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找上門(上) 第16頁

原來她是暗捕,難怪他查不到她,大興皇朝有嚴令,暗捕的身分和行蹤是絕對保密的,就算是一品大官也不得擅查,若非他這次親理盜墓這件案子,能調閱相關人證,否則他也不會知道她的真正身分。

總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狄璟足足笑了有一盞茶之久,連帶讓周遭一干大人們心里發怵,就不知道是什麼案子讓向來嚴肅的欽差大人變得有些喜怒無常?

狄璟將上官雁哪年哪月所辦的案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其它的不看,就看她的,眼眸深處盡是灼芒,一直看到管超等人回來復命。

「稟欽差大人,已將上官雁帶到。」

在屬下面前,狄璟又恢復了峻凜嚴肅的表情,他將文件合上,沉聲命令。

「把人帶上,開堂候審。」

第6章(2)

上官雁被官差領著來到刑堂,她跪在地上,低首斂目,掃了下四周,發現雖是升堂,但四周除了官差,並沒有開放讓百姓圍觀,不妙,這是閉門審人哪!

餅了一會兒,欽差駕到,兩列官差高唱威武,聲震堂上。

上官雁低著頭,等著這位欽差大人發話,在肅穆之中,男子嚴厲沉穩卻又帶著無比威壓的聲嗓緩緩傳來。

「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民女上官雁。」

「上官雁,你可認得這支玉笛?」

一名官差捧著托盤送到她面前,上官雁看了托盤上的青玉笛一眼,低首回答。

「認得。」

「你私藏盜墓贓物,可知罪?」

「回大人,民女不知此笛是贓物。」

是她大意了,當初留下這玉笛就想過可能是贓物,本以為是哪家大戶人家丟失的,或許會有懸賞,她便可以將此笛歸還,多賺些賞金,誰知那兩人竟然是個盜墓賊,反倒給自己留下了把柄,真是失算!

欽差大人話中帶著冷嘲。「你不知?麻兒,你給本官抬起頭來。」

麻兒?!上官雁心頭劇顫了下,這世上知道她是麻兒的人沒幾個,而她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人的面孔,她緩緩抬起頭,當見到高坐在上頭的男人時,不禁在心中大叫︰老天爺呀,怎麼又是他?狄璟!

這回她真是驚到了,萬萬沒想到他竟是欽差大人!而且他還叫她麻兒?完了完了!他認出她了!

狄璟銳眸如鷹,緊緊鎖住她,很滿意見到她這麼驚訝的神情,眼底不自覺藏了笑意,但面色仍是嚴謹,沉聲道︰「你身為暗捕,豈會不知郭鐵旺和劉山是盜取田家棺木的盜墓賊?」

上官雁心頭涼了半截,半天說不出話來,一想到這廝竟是個位高權重的欽差,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人家還大了她好幾級,這下慘了!

「上官捕快,你還有何話說?」狄璟看她的眼神就像盯住了獵物一般。

她瞠目結舌,心下叫糟,這廝果然是上門來尋仇的,他若要治她,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不行,她得鎮定下來,大興皇朝是講律法的,就算他是欽差,也得依法行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道︰「稟大人,卑職雖是暗捕,可卑職只查出那兩人是個賊,不知他們亦是盜墓賊。」

「喔?是嗎?」

听這口氣,他是不相信她了。

上官雁悄悄收緊拳頭,情況對她不利哪!若他直接給她定了一個私吞的罪名該如何是好?

「你說的是否屬實,本官會查證清楚,但你有嫌疑,亦不能證明自己未收取贓物,在本官查清楚前,先將你收押。來人!」

兩旁官差出列,大聲應喝。「卑職在!」

「將上官雁押入大牢。」

驚堂木一拍,決定了她接下來的牢獄生活,上官雁抿著唇,沒說話,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她只能選擇沉默,任由官差押著她往大牢走去。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陷入牢獄之災,送她進牢的人,還是兩年前結下梁子的狄璟.

她被收押之事,很快便傳了出去。

白雨瀟從大師姊的手下喜郎那兒得知消息後,在屋里來回踱步,就等著司流靖從皇宮回來,甚至還等不及的直接去大門守著,好不容易看到王爺回府,她欣喜地上前——

「王爺。」

司流靖才剛下馬,就見自家王妃匆匆朝他走來,那引頸期盼的神態令他目光一亮。

與她成親三年半,兩人真正恩愛卻是從第三年才開始的,為他生下一對龍鳳雙胞胎的妻子臉兒比以往圓潤了,美麗更勝從前,讓他怎麼看都看不厭。

司流靖唇角微揚,冷凝的目光多了抹溫暖,看著妻子迎向自己,他亦張開雙臂擁她入懷。

「這麼迫不及待的來迎接我,是不是想我了?」他打趣道。

「你可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讓我好等。」

他發現妻子神色有些急。「有急事?」

「行了,回來就好,我有話問你呢,快進來。」

白雨瀟搶過他手上的馬韁,丟給一旁的馬房小廝,拉著他的手就往屋里走。

司流靖狐疑地跟著她,直到被她拉進屋里,連外衣都沒時間月兌,她也沒吩咐僕人去打水來讓他洗個臉、去去汗,就將他拉到桌前坐下,劈頭就問——

「我問你,那個狄璟到底是什麼來路?」

司流靖先是一怔,繼而恍悟,愛妻哪里是想他了,原來她的迫不及待和臉上的殷殷期盼不是為他,而是為了其它男人。

司流靖抿了抿唇,只是嗯了一聲,便站起身朝寢房走去。

「你怎麼只嗯一聲?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呀?」

司流靖進了寢房,對其他僕人命令。「退下。」

伺候王妃的丫鬟們立即退了出去,待所有人一走,司流靖隨即大手一攬,將白雨瀟摟入自己的懷里。

「膽子不小,你的夫君回來,不先伺候著更衣,居然當我的面問起其它男人來了?」

白雨瀟被他摟得生疼,一邊掙扎一邊抗議。「少給我裝吃醋,我前幾日問過你識不識得那個狄璟,你說不知道,今兒我得信了,那人居然是欽差大人,這麼大的官,你會不知道?」口氣比他還橫。

司流靖見妻子生氣了,知道這招不靈,便改用親嘴封她的口。

白雨瀟雙手死命撐住他的臉,不給他親,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司流靖沒親到人,一張俊臉都被她推得變形了,只好使出賴字訣。

「哼,知道又如何?」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告訴我?」

「他的身分上頭有意隱瞞,父皇不讓提,我當然不能說,更何況你一個婦人,知道這些做什麼?我是為你好。」

「我一個婦人?別忘了,明面上我是你的王妃,但暗地里我是大興皇朝的暗捕,我問你當然有我的原因,偏你不說,這下誤事了,我大師姊被他給抓進牢里去了!」

司流靖挑了挑眉,終于知道愛妃在氣什麼了,心下也生了好奇。

「他把上官雁抓進牢里?怎麼回事?」

白雨瀟將喜郎帶來的消息大致說給司流靖听。

「我大師姊不可能和盜墓案有關,那是盜墓賊把東西拿去當鋪典當,我大師姊又怎會知道那是贓物。」

「既然她是冤枉的,你又何必擔心?那狄璟深受父皇重用,是個鐵面無私之人,他不會隨意誣賴人的,你放心吧。」

「我怎能放心!那牢獄是人住的嗎?我不管,你快想辦法。」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欽差大人審案是他的職權,我身為陵王也不得濫用權力干涉。」

白雨瀟氣得跺腳。「你不幫沒關系,我自己想辦法。」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司流靖哪里會讓她走,趕忙伸手將她撈回來,抱緊了就不放。

「你別沖動,這兩年父皇為了整治兩淮鹽政,無暇去動那些貪官,如今江南鹽政已步入軌道,父皇要開始肅貪了,準備拿那些貪污的朝臣和地方官開刀,那狄璟就是父皇使出的第一把開面刀,你別蹚這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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