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寶貝 第5頁

「好不好?嫁給我?」他沙啞地敦促。

她揚起古怪的表情,看了他好半晌。才啼笑皆非地說︰「你瘋了嗎?我們是哥兒們耶!」

她的話,就像一桶冰水迎頭潑向程海東,他先是狼狽地別開臉,直到調整好心情後,才又回過頭來看向她。「我們發生關系了,就在昨天晚上。」他盡可能保持平靜地提醒她一個不爭的事實。

「發生一次就要結婚,那戶政事務所每天光是辦理結婚登記不就忙翻了。」

她的口氣很頑皮,拒絕的力道卻很到位,讓他無法反駁。

安芷嫻專注地望著他,「海東,我懂你,記得小時候我們因為貪玩偷騎腳踏車出去,結果發生車禍,我的眉角留下了傷疤,事後你比誰都自責,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心心念念著長大賺錢後,要帶我去美容去疤,但我一直覺得,其實我自己也要負一半的責任,你不需要都攬在身上。這次也一樣,是我約你喝酒的,你真的不需要因為這樣而娶我,別擔心,我老爸不會殺了你的,因為他不可能會知道,了解嗎?」

她天真地以為他是擔心萬一哪天東窗事發,愛女心切的安爸爸會因此而暴怒。

這回,程式海東被打擊得很徹底。

真他媽見鬼了,她懂什麼?她根本什麼都不懂,這個沒神經的女人壓根兒沒好好了解過他,他恨不得她老爸拿刀逼他娶她,這樣他還樂得輕松呢,也可以避免被她沒神經的反應給活活氣死。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懷孕了呢?」他丟出一顆震憾彈,居心叵測地想看著她怎麼自圓其說。

她猛然一怔,「不可能!」故作輕松地斜睨著他,「你想嚇唬我,世上哪有這麼剛好的事,一次擦槍走火就中獎,我要是莫名其妙就懷孕了,那些渴望孩子卻不孕的婦女不就很慪?」

「但誰都不能保證沒有這個可能。」程海東用盡全力保持冷靜,理智地說,因為如果不克制住自己,他怕他會失手掐死她。

「同樣的,我們也不能肯定會發生,所以——快點清除你的記憶,從下一秒開始,誰都不許再提這件事。」她拍拍他的額頭。俏皮地假裝已經替他消除記憶。

程海東沉默不語,他氣惱她想要抹去的隨便態度,心里難受極了。

「總之,不許再胡思亂想,拜嘍。」

她樂天又樂觀,撇下程海東,頭也不回地回家去。

听見樓下大門打開又關上,程海東狠狠地咒罵了一句髒話,懊惱至極。

忘記是哪首歌的歌詞是這麼寫的——快樂,是回家往浴白一浸,安芷嫻也這麼認為。

記得從小時候開始,每次只要跟程海東出去玩得渾身狼狽,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趕進浴室洗澡,把全身洗干淨,明天才有繼續瞎玩胡鬧的本錢。

但,這一次呢?就算洗得再怎麼干淨,發生過的事實就能輕易被抹去嗎?

第2章(2)

她在浴室月兌光了衣服,看到鏡中的自己,才發現身上的痕跡不是洗澡就可以洗掉的,一個又一個鮮紅色的吻痕,情狂時不自覺留下的印記,綿綿密密,仿佛烙印在她身上,不斷提醒她昨晚的纏綿。

「沒這回事,沒這回事,忘記,通通都忘記……」

不管是心虛想要壯膽,還是專注的催眠,安芷嫻努力對抗事實,喃喃自語了半晌,坐在按摩浴白里的她,先是深吸了一大口氣,旋即整個人沒入水里。

忽地,像是畫面快轉達,以為不記得的糾纏灼烈,居然一幕幕涌現她眼前。

她清楚地看見,躺在床上身影妖嬈的女人是她,壓在她身上,不斷親吻她的男人,是程海東,他們正在做男人與女人之間最親密的行為。

愕然心慌,忘了自己還埋在水里,她不自覺瞠目結舌,張開了口,溫熱的水頓時灌入她的鼻腔,嗆得她痛苦掙扎,連忙竄出水面,猛咳了好久才停歇……

分不清是氤氳的熱氣,還是那激情交纏的畫面讓她臉紅,劇烈的心跳久久無法平息。

唉,怎麼會這麼糊涂呢?她在心里哀鳴。

都怪她,喝光了米歇爾?巴尼耶先生的私藏紅酒,就該散場回家的,怎麼會听到阿公寄了梅子酒來,就又嘴饞地多喝了幾杯,這下好了,酒後亂性……對象還是她從小最要好的兄弟,想想還真是糗斃了!以後見到程海東,她還能平心靜氣,坦然自若若地面對他嗎?

想到一夜荒唐可能會搞砸兩人多年的交情,安芷嫻忍不住狠狠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朋友來來去去,唯獨程海東是絕對不能舍棄的那一個,他們之間的情誼早已經超越一般朋友,而是像家人一樣密不可分了,她無法想象未來的日子她有可能會失去他。

下意識地模模眉角,當年的傷疤已不復見,皮膚光滑細女敕,是程海東強拖她去美容診所做去疤手術。

其實她真的不在乎臉上是不是有疤,但又不希望他每次看到就一臉自責,她才會乖乖順從。

他就是這樣,什麼事都攬在身上,固執得可以,這次兩人酒後發生關系,不知道他又要掛念自責多久,她不要他變成那個樣子。

沒關系,真的,雖然一開始她確實被嚇到了,但換個角度想,幸好是她打小熟悉信賴的程海東,萬一是亂七八糟的野男人,她才真的要哭泣呢!

反正從小到大,他們也藏了不少只有兩個人知道的小秘密,這次,就當作又多了一個秘密,反正只要他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所以,沒事沒事,她還是她,海東還是海東。

沒錯,就是這樣!

片刻,說服自己後,她從浴白倏地站起身,故意不看那些惹眼的吻痕,擦干身體,套上干淨的衣物,默默在心里提醒自己,明天不要忘記和程海東去健身房運動,她要用行動證明自己是真的不在意,不然,他又要耿耿于懷地說要娶她了。

忘記、談何容易。

都有快一個月了,程海東不但絲毫沒有忘記,記憶反則而變得更加濃烈清晰。

每天晚上躺在「案發現場」,他幾乎只要一閉上眼楮,那一晚美好到讓他錯認是夢的畫面,就會自動不斷地回放。

他記得她的粉唇有多甜美,記得她的身子有多軟,記得她的聲音有多媚人,更記得那酥骨的顫粟是如何刺激著他的所有感官,要他自欺欺人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完完全全做不到。

偏偏安芷嫻做得好極了!她依然神色自若地出現在他面前,和他上健身房、談天說笑,三不五時來他家打牙祭,兩家人的聚會她更是一如既往,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的好不歡樂。

她表現得越是神采飛揚,他的心就越深沉黯然……

不,他受不了了,再這樣假裝下去,她沒瘋,他就先發狂了。

坐在餐桌前,他右手拿著筷子,半天沒動過,左手食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無論如何都得趕緊想個辦法,他不能再這樣傻傻地等她開竅了,如果他們之間的關系都這麼親密了,而她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他就算是等到天荒地老,等到齒搖發禿,那個沒神經的女人還是一樣。

「媽,如果喜歡上一個沒神經的女人該怎麼辦?」他煩躁地冷不防問道。

已經和老公交換過無數個關切眼神的程母,樂得順勢探問︰「你和芷嫻怎麼了?」

程海東防備地挑眉,「關她什麼事,是朋友有這個困擾,不是我。」想這麼簡單就套到他的話,門兒都沒有!

好好好,不是他,是某個朋友,只是那個朋友湊巧叫程海東,喜歡的人也叫安芷嫻。嗟,當他們這些大人都瞎了眼嗎?誰不知道她這傻兒子有多在意芷嫻,從笑到大,老是在人家身邊轉啊轉達的,若不是在說她,還會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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