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謠言之捉拿美人欽犯 第39頁

「你若去見他,將不再有機會離宮。」

皇宮內外,大內高手層層防守,就算武功再高,也難擋皇帝的眾多兵馬。當初他能順利潛入皇宮,是因為有段皇後的接應,否則皇宮豈是如此輕易進得?不常常上演刺殺戲碼才怪。

再說,第一次巫沐琴能順利逃出宮,勝在有丹淮清和段皇後幫她,武熙帝可不是笨蛋,同樣的錯誤不會再犯第二次。

丹淮清早年還會上萬花谷去探望她們母女,可是後來被皇上的人馬盯上,肯定是哪兒走漏消息,讓皇上懷疑他與沐琴有連系,循線查到了他身上,他不得不打消去萬花谷的念頭。

往後幾年,他身邊都有皇上派人暗中監視,為了隱瞞沐琴的行蹤,他只能忍痛不再去萬花谷。他沒想到武熙帝的執念如此之深,找了她十八年,從未放棄過,在這一點,丹淮清是佩服他的。

「我知道。」她輕輕點頭。

「知道你還去?不如你再等等,我會想辦法將雪丫頭救出來。」

巫沐琴輕輕搖頭。「我其實想通了,老是這樣躲躲藏藏的也不是辦法。淮清,我和他之間的紅線已經打了死結,分不開了。」

丹淮清語窒,望著她認真的神情,其實心里也清楚,她從沒有一天忘記過百里熙,但他仍是在等待著,不知不覺,這麼多年過去,陪著她已成了他的習慣,雖然這輩子他不知道除了她還會不會有另一個女人進入他的心,但他卻清楚,只要她好,他便心滿意足了,不能成為夫妻,若能相知相惜,成為知己,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人的緣分不在形式,而在交心。

他放開她的手,儒雅溫文的臉上突然浮出一抹壞笑。「起碼我比他好,這麼多年來你躲的是他,不是我。」

巫沐琴見他還能打趣,便知他是應了,不會阻止她進宮。兩人相交多年,丹淮清對她始終如一,因為尊重她,所以待她如親妹,但她知道,他心底始終有一處位置為自己保留。

這麼多年了,他不顧家族的催逼,始終孑然一身,他不娶妻,卻收了一個義子,取名丹寒烈。她還記得當年他如何夸寒烈這孩子,說他根骨奇好,領悟力高,是練武的奇才,他悉心教導,並傳授武功給他,讓他繼承丹家的武功絕學。

如今丹寒烈長成了威武男兒,不負眾望,承襲了家風,成為年輕一代稱霸武林的高手。

「本來還想著讓寒烈娶雪丫頭,卻沒想到途中殺出個程咬金。」

「寒烈這孩子雖優秀,但是傲性高,我家雪丫頭不會喜歡的。」

丹淮清冷哼。「難道那個邢覆雨就不傲?」

她輕笑。「他雖傲骨如鋼,但在雪丫頭面前就是個面團,隨她搓圓捏扁,雪丫頭的眼光不錯,光看邢覆雨那小子敢冒著欺君之罪護她,就值得雪丫頭托付終身,情愛這玩意兒,還是得講究個緣分。」

兩人下著棋,一來一往,笑談往事,說兒道女,雲淡風輕,兩人的交情如一壇陳年老酒,越陳越香。

百里熙讓邢覆雨下獄,雖然讓邢小子吃了不少苦頭,不過卻沒往死里打,也沒打殘,只受皮肉傷罷了,這讓巫沐琴看明白了,百里熙多少也是顧念著女兒的心情,對邢小子也不是看不上,不過就是皇帝老爺的傲骨在作祟罷了。

她派了京中的探子,買通了獄卒,把訊息帶給邢覆雨,還讓他帶話給雪丫頭,雪丫頭是她從小親自教授的,肯定能救出邢覆雨。

丙不其然,不過幾日,百里熙就命人把邢覆雨放出大牢了。

如今剩下的就是自己和百里熙兩人的事了,他要收雪丫頭為義女,封做公主,擺明了就是針對自己,她若不出現,就一輩子別見女兒了。

飽打萬花谷、捏造鐵礦一事、抓女兒、讓萬花谷歸順朝廷,哼,這一切的一切,說穿了不就是為了見她?

現在他抓到女兒了,還將她的緝捕榜張貼全國,全都是沖著她的弱點來。

這男人就是個走火入魔的家伙,但是……能堅持了十八年而不肯放手,對他這份執著,她其實已經折服了。

詐死都不能讓他死心,還不死不休的往下查,誰想得到他只憑女兒的畫像,就能查出她和雪丫頭都沒死。

巫沐琴不得不佩服他,輕嘆這或許是天意,與其這樣你追我跑的糾纏下去,不如就隨緣吧,她已不再是二八年華的小泵娘,心境已不同往昔,如今看事也通透了不少。

百里熙的心結,不就是因為她不肯陪他嗎?

是帝王也好,凡夫也罷,就算他坐擁三宮六院,他的心從來就不在那些女人身上,他已經用十八年的歲月證明了此事,而她,也該給他一個交代了。

「送我去京郊別院吧。」她微笑對丹淮清說。

丹淮清執黑子的手頓了下,接著將子落在棋盤上,淡淡應著。「好。」

京郊別院便是百里熙安置女兒的府院,當他一收到巫沐琴進了別院的消息,連朝服都沒換就坐上了馬車,立刻趕往京郊。

宅院四周都有人監守著,巫沐琴一旦自投羅網,就只能進,不能出,百里熙大可慢慢來,但他等不及,因為他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皇上親自駕臨,手下們只來得及向他跪禮,就見皇袍如風一般的呼嘯而過,連平身都沒說,人影已經進了大門。

「人呢?」百里熙一進入外院,立即沉聲問,語氣焦急。

在門內看守的侍衛不敢耽擱,連忙回稟。「在主屋內。」

百里熙立即大步朝主屋走去,她總算出現了,他有太多的話、太多的怨想質問她,此刻他內心激動,如層層洶涌浪濤在拍打著心口,胸膛也因呼吸急促而起伏著,可當他走進主屋、瞧見眼前景象時,卻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甚至連呼吸都停了。

屋內的美人榻上,兩名女子一坐一臥,坐的那人正是他朝思暮想多年的妻子巫沐琴,而臥的那位則是他的女兒巫依雪。

女兒把臉枕在妻子的腿上,像只溫馴的小貓兒般安睡著,臉上有著未干的淚痕,而妻子正輕撫著女兒的墨發,發現他進來,那抬起的容顏如撥雲初見的明月清美照人,那瓖嵌如玉的美眸如兩潭波光瀲灘的湖水,正朝他望來。

她一手輕輕抬起,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別出聲,免得吵醒了女兒。

百里熙如同被定住的木偶,居然就乖乖的不動了,呆呆地立在那兒,一雙眼直盯著巫沐琴,明明進來前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勢,可她一個噤聲的動作,卻令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還乖乖的配合。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容貌一點也沒變,還是年輕如十七、八歲的姑娘,輕扇的睫毛、秀麗的眉、精致的瓜子臉……一雙會說話的眼如天上星光微錠,照入他的心,微彎的唇似有說不完的柔情密意。

這一刻,百里熙只覺歲月又回到當年,他還是那個年輕的小伙子,對她的熱情不減。悸動如舊,時間仿佛就此停止,一切是如此單純而美好,而他的心也在此刻沉澱下來,感受到一股說不出的安寧。

在楞怔半晌後,他抬腳向前,靜悄悄的來到她們母女身前,他低下臉,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當她撫著女兒的長發時,神情安詳,縱使他有千般怨氣、萬般怒火,此刻也全都消散不見了,只想就這麼看著她一輩子。

巫沐琴將熟睡的女兒安置在榻上,為她掖好被子,朝他看了一眼,便轉身往外間走,百里熙也跟在她身後。

一踏出房門,她將門帶上後,他立刻將她的手腕抓住,不由分說就往旁邊一帶,拉離了房門,進了另一間屋,門一關,就把她壓在牆上,唇立刻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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