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挽香可驚訝了,是誰得了谷主的心,讓她願意把身子給對方?
「是誰?」巫挽香逼問,想起什麼,又道︰「是丹淮清?」
「不是他。」巫沐琴立刻否認。
「不是他?那是誰呢?我不管,你可得從實招來,到底是誰把咱們谷主小師妹的心給偷走了?」
巫沐琴在師姊的逼問下,遂把百里熙供了出來。
「太子?」巫挽香低呼。
巫沐琴點點頭,臉上是無辜的表情,瞧師姊這震驚的反應,她以為師姊會反對,會跟她分析利弊,畢竟太子是皇家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或是老百姓。
「你居然睡了太子?那可是未來的皇上啊,你行啊,佩服、佩服!」
巫沐琴望著師姊一臉的興奮,嗯,好吧,她承認他們萬花谷的人一個個的想法都很驚世駭俗,難怪被世人視為邪教。
「莫說我,你和司徒然到底如何?」
巫挽香表情一垮,大大地嘆了口氣。「還沒呢,那家伙固執得很,跟個石頭一樣,到現在還不肯就範。」
「他不收你?不會吧,我師姊這麼好又這麼美,他到現在還不動心?」
巫挽香的美跟她巫沐琴是不一樣的,挽香師姊不笑時,有一股冷艷感,但只要她願意笑,那股冷艷立即如冰雪融化,春意綿綿,直勾人心,谷中愛慕師姊的男人們為博她一笑,甘願為她做任何事。
巫挽香原本垮下的臉忽而笑得嫵媚。「他不肯踫我,是因為他現在仍是戴罪之身,所以不想耽誤我,我告訴你,他可不是討厭我,而是太有責任感,大業未成,不談兒女私情,還有一點,就是我身分未明,我們救了他,卻不肯告訴他我們是誰,他對我置氣呢,還故意板著臉孔對我。」
「那你還纏著他?」
「當然,是我先看上他的,又不是他看上我,既然我看上了,當然要努力追求他嘍。咱倆在谷中一起長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看上眼的自然要出手,除非他不喜歡我才會放手,但他不是呀,明明對我也挺動心的,卻又硬撐著,我就不信吃不到他。」,巫沐琴禁不住捧月復悶笑,挽香師姊向來敢愛敢恨,依自己看,那位司徒將軍遲早會成為師姊的囊中物。
巫挽香為她解蠱後,便得去向太子百里熙稟報,在離開前,她突然轉頭問了一句。
「師妹,你愛他嗎?」
巫沐琴回過頭,對上師姊認真嚴肅的神情,她彎起了笑,沒有猶豫的回答。
「是的。」
巫挽香點頭。「我明白了。」然後她走出房間,帶上了門。
在師姊離開後,巫沐琴依然坐在床鋪上,她靜靜的待著,不一會兒,兩行清淚自她眼角流下。
她低著頭,任由淚珠無聲滴落,床帳再度輕輕被掀起,巫沐琴怔住,她回過頭,對上了師姊溫柔的眼,她沒想到師姊竟然去而復返。
巫挽香嘆了口氣,坐在她身旁,將她攬入懷中。
「我就知道,從小到大,你從不習慣在別人面前掉淚,總是在人前微笑,越是難過,越是笑得歡,你呀……
想哭就哭吧,我又不是外人。」
巫沐琴伸手抱住師姊,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眼淚,抖動著身體,在師姊懷中無聲的哭泣。
「他是未來的帝王……我跟他……注定不可能……」
「我知道。」
當巫沐琴得知相公是太子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
帝王的女人得不到專屬的愛,只有寵,可就連寵愛也都要和其他妃子均分,因為帝王必須雨露均沾,平衡各妃子背後的家族勢力,每三年還要選秀女進宮。
巫沐琴是不可能進後宮做妃子的,所以兩人注定要分開,她與他,僅只是一場美麗的邂逅而已。
她既然明白,她的師姊不可能不明白,但師姊沒說破,反倒與她談笑,說她厲害。
「哭吧,把悲傷哭出來。」巫挽香輕撫她的發,溫柔低語。
丙然還是自家姊妹好,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做她最強的護法,給她肩膀,讓她盡情哭泣。
造化弄人,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居然是未來的帝王,而不是她心目中的老實人,就算她生性豁達,也禁不住內心的痛。原來愛情求而不得時會是這般痛苦,難怪祖師婆要諄諄告誡後輩了。
她不恨百里熙,亦不怪他,因為她也欺騙了他,只不過她太過自信,以為可以掌控一切,解決問題,老天真是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
倘若這是她的情劫,她就必須想辦法度過,必須把心中的不舍及分離的痛苦用力的發泄出來,就當是……作了一場美夢吧。
夢醒之後,她會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她是萬花谷的谷主,她的心不能顯露脆弱,才對得起師父和長老們托付給她的責任。
第8章(1)
巫沐琴哭紅了眼,不便給人瞧見,幸虧可以借著療傷休養之名,好好關起門來靜一靜,加上有鷹護法的陪伴,讓她安心的睡個好覺。
她關在房內兩日後,第三日一覺醒來,她覺得整個人精神不少,果然好好哭過就舒服多了。梳洗完後,她打開門,正要出去,卻發現丹淮清站在門外。
他雙手負在身後,上下打量她,說道︰「看你精神不錯,康復了?」
她楞了下,想到他指的是她的蠱毒,點頭道︰「康復了。」
他突然把臉探向前,仔細盯著她,擰眉。「你哭過?」
「哪有?大概昨夜水喝多了,眼楮腫吧。」她故意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怕他再繼續問,立刻轉移話題。
「你站在門外很久了?」
「不久,一刻而已,來看看你。」說著,他直接跨進門檻,來到案桌前坐下。
其實他等了很久,想看看她,又怕吵醒她,在她門外來來回回的,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後來是听見她屋里有動靜,這才站在門口等著她開門。
巫沐琴本想出門,見他就這樣進來了,也不好再出去,于是走回屋內,跟著坐了下來。
「有事?」她覺得他不是那種會來閑嗑牙的人。
「太子……」
他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巫沐琴心頭咯 一聲,心想莫不是百里熙看出了什麼?
「太子與我商談後,我已知司徒將軍平安無事。」
原來是為了這事。她松了口氣,接著挑眉笑看他。「這下你終于信了,知道錯怪好人了是吧?」
望著她眼中的狡黠,他勾了勾唇,徑自拿起桌上的茶水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她抿抿嘴,提醒他。「這是我的杯子。」
「我知道。」
知道你還喝?她在心中月復誹,杯子是她用過的,既然他不介意,她也不跟他客氣了。
「太子找你談什麼?」她狀似不經心地問,師姊說,這兩日太子與丹淮清關在屋內不知談了什麼,門外四周都有大內高手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師姊根本沒機會打探。
既然知道了百里熙的身分,又有人要殺他,她就不能這樣離去,她想保護他。
丹淮清沒說太子找他談了什麼,只道︰「我將隨太子離開,護送他一程。」
沒想到他和自己想的是一樣的,巫沐琴心中欣喜,她見識過丹淮清的身手,有了他,相公如虎添翼。
丹淮清將茶水倒滿,要拿起再飲,手上卻一空,杯子被巫沐琴拿了去,往她自個兒嘴里送去。
「這杯子我用過了。」他說。
她瞟了他一眼。「我知。」
丹淮清見她學自己的口氣,不禁好笑,她的率性不羈讓他清冷的眼底泛起幾不可察的柔光,在她喝完後,他也拿起茶壺把茶杯注了七分滿,在她伸手拿之前,先截走杯子,往自個兒的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