起。」

「只要你放手,我便原諒你。」

他沒有回應這句,卻說︰「其實,我還有個孿生弟弟。」

星星凝眉,告訴她這個做什麼?想轉移焦點,讓她把注意力放在大小雙胞胎身上?關她什麼事?她又不想研究他的遺傳基因。

他沒等她的反應,繼續往下說。「我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性子卻是南轅北撤,阿筌和阿遠一樣,溫和平順,心思細膩,成天到晚笑咪咪的,不像我老是繃著一張臉,好像跟所有人都有仇似的,因此大人都更喜歡他。

「我身子強健、淋雨吹風都沒事,而阿筌打娘胎出來就有不足之癥,每年總會生個一兩場大病。

「阿筌像跟屁蟲老喜歡追在我身後,我做什麼他便要做什麼,他喜歡讀書勝過練武,但是我想拜薛晟華為師,他便堅持要跟著,爹娘想,練武強身,說不定阿簽的身子會好轉,于是我、阿筌、皇上和殷祺成了師父的徒弟。

「阿筌不愛練武,進了師門卻老是三天捕魚兩天曬網,他跟蓉兒是模魚雙人組,常常被師父罰站,天長日久的,兩個難兄難妹結下好情誼,直到發現時,他們都私定終生了,為此師父非常生氣,將阿筌逐出師門,阿筌臉皮薄,還真的乖乖離開。

「那年我和皇上離開京城,遠赴邊關打仗,而阿筌棄武從文,他告訴蓉兒,他絕對不會輸給我,一定會努力考上狀元,讓她當誥命夫人,師父見兩人如此,便也松了口。」

輸給他?他沒把話外之意閩明,但星星听懂了,他師父看上的是他而非韓筌。身為師父,他當然知道韓筌的身子,沒有父親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病秧子,提升女兒當寡婦的機率。

「父親說阿筌很拚命,日日夜讀到三更,連吃飯手上都要拿著書,他為了蓉兒竭盡全力,果然,他通過鄉試,拿到解元,他的文章文采斐然,是當時呼聲最高的一甲人選。

「他從會試考場出來時已染上風寒,但為最後一關殿試,他不顧身體狀況,日夜苦贊,最終他考上狀元了,他滿心期盼著上薛家提親,卻沒想到在進士游街那天,身子再也撐不住,他從馬上摔下來……

「阿筌病了,來勢洶洶,太醫日夜在他床邊守候,我從邊關趕回,只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那時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卻仍然堅定地將蓉兒的手交到我手中。

「星星,這場婚事是我對阿筌的承諾,也是我還師父救命之恩的方式,生而為人,我無法背棄自己的諾言,你能夠理解嗎?」

她懂的,一諾千金是古代男子的道德準則,要求他違背承諾,將薛蓉推于門外,比讓他砍了自己更困難。

「蓉兒二十歲了,這些年我在外頭打仗,戰事詭譎,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從戰場上退下來,我對蓉兒說,阿筌比我更在乎她的幸福,如果踫到能帶給她幸福的男人就嫁了吧,但是蓉兒告訴我,這輩子只想嫁給我,可以每天看著阿筌的臉,幻想他仍然在身邊。

「星星,蓉兒的要求那麼小,我怎麼拒絕得了,你相信我好不好?她不會與你相爭,你們會成為好姊妹。」

這樣的說法好像很簡單,卻禁不起推敲。

薛蓉成為他的妻子,要不要與他行夫妻之事,不做?慣會踩低拜高的下人們會如何對待這個夫人?做?她的感情潔癖如何解決?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