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行天下 第40頁

陰奢笑道︰「大禧帝後恩愛,只擁有彼此,尤其大禧皇帝多年來眼里只有皇後娘娘,從未變心過,這不也是讓天下女子嫉妒的事?若驀魏也能遵循家規,管他是不是心甘情願,我都是賺到的。」

「好好好,你別這麼甜蜜得意,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我這就先祝福你幸福如意,至于陰煙,嘿嘿,我可是等著看你會怎麼收拾她。」

大禧太子與鳴陸大公主大婚,排場自然空前盛大,驀魏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來到國賓府,龐大的迎親儀仗浩蕩而行,一路上淨水潑街,到處有紅、黃兩色裝飾,沿途人山人海,萬頭攢動,爭著見太子夫婦。

當驀魏牽著陰奢的手進宮時,鐘、鼓、石磬聳然鳴響,大禧的王公大臣、正副使節以及觀禮人員等依身分地位一一向他們行跪叩大禮表示祝賀。

之後驀魏攜著陰奢去大殿向大禧帝後叩首,帝後瞧著大殿下的兩人,都很滿意,尤其是春芸姝,她的靈魂來自未來,崇尚自由戀愛,大婚前兒子來見她,慎重地告訴她陰奢就是他今生所愛,他將會如父皇守著母後一般守著陰奢一輩子。

她忍不住側首看著緊握著她的手的皇帝夫婿,他心情也很好,驀魏是他的獨子,獨子跟他一樣找到相守一生的人,他的喜悅不下于自己,只是他比自己內斂多了,喜怒不形于色,這份歡喜只淡淡展露在臉上,只有她看得出他的內心有多激動。

陰奢對帝後行了大禮,早些時候皇後單獨面見她,外傳大禧皇後不容後宮出現其他女子,在皇上還是攝政王時,就曾一連趕走二十八個王府侍妾,轟動一時,皇後善妒之名因此傳揚開來,可她反倒覺得皇後熱情開明,完全不像傳言那般難以親近,而且皇後審視自己過後,只說了三句話——

若我兒子負你,你盡避休了他,母後給你撐腰!

她听了不禁啼笑皆非,自古只有男休女,哪有女休男,更何況一國太子哪容得被休?她若當真送出休書,不被天下人罵得體無完膚才怪。

不過話說回來,由此可見皇後並不難搞,但霸氣倒是真的比男人還旺。

而她真心喜歡皇後,她早年喪母,感覺皇後是會將自己當成女兒看待的人,那日婆媳見面後,她回去後還歡喜得流下眼淚,曾巧心見了,取笑她嫁了丈夫多了娘,便宜佔盡,罵她哭得太矯情,惹得她又破涕為笑了。

驀魏志得意滿的與陰奢並肩,在眾人的注視與祝福下完成大婚儀式,步出大殿,回到東宮。

這時的國賓府內陰煙暴跳如雷,她為了風頭不輸陰奢,將從鳴陸帶來的珍貴飾品全往自己身上戴,徹底彰顯貴氣,她這番費心裝扮,就是等著驀魏連她一起迎娶,哪知他來時只有一頂轎子,就接走陰奢而已,竟將她留在國賓府內不管,她氣急敗壞要追上去。

晴惠姑姑將她攔下,不客氣的說︰「今日大婚,閑雜人等不得干擾!」

閑雜人等?她可是鳴陸的二公主,驀魏要一起迎娶的側妃,哪里是閑雜人等?!

這賤婢目中無人,她氣得要一巴掌過去,但這賤婢居然反扼住她的手冷笑。

「大禧不是鳴陸,東宮也不是可以任意放肆的地方,今後不可再如此沒規矩,否則自討苦吃怨不得奴婢。」

陰煙簡直氣壞了,敢情這賤婢當自己未來與她一樣是奴婢了,敢對她談規矩?右手被抓住,她氣得用左手又要打過去,晴惠姑姑眉頭一皺,將她甩開,她重心不穩跌了一跤,麗珠趕緊去扶她起來,她甩開麗珠的手,坐在地上氣顫的指著晴惠姑姑。

「你敢對本公主動粗,等本公主告訴殿下後,他饒不了你!」

晴惠姑姑看著還搞不清狀況的陰煙,搖搖頭。「隨你便吧。」今日得忙的事多得是,沒空理她,轉身走了。

陰煙抓頭跳腳,一早畫得精致的妝容早已變得猙獰丑陋。

東宮的洞房內,陰奢坐在喜床上,老遠听見驀魏從殿外就開始喊——

「陰奢,本宮的陰奢在哪兒?」

草萬金扶著他,跌跌撞撞的進房了,他眼皮半睜,走到床前,直接撲向陰奢,一把將人緊緊抱住,鼻子賴在她頸間又是嗅又是廝磨。

陰奢嚇了一跳。「草公公,這是怎麼回事?」

草萬金伺候酒醉的主子,搞得滿頭大汗,苦著臉道︰「太子妃見諒,殿下在外頭讓大燕三皇子灌了不少酒,有些醉……」

「本宮哪里醉了,本宮還能喝!那曾子昂什麼東西,拚酒本宮會輸他嗎?作夢!」某人不滿的大喊。

「是是是,殿下酒量驚人,三皇子哪是您的對手。」草萬金抹抹汗,在心里痛罵,主子在外頭與人拚酒,才喝了幾杯就醉成這副德性,還說什麼大話啊!不過主子也不知是不是要了太子妃太開心,今日好像醉得特別快,有點失了平日的水平。

「今日可是本宮的大喜日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這奴才還不滾!」驀魏醉醺醺的揮手。

草萬金恨不得現在就滾,才不想多留一刻礙人眼,晴惠姑姑本留在寢殿內陪伴陰奢,這會與草萬金對視一眼後,兩人招了殿內其他伺候的宮人,識相的全退下,留下一對新人。

陰奢被驀魏抱了個滿懷,動彈不得,有些無奈。「你先放開我,我動不了沒法幫你月兌衣服,你會不舒服的。」

「月兌衣服嗎?這好,我讓你月兌。」驀魏馬上松手,像個孩子似的兩手張開,表情一個勁的猴急。

她微微楞了一下,小臉倏地緋紅。

「怎麼不月兌?快月兌啊!」他催促。

陰奢咬咬唇。「我還是請草公公進來好了……」

某人立即不滿了,故意揚高嗓音道︰「那奴才若敢現在進來,我打斷他的腿!」

守在外頭的草萬金一顫,忙吞著口水朝晴惠姑姑道︰「我滾了,你自己看著辦。」

晴惠姑姑綠了臉,因為又听見主子吼道——

「誰進來都不成,都與我有仇,我一個個要他們好看!」

晴惠姑姑鎮定的轉過身子,朝守在外頭的幾個宮人輕聲道︰「今晚這里應該不需要咱們了……若想活命的就告退去……」說完,她腳步匆匆的先走人了。

開玩笑,草公公與晴惠姑姑都怕死的逃命去了,他們難道還蠢得留下?所有人踮著腳尖走了個精光。

只剩蘇易留守,他是護衛,得保護太子安危,走不了,不過他老神在在,他是外臣,主子不會把氣發在他身上,然而他才這麼想,就听見主子哀號一聲,他一驚,想沖進去救駕,但在門口時緊急頓住腳步,因為這聲音像是某人鼻子讓人捏著發出的慘叫聲……

他抹抹額頭冒出的汗,還好沒進去,否則撞見主子被虐,豈不死得更難看? ,外臣也難做,今晚還是閃遠點,除非有人沖出來喊救命,否則他裝死到底了。

房里頭的男人鼻子真讓人捏著,因為他的頭在陰奢的肩膀上蹭了蹭之後,裝酒瘋的吸吻一口,她吃痛,反手打了他一掌,用力死捏著他的鼻子。

「好個狠毒的女人,新婚之夜你就虐夫!」某人拍開她的手,救回自己的鼻子後,義憤填膺的指控。

「是你自己討打,怨不了我。」她毫不慚愧的說。

「你、你這潑婦!」驀魏繼續罵。

「你若不滿我,那就下床去吧,今天不洞房了。」

某人一听,氣焰登時潰散得無影無蹤,涎著臉,奴性堅強的握住她的手。「我的好娘子,這是怎麼了,怎麼不洞房呢?咱們凡事好商量,我這就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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