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習董娘 第32頁

包慶余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回頭問著站在樓梯口看好戲的易稚青。「我可以揍他嗎?把他打暈,算不算正當防衛?」

「多打兩下,算我的。」易稚青朝他比了個割喉的動作。

正當他準備痛下殺手時,南仲威無力地往他肩頭一靠。「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我不喜歡她哭的……她為什麼要哭……」

包慶余沉痛地閉了閉眼。「稚青……救我……」嗚嗚,再耗下去,他今晚不用睡了。豈料一回頭,易稚青早已經回房,丟下他孤軍奮戰。

「慶余,她變得不一樣了,我喜歡現在的她,我也想讓她開心,可為什麼她哭了……收購新鑫,我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你沒有錯,都是我的錯。」錯在他剛剛沒有阻止他喝酒,他真的好想回到一個小時前!

媽的,他也想哭了!

第11章(1)

天亮了,南仲威一整夜從醉到清醒,雙眼始終沒闔上,布滿可怕血絲,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易稚青下樓沒兩步就被他這模樣給嚇到,正不知道要往下還是往回走時,南仲威沙啞開口了。

「她有沒有回電?」

「沒有,晚一點我再聯絡周總看看。」她應著,走下樓,注意他的神情,判斷他是否清醒。

「嗯。」他點了點頭,起身活動僵硬的身體,順便踹了腳睡在沙發上的包慶余。

包慶余吃痛地張開眼,疲憊地坐起身,撫著發痛的額角。「我明明就沒喝酒,為什麼卻有種宿醉的感覺?」

「凶手就在你身邊。」易稚青走過他身邊時說著,指了指他的額角。「就要你動手了,你偏不動手,瞧,被打了吧。」

包慶余想了下,思緒回到昨晚,想起南仲威又跟他盧起了炒飯的事,結果趁他沒防備,往他頭上招呼了過來。

可惡……居然打他,此仇不報非君子!

惡狠狠地站起身,正打算從南仲威身後耍陰招時,南仲威突地轉過身來,「慶余,進公司後,要銀行執行長聯絡新鑫,給新鑫最低利率融資。」

包慶余聞言,不禁愣了下。「你……不收購新鑫了?」

「嗯。」他動了動脖子。「我去洗澡,她如果打電話回來,轉給我。」

包慶余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跑到廚房找正在煮咖啡的易稚青,把剛到手的消息告訴她。

「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開心?」

「干麼,我必須因為他的讓步,為他的成熟起立鼓掌嗎?」易稚青哼了聲,倒了杯咖啡。「他犯了錯當然得要自己補救,不然咧。」

包慶余頗認同地點了點頭。之前他就勸過仲威了,只是他听不見去罷了,如今把老婆給氣跑了,能讓他稍微反省,修正行事作風,也算是好事。

等到一行人到了公司後,易稚青接到吳淑麗的電話,得知周玉醒昨晚去電基金會,告知陸姿穎將在台南過夜。

易稚青知道後不禁有點不滿吳淑麗竟等到隔天才告知這個消息。

「把周總經理的名片給我。」南仲威得知後,跟易稚青要了名片,撥出了號碼,等待了一會,那頭便有了回音,他便開口。「請問是周玉醒總經理嗎?」

「我是,請問你是——」

「您好,我是南瀛金控總裁南仲威,听說內子在府上叨擾了一晚,不知道能否請她听電話。」

南仲威口氣不卑不亢地詢問著。

「姿穎現在在忙,可能沒空听電話,不過南總裁請放心,我晚一點就送她回去。」

「晚一點是指多晚?」

「很抱歉,我現在沒有辦法確定,但大致上應該是中午過後。」

南仲威沉吟了下,問︰「不知道方不方便給我地址,我想過去接她。」

「應該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懇求您給我地址。」

「好吧。」周玉醒把地址告訴他之後,結束對話便走進書房里,就見周持南興致勃勃地听著周湘解釋著各種古文物的鑒賞方式。

周玉醒揚笑看著,等著周湘講解完畢。

「玉醒,要回去了?」周湘抬眼,見她拿著手機,以為是北部有事要她趕回去。

「還沒,好久沒听女乃女乃講課了,我哪舍得太早回去。」周玉醒往周持南身邊的椅子坐下。

周湘看似嚴肅的面容揚起淡淡笑意。「你跟紜熹真是像,全都是撒嬌鬼,倒不如跟持南學學,她沉穩多了。」

周持南靦腆笑著。「像外婆像娘比較好,我怕生又不討喜。」她不是沉穩,她只是容易緊張導致面無表情。

「我倒不這麼認為,剛剛南仲威打電話來了,說要來接你。」

「他要來接我?」她詫道。

「很意外?」

「嗯。」她以為他還在生她的氣,而且她昨晚沒跟他說一聲就外宿,說不準他會氣得不想睬她,沒想到他竟要來接她。

「還不錯嘛,听起來他對你挺在意的。」周玉醒瞧她笑柔了眼,就知道她的心早在人家身上了。「雖然我不太喜歡他的行事作風,但只要他對你好,那就沒問題。」

「他對我很好。」她由衷道,只是偶爾她也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而已。

「那就好。」周玉醒拍拍她的手,問︰「剛才那些鑒賞方法懂不懂?」

「懂,很有趣,我還想再听一些。」

「女乃女乃,你看讓持南回周家成不成?」周玉醒不禁問著周湘。「持南很有底子,稍再教導一下,她應該很快就可以上手了。」

「她本來就是周家的人,要回周家有什麼不可以?只是她必須換回周姓,這一點牽扯較廣。」

「那倒是,她現在是陸家的人,手上又有一家陸氏基金會……」像是想到什麼,周玉醒突道︰「持南,你要小心南瀛證券捐贈的物件。」

「外婆的意思是——」

「我參與好幾次陸氏基金會的慈善拍賣會,有時會受邀鑒賞拍賣品,所以好幾次都發現南瀛證券所提供的對象有問題,只是看陸姿穎和南瀛證券的人似乎交情不錯,所以我就沒提起這件事。」

「外婆也認為那些拍賣品是假的?」

周玉醒微詫地看向她。「你也看出來了?」

「可是拍賣品的履歷沒有問題,確實是有出處什麼的,照道理說應該不會作假,可是這一次送來的瓷瓶,不管我怎麼看都覺得太過粗糙,尤其制瓶的材質根本就是劣質貨。」那瓶身拍擊的聲響不對,得更沉像是金屬聲的才是上品。

「你這一點倒是跟你媽媽挺像的,相當細心。」周玉醒笑了笑。「不過你畢竟是涉世未深,在我們這里很多東西不見得是造假,卻很有心機,好比說他確實買了真的附有證明書的瓷瓶,但是卻移花接木,買了贗品送到拍賣會,之後再將真品賣出,知道這麼做,他得到什麼好處嗎?」

「他拿證券公司的錢買了真品,卻把贗品送到基金會,算是交了差,再把真品賣出,他等于是實賺了賣出金額。」

「是這樣沒錯,但是如果要說他利用一進一出的方式洗錢,那也不是不可能。」周玉醒點出最黑暗的一面。「一直以來,古董拍賣就是最容易淪為洗錢的一種管道,我認為這件事,你得要稍微查查,畢竟是你的基金會主辦的,要是被牽扯到什麼的話,會是很大的麻煩。」

周持南點了點頭。「我會注意。」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得要跟南仲威說一聲,讓他去處理比較妥當。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要把你的事跟南仲威說?」

「我怕說了,他會認為我把腦子給撞壞了。」她苦笑道。

周玉醒抿了抿唇,心想要不是這玄事有祖訓為證,就連自己也不會相信的,所以她的顧慮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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