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寶貝 第18頁

他噙著笑意回房更衣,迅速喝了一碗綠豆湯,然後迫不及待地回到她身邊,和她並肩坐在鋼琴前。

突然,有氣質的美麗孕婦不耐煩地嘆了一口氣,「真復雜,通通忘光光了啦!」

對嘛對嘛,這才是他印象中的安芷嫻啊,他記得她從小就沒辦法安安分分坐在鋼琴前練習,「今天興致不錯哦,居然想到彈鋼琴!」他忍不住調侃。

「每天只知道吃,睡和看肥皂劇,這樣對寶寶不好,我也是有胎教概念的。」要不是為了陶冶寶寶的性情,做好胎教,她怎麼可能自投羅網坐到這座龐大的催眠機面前。

程海東挑眉︰「那現在不彈了?」

「你在家,當然是換你彈啊!」指派工作她倒是做昨又快又確實。

好,他彈,免得寶寶還沒出生,就被她不成調的旋律抽得精神錯亂。

修長的手指架式十足地擺在琴鍵上,下一秒,一串優美的旋律便隨著指尖的跳躍悠然響起,靈巧又動人。

程海東會彈鋼琴,說來也是陰差陽錯,端看某人的陷害。

記得五歲時,安芷嫻也為了上鋼琴課,策劃了一連串的搗蛋計劃,每次要開始上課前,她就賴在地板上大吵大鬧,最夸張的那次,還足足鬧了一個多小時,哭得安叔安嬸頭痛不已,鋼琴老師甚至差點翻臉走人。

他奉命來當說客,誰知道安芷嫻居然要他陪她一起上課,就這樣,他莫名其妙展開他的鋼琴不歸路。

每次上課不到三分鐘,安芷嫻就在旁邊模魚玩耍,就算被鋼琴老師威脅要敲她的手背,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依然故我。

好幾次她真的把老師惹毛了,挨揍了,但她還是不痛不癢,簡直是十足的小油條,倒是他,越彈越好,儼然成了老師眼中的愛徒,差點就要走上音樂之路。

一曲彈完,程海東側過臉,啄吻她的臉頰一下,「送給你跟寶寶。」

第7章(2)

她喜不自勝地模模肚子,笑得好滿足,「再彈一首好不好?就彈高中的時候,你常常彈給我听的那一首。」

「夢中的婚禮。」也在暗示她,他對她不同的心思,怎知這丫頭听著、听著,居然靠在他肩膀上,用媲美雷響的打呼聲替他伴奏,讓他足足氣了好久,現在想來還真是好笑。

好吧,難得她主動想听,他當然要滿足老婆大人的要求,馬上演奏。

浪漫的旋律響起,彈著彈著,程海東仿佛回到高中時期,現在他身邊依舊坐著安芷嫻這個不解風情的傻瓜,也不知道有沒有听進去,搞不好幾分鐘後,打呼聲又要開始幫他伴奏……

然而奇妙的是,當他彈完整首曲子,記憶中的打呼聲沒有響起,倒是在他別過頭的時候,看到一雙浸潤著水色的黑眸目不轉楮地注視著他,令他沒來由地感到心頭莫名一陣悸動。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他低啞地問。

認識這麼多年,她好像不曾這樣看過他,這麼近,這麼靜,這麼仔細。

他的眉是她熟悉的,他的眼是她熟悉的,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也都是她熟悉的,這麼熟悉的一張臉孔,她為什麼不曾這樣仔細的瞧過?

安芷嫻忍不住伸出手,將他秀逸清俊的五官輕輕撫模了一回,嬌聲說︰「我終于知道大家為什麼要喊你鋼琴王子了,因為你彈琴的樣子……好帥。」

好帥?她覺得他好帥?程海東覺得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地大叫。

「既然我這麼帥,你有沒有被我迷倒?」他嘴角微揚,表情勾人又魅惑。

「哼,我又不是高中的那群傻妞,被你迷得團團轉不打緊,還天天送你情書巧克力。」噘著紅唇,用食指點點他的額頭,語氣微酸。

程海東好像嗅到以往沒有的酸味,心情更樂了,一掃先前工作的沉重。

「還好意思說,那一大堆巧克力,最後還不全都進了你的肚子里。」

「哈哈哈……沒錯,沒錯,我還記得隔壁班的美女班長買的巧克力超好吃,是高級進口巧克力哦。」她一臉意猶未盡。

「對啊,好吃到某人沒義氣,口口聲聲說是好哥兒們,結果居然為了區區幾塊巧克力,就逼我犧牲色相。」咬牙切齒。

哎喲,小心眼的男人,不過就是讓他陪美女班長出去喝喝下午茶,他也要這麼計較,又沒有叫他「捐軀」,充其量不過就是陪陪笑,又沒什麼損失。

再說,他回來不也一直稱贊人家不愧是大美女嗎?男生就是這樣,明明自己心里愛死了,還要裝委屈。

還記得當時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的模樣,說有多相配就有多相配,可惜美女班長沒多久就被家人送出國念書了,不然,她應該是程海東的初戀,而現在跟他結婚的,應該也不會是她了。

唉,往事不能再提,再提,小心眼的程海東一定又要說她出賣他。「哈哈,我有嗎?不記得,我不記得……」

她想要裝傻開溜,卻被某人從身後一把抱住,鉗制在懷里無法逃月兌。

「不能打人,我是孕婦,我很脆弱的!」她嘻嘻哈哈,根本一點也不害怕。

「為了獎勵你今天乖乖在家,我買了禮物要給你。」

安芷嫻一听,隨即停止嬉笑,一臉期待地轉頭看他,「什麼禮物。」

他放開她,起身走到沙發旁,拿起那束紫玫瑰,坐到她身後,「送你。」

瞬間,她的眸光閃動著異彩,像是一百盞燭光同時被點燃,燦爛炫得令人不可置信。

花!玫瑰花!是嬌艷欲滴的玫瑰花耶!天啊,她是在做夢嗎?這輩子還沒有哪個男人送過玫瑰呢!

安芷嫻一手捧著花,另一手的指尖則愛不釋手地撫毒害絲絨般的花瓣,表情滿是嬌羞喜悅,藏都藏不住。

「喜歡嗎?」

「嗯,喜歡,好漂亮!」她笑彎的嘴角像是撐了蜜,甜極了,粉撲撲的臉頰透著光彩,明媚又動人。

靶染到她的喜悅,程海東再次張開手臂,將她圈在懷里。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心血來潮送好她玫瑰花?人家都說玫瑰花代表愛情,他送她玫瑰,也是代表他愛她嗎?

才剛這麼揣測,安芷嫻便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難道,她其實也在期待著什麼?期待著她和他……

可是他是程海東啊,她可以對青梅竹馬的他有這樣的念頭嗎?

靶覺到他正溫柔地撫模她的發,以指代梳,滑過她的發絲,然後將它們攏成一束,擺放到左側的肩上,露出她左邊肩頸線條。

他好像不曾這樣把玩過她的發,頂多就是安撫地模模她的頭,而不是這麼仔細地梳攏,好像她是他的芭比女圭女圭似的。

才正想要揶揄他,忽地,她感覺到勁窩處有股暖熱的濕意,他似乎正在親吻她,將她敏感的肌膚熨燙得又濕又熱。

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種觸踫輕得像羽毛掃過,卻又炙熱得像火苗,令她無法忽視,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頓時在她的喉間。

坐在身後的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氣,啞聲說︰「你身上好香。」他情不自禁地收緊雙臂,將嬌小的她摟得更緊。

明明是用同一管牙膏,她吻起特別甜,明明是用同一罐沐浴乳,她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就特別香,或許不是牙膏,也不是沐浴乳的有關系,而是她與生俱來的獨特馨香,迷惑了他,讓他深深著迷。

「才、才沒有。」她赭著臉,傻氣地說。

「有,香極了,香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嘗一口。」

好害羞,他怎麼會對她說這麼害羞的話?安芷嫻忍不住縮縮肩膀,羞赧的微熱感飛快涌上,讓她連耳根都紅了。

「你在害羞?要不然……為什麼連耳朵都紅了?」

「沒、沒有……」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你的心跳得好快,要我停下來嗎?」他突然這麼詢問,卻不停止。

要停下來嗎?可為什麼她又覺得渴望他的踫觸呢?突然,她的腦中閃過王潔說過的話——

雖然才剛交往,雖然還沒結婚,但就愛上了嘛,不管他做了什麼,你就是完全無法招架,深深地喜歡,不自覺只想為他一個人融化,就想他對自己為所欲為,別死板地以為夫妻之間才會這樣,夫妻不是機器,也得要有喜歡的心情才能做那些事啊。

她喜歡程海東嗎?

不是因為他們是哥兒們,不是因為他們是夫妻,而是以一個女人戀慕著男人那樣的心情喜歡著他嗎?

要不然,為什麼她也有那種不管他對自己做什麼,都無法招架,只想為他一個人融化,放任他對自己為所欲為的渴望?

她的思緒好亂,整個人都發燙得快要無法思考……

「要嗎?芷嫻,你希望我停下來嗎?」他嘶啞的再次問著。

「……不……」她無法思考,只能順應本能,破碎地說。

驀然身子騰空,她嚇得趕緊攀住他,「海東,放我下來,我很重。」懷孕讓她變得臃腫,變得沉重,她怕他會笑她。

「一個男人若不能穩穩抱住自己的老婆跟小孩,那還算是男人嗎?」

他輕松地抱著她,從容地邁開步伐,神情仿佛是在說她的重量根本不算什麼。

意識到兩個人即將發生什麼事,她緊緊抓住他的前襟,心里既期待又覺得不安。

才剛讓她躺到床上,他的吻,就迫不及待地欺向她,她有些不安地想閃躲,他則軟聲安撫,「別怕,我會小心的,決不會讓你跟寶寶受傷。」

她凝望著他,看他帶著一抹溫文的淺笑朝自己靠近,接下來,他們幾乎沒有機會說話。

這一次,沒有酒精,她清醒地感受他,程海東並不焦躁,相反的,他相當溫柔克制,以她的感受為優先。

蹙眉,為那陌生卻刺激的興奮,舒眉,為那不言而喻的歡愉。

好美妙,原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竟是這麼美好,像是要飛上天似的。

隨著快樂的感覺越積越多,他們的呼吸不自覺益發急促,目眩神迷的那一瞬間,一股說不出的舒暢,像退潮的海水似的,從四肢慢慢傳遞出去。

有好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來,都還沉醉在方才的喜悅之中……

他的手指憐愛地拂去她頰旁汗濕的發絲,在她眉心落下輕吻。

曾經,她這株含苞的花蕾,束縛在花萼里,青澀純真,不曾為誰染上紅艷,而今,這朵花蕾已經在他面前,完完全全綻放自己的美麗。

「你還好嗎?」他深情地注視著她,關切地問,怕自己太過忘情而傷到她。

許久,她才開口問,「……那一天,我們也是這樣嗎?」

他嘴角微揚,「嗯,也是這樣,很親密,但我更喜歡今天。」他喜歡清醒的擁有,而不是虛幻的美夢。

她也喜歡,喜歡他們剛剛發生的一切。

「海東,抱我好不好?」

他伸出手,圈住她。

他們親密地將自己交給彼此,不是因為他們是夫妻,不是因為喝醉,而是因為他們的意願,因為他們的情感,因為——愛。

愛啊,她,愛程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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