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車駛出杜拜居于世界領導地位的吉貝阿里港,開過有如冰柱聳上雲端的杜拜塔、經過朱美拉海灘那楝如迎風的白色閃亮帆船飯店,最後進入一處被白色圍牆環繞的私人土地。
開了十分鐘之後,車子穿越兩道大門,開進一扇可以容納四台大禮車並進的雕花大門,一楝白色的阿拉伯式風塔城堡赫然出現在正前方。
薩德走下車,濃眉下的眼讓人瞧不出心情。
「您回來了。」英國管家站在沙柱玄關門口,有禮地說道。薩德走過馬賽克瓖嵌的地板,穿過瓖金天井前廳,直接搭上私人電梯,走進他的私人空間。他在黑色大理石桌前坐下的同時,管家則端著果汁,跟在身後走了進來。
鈴鈴……
避家接起電話。
「阿布都打來的電話。」管家說道。
薩德接過電話,看了管家一眼,屋內旋即只剩下他一人。
「艷福不淺喔,小白花跟我要你的電話,要約你吃飯。」阿布都說道。
「這麼主動?」薩德有些意外,卻皺了下眉。
「賞臉嗎?」
「最近沒空吃飯,不過喝杯咖啡的時間還有。」
他最近正因槍擊事件的背後凶嫌可能與印度黑幫D黨及他的弟弟有關一事,而心煩不已。若能和她見個面,找出她突然主動的原因當成娛樂、放松一下也不錯。
「建議你可以到小白花的家喝咖啡。」阿布都笑著說道。
「你說什麼?」他皺起眉問道。
「她在杜拜租了一楝房子,說是想在這里住上半年。」
「這是什麼意思?」
「她為愛瘋狂,迷上你了嘛。」
第2章(2)
薩德鋼鐵五官覆上一層薄冰,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也學起其它女人主動追求的手法。他對于這種熱烈表現出喜歡,硬要把他趕入愛情里的手段沒興趣。
他想要的人事物,全都要依他的步驟來進行。
況且,小白花竟然還懂得要從阿布都那里下手,心機顯然比他想象的還要深沈。
「既然她已經住在這里,那也不必急著見面了。」他漠然地說道。
「沒良心,完全不知道如何體諒少女心。」阿布都哇哇大叫。
「像你娶了兩個老婆,準備娶第三個才算有良心?」薩德椰愉著他,左手已經按下計算機開關。
避家送上一份烤餅、熱咖啡和女乃茶,及幾份篩選餅的請帖後,又安靜地退下。
「我肯定對三個都一樣好,那叫超級有良心。好了,我把小白花的地址給你。她的住址是……你有空就過去她那里坐坐,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失望……」
「再看看吧,我過陣子再找你出來吃飯。」薩德打斷他的話,說完後便掛斷電話。當小白花熱烈而主動時,就失去了那份淡雅韻味。雖然他不否認她的模樣還是吸引他,但見她的沖動大大地降低了,也是事實。
之後的發展,等他有空閑、有興致時,再說吧。
章蓉蓉坐在屋內的小庭院里,听著金色鳥籠里的鳥兒發出啁啾的歡叫聲,她長嘆了口氣,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她被烏尤爾擄來已經一個月了,像只金絲雀一樣地被關在這間大屋里,沒法跟家人聯絡,因為身邊隨時有人監視著她。
她知道家人一定擔心得要命,但她不能拿珊米的命冒險。
珊米被關在另一楝房子里,她可以從監視器看到珊米的情況。烏尤爾告訴她,她在台灣家人的電話也遭到監听,只要她撥出一通求救電話,珊米就會死在異鄉。
她不能不信,因為烏尤爾把她家人的職業、出生年月日及住址電話,全都說了個一清二楚。他還告訴她,她的家人正在杜拜翻天覆地的找人。章蓉蓉放下阿拉伯語的課本,改拿起萬用手冊,想象以前一樣寫下她的想法及預備要做的事,只是筆握在手里許久,卻是一個字也寫不下。
要她寫待辦事項是——依照烏尤爾吩咐,成為薩德的女人?
還是要她寫——本周目標,讓薩德知道她愛慕他?本月目標,讓薩德帶她上床?
章蓉蓉不準自己哭,身子卻因為強忍著眼淚而不停嶺抖著。至少烏尤爾以阿拉之名起過誓,如果她達成目的,就會放她和珊米離開的。
一個月過去了……薩德音訊全無。或者,她應該再打一通電話給阿布都,請他聯絡薩德,但她直覺薩德並不會喜歡人家如此主動。
最好,他已對她失去興趣,這樣她或者還有機會可以請家人用贖金換她回去。
章蓉蓉閉上眼楮,用力祈禱著,陽光灑在她身上,卻是怎麼樣都曬不暖她。
「薩德先生來訪。」名為佣人、實為監視者的努爾美走進內院說道。
「什麼……」章蓉蓉睜大眼楮,臉色涮地變得蒼白。
「已經請他到客廳了。」努爾美冷冷地說完,站到章蓉蓉身邊,很快地檢視一遍她的儀容。身著金線刺繡白袍的章蓉蓉,披著一肩及腰長發、清新純淨得像早晨茉莉,男人見了都會心動。
努爾美折下一朵玫瑰,別在章蓉蓉右耳。
章蓉蓉望著努爾美,想起自己的任務,秀眉便蹙了起來。
「妳板著一張臉,是想嚇走人嗎?快點到客廳里。」努爾美不耐地催促道。
章蓉蓉走進客廳里,薩德坐在沙發主位上,姿態儼然此處主人。
他穿著白色長袍,外罩一件正式場合方會穿上的金色刺繡外衫,一身尊貴氣質讓不算小的空間頓時擁擠了起來。
章蓉蓉不敢迎視他的瞿鑠目光,她垂眸走到離他最近的座位,努爾美則如影隨形地站在她的身側。
「退下。」薩德命令道。
努爾美看了章蓉蓉一眼,臭著臉默默地退下。
「你……怎麼來了?」章蓉蓉只敢揚眸看他一秒鐘。
「不歡迎嗎?」他傾身向前,發現她身子竟輕顫了下。
「我沒有不歡迎……」章蓉蓉緊張地互握雙手。「只是我什麼都沒準備。」
「妳該準備什麼?把自己打扮得更美?」
「我……也不知道。」她的臉開始發紅,一是因為他分明吃定了她在意他一事,二來則是害怕自己沒法子成功吸引他的注意。
薩德伸手取下她耳邊的玫瑰,輕拂過她的臉頰。
她倒抽一口氣,整個後背都貼上了沙發。
他伸長雙腿,在手掌里把玩著玫瑰,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再次抬頭。
為了新城鎮開發案,他這陣子忙碌到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原本沒打算來找她。只是,今天午餐突然有了一小時空檔,經過這一帶時,突然想起她似乎住在附近,于是便打電話給阿布都問清楚了地址,讓司機繞了過來。
不過,一見到她,他便不後悔今天來了這一趟。小白花仍然清純可人,比她耳邊的玫瑰還嬌美。但他仍然不明白羞澀如她,怎麼會有勇氣為了他在這里租屋而居。
「為什麼在這里租房子?」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想體驗不一樣的風情,順便學學阿拉伯語。」這個理由,她練習過很多次。
「我以為妳是想來上一段異國戀情。」他說。
她的喉嚨像被掐住,但仍強迫自己問道︰「你……要毛遂自薦嗎?」薩德傾身向前,滿意地看到她屏住呼吸。「對一個成熟男人說這種話,是在期待我直接把妳壓倒在沙發上嗎?」
「你不會那樣,否則就不會一個月都不和我聯絡了。」度日如年,正是她的心情寫照。
「怎麼一副怨婦口吻?我們交往過了嗎?」薩德冷冷應道,拉開彼此距離。
他不愛听任何人的指使!
章蓉蓉咬住唇,發現自己真不懂這個前一刻眸光如火,下一刻便又冷酷勝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