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錢滿窩(下) 第11頁

喬歆趕緊否認,「沒什麼。」才剛嫁進王府就要在王府闢個祠堂擺放長生牌位,感覺上不太好,因此她遲遲未向段允蓮提起這事。

福娘清楚她心頭的顧慮,但這事婚前不說,婚後更難開口,因此她不顧喬歆的意願,自行告知,「是這樣的,熠王殿下,小姐嫁給您後想在王府里設個小祠堂繼續祭拜她的救命恩人,希望您能夠同意。」

「救命恩人?」

「是的,小姐曾經落水,被人救起,為了感恩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救命恩人,因此我們設了個長生牌位,每日早晚三炷清香,並誦念一部經文,請神佛保佑救命恩人平安無災,長命百歲。」

「所以那里頭擺的是長生牌位?」段允蓮指福娘方才出來的小偏廳。

喬歆點了點頭。

「既然是救命恩人,替他立個長生牌位也沒有什麼,不過……」他好看飛揚的濃眉突然皺起,「這長生牌位,你們不會是想設置在我們的新房里吧?」若是這樣,他堅決反對。

「自然不會,我們會尋間合適的屋子作為祠堂。」沒想到段允蓮這麼好說話,福娘心底松了一口氣。

「既然是你的恩人,帶我去看看吧。」他拉著喬歆的手往小偏廳前去。

撩開低垂的水晶珠簾,段允蓮一眼便見到案桌上的長生牌位,有些好奇地向前走去,「這個就是長生牌位?」

「嗯。」

「將你從水底救起的救命恩人……」他拇指摩挈著下顎,盯著由紫檀木做成的長生牌位,「應該是個男的吧。」

「不清楚,我都嗆水暈了過去,哪里知道是男是女。」她聳肩隨便打發他。

就算他猜對了,她也打死會說不知道,她怎麼知道他會不會莫名其妙亂吃飛醋,到時她恐怕不是割地賠款能夠了事的。

他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沒有肚量的男人,救你的人就算是個男的我也會感激他,畢竟若是沒有他見義勇為,我又怎麼有辦法遇見你?要想認識你,恐怕得到陰曹地府,本王可沒有興趣跟你做一對模不著、踫不到的鬼夫妻。」

听他這麼說,她就放心多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親密的戀人之間也會有屬于自己的秘密,即使有他的保證,她還是不會說。

「幫我點炷香吧,我給你的救命恩人上炷香,感激他,若不是他,我也不會遇到此生良緣。」

她點點頭,連忙自香桶中取出一炷香點燃。

他接過清香站到牌位前,正舉香要行禮時,發出了一記疑惑的聲音,「咦?」

「怎麼了?」

他傾身伸手拿過放在長生牌位與香爐之間的那塊玉佩,「這是……」

喬歆頭皮瞬間發麻,那塊玉佩一看就是男性所配戴的,希望他見了不要有什麼激動反應才好。「唷,那是恩人遺落的玉佩,放在這里一起供奉祭拜。」

他拿高玉佩仔細瞧了眼,又搓了下,放置在手心上盯了好一會兒,忽地笑道︰「不用拜了,歆兒,你的救命恩人是我!」

「嗄?」她驚呼,「是你?怎麼可能,到京之前,我們並沒有見過面啊……」

「你是不是在平安縣的河中被救起的?」

「你怎麼知道!」一時間,她根本無法消化段允蓮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事。

「當時我在另一艘船上,見有人落水,沒多想便跳下去救人,沒想到那個人是你。」他沒有想到緣分竟然是這麼奇妙。

「所以當時……是你過氣給……」我?她臉一燒,連忙將最後一個字吞進月復里。

「那個落水的姑娘被我救起時已無呼吸,所以我就用在海外學的渡氣法把氣渡給那位姑娘。為了不給她造成困擾,更不想平白無故多一個妻子,等確定她有呼吸後,便從另一個門離去,不讓她家人看到我,我想玉佩就是那時候掉落的。」他虎口抵在下顎,微蹙著眉頭回憶當下情景。

瞬間想通了不少事情,段允蓮嘴角一揚,似笑非笑的將喬歆摟進懷中,低下頭吻上她的唇,「沒有錯,是我將氣過給你,原來你我的緣分早在那時便定下了!」

難怪第一次吻她時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他們早已有過肌膚之親。

難怪國師會不斷提醒他,他紅鸞星動了,他天定的妻子已經來到他身邊。

「等等……」她推拒著他,「我好多事情一時間還想不明白。」

「有什麼好不明白的,你只需要知道,你我姻緣天定,你注定是我的妻。」一想到這里,他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喜悅。

「這是什麼宿命說,我才不相信,我只相信幸福是自己努力追求來的!」他們本來一個在現代,一個在古代,哪里是什麼天定姻緣,胡扯!

「不說你我早已有肌膚之親,本就該結為夫妻,以及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天經地義這兩點,光憑本王的玉佩在你手上,你就該是本王的未婚妻,這點不是姻緣天定,是什麼?」他將玉佩放到她手心里。

「什麼意思?」

「這塊玉佩上雕著一朵墨色蓮花,父皇將它贈予我,告知日後若是我遇上心儀的姑娘,便將這塊玉佩當成定情信物贈于她。這事所有皇親國戚們都知道,皇姑母也知道。」

他食指指著玉佩告訴她原因,「不管過程如何,最後我們兩人確實走到一塊,你說,你我姻緣不是天定是什麼?」

看到他嘴角上揚,像要咧到海角天邊去,飛揚愉悅的心情顯而易見,喬歆心里的那些糾結因他開心的笑容消逝無蹤。

不管是姻緣天定抑或是自己努力抓住幸福,只要對象是他就好,這有什麼好糾結的,也許真如他所說,確實是注定的,不然為何就剛好在他渡氣給原主時,她穿越而來取代了原主?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我記得當初你對我這個未婚妻可是很不友善啊……」

「現在你是要跟本王秋後算帳?」

「你說呢?該怎麼罰?」她歪著頭笑咪咪地瞅著他。

他將她一把抱起,讓她與自己平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唇邊落下承諾,「就罰本王在未來日子里,愛你寵你一生一世。」

第十七章  異常聰慧的小家伙(1)

四年後。

「小家伙,記住,我是你的義父。」

「小徒兒,來叫下為師一聲師父。」

「來,叫義父,記得以後開口講話,第一句話就要喊義父知道嗎!」沐風拿著小馬布偶逗弄著嬰兒床里不斷揮動著小胳臂的段昊玄。

「不對,一定要先學會叫師父!小徒弟,來,這是師父特地為你打造的護身牌,帶在身上,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你。」

「妖魔鬼怪是你吧,國師,你不要靠近小昊兒,他就一生平安。」

「切,沐風你不時出入聲色場所,你才是貨真價實的妖魔鬼怪吧,不許在我小徒兒面前說我的不是。」

「你才是妖魔鬼怪!」

才三個多月大,生得白白女敕女敕,像顆剛蒸熟包子一樣的段昊玄,一雙圓滾滾大眼楮,嘴里不斷冒著小泡泡,眉頭微皺地看著方才不斷拿東西逗弄他,現在又開始爭執的兩個怪叔叔,發出女乃萌女乃萌啊啊啊的叫聲,好像在嫌他們兩個很吵很幼稚。

兩人身後傳來一陣揶揄的反問︰「我說沐風哥哥還有國師大人,你們也太不要臉了吧,誰答應讓你們一個當義父、一個當師父的,怎麼你們說得這麼順口呢,我姊跟我姊夫答應沒?」

喬瀟心道︰他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他姊跟姊夫都沒同意呢,他們就以這身分自稱了。

一听到喬瀟的聲音,段昊玄開心的手舞足蹈,不斷自嘴里發出哇哇哇的聲音,好像在呼喊喬瀟,要喬瀟趕緊過來把他抱走,免得女敕得像剛冒出頭的小草的他,被那兩個怪叔叔給荼毒。

喬瀟走至嬰兒床邊,一把將段昊玄抱起,從他熟練的手勢看來,平日忙于課業之余,他沒少抱這個小外甥。

段昊玄開心的將兩只小藕臂搭在他的頸子上,這動作無疑深深刺激了沐風跟國師兩人。

方才他們想抱這小家伙,小家伙不斷抗拒,不肯讓他們抱,甚至發出驚天動地的嚎聲,直到他們把他放下才停止,怎麼喬瀟一出現,小家伙就興奮成這樣,還伸手主動要他抱?

兩相比較,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喬瀟,這小家伙也太厚此薄彼了,我們哄了他半天,他一點面子都不給,連踫也不給踫。」沐風大受打擊。

「你們是妖魔鬼怪,他當然不給你們抱,是吧,昊兒!」喬瀟一點也不同情,順便在他們心窩上插上兩把刀。

這兩個不要臉的,趁著姊夫跟姊姊在前頭招待客人,無暇注意到他們,就自己溜到後面來騷擾昊兒。

段昊玄像是听得懂他說的話似的,不斷用力點著頭,揮動著小胳臂小腿,絲毫不給那兩個叔叔面子。

段昊玄是喬歆跟段允蓮成親第三年所懷,彼時東麟國面臨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旱,已連著許久未下雨,各地祈雨儀式不斷舉行,國師夜觀天象,也舉辦了一場祈雨大法會,皇帝更是親自登祭台祭天,求來的卻也只是毛毛雨,沒有一點助益。

值得慶幸的是,熠王府里有一口靠在圍牆邊的水井,終年水源豐沛不絕。

因當時除了皇宮有一口井還能冒出水源外,整個京城大概就只剩下熠王府的水井有水,喬歆便與段允蓮商量,想將王府的圍牆打掉一部分,重新砌上一道牆,將水井隔成兩邊,一半于牆內給王府里的人使用,一半于牆外給京城百姓取用。

段允蓮毫不遲疑地同意這提議,同時做出規章,派人嚴格監視取水之人是否有遵守,從此熠王府外取水的人潮每天大排長龍。

雖然取水的要求嚴苛,但在旱災其間,此善舉助京城大部分百姓安然度過了旱災。

旱情一直持續著,直到喬歆要生產那天,天空突然狂風大作,烏雲密布,閃電不斷自天空中霹下,明明是大白天,天空卻漆黑如墨,把所有人嚇得心驚膽跳的。

這現象持續了兩天,皇帝以為老天爺又要降大災于東麟國土上,急召國師入宮,國師一番推算後,連忙跟皇帝道喜,說天將降貴人助東麟,未來百年國泰民安,邊疆安定。

盡管國師這麼說,皇帝還是不太放心,畢竟東麟國如今內憂外患,百年大旱至今未解決,敵國又不時派兵騷擾邊境,再來一個天災的話,東麟國恐怕會面臨亡國危機。

就在國師推算完不久,一道像是要將天地劈為兩半的轟天驚雷自天空降下,整個夜空瞬間亮如白晝,盤隆隆的雷聲當場嚇暈不少人。

睽違許久的雨幕落下,而已經痛了兩天,遲遲生不出來的喬歆,也在這一刻使出了僅存的力氣,將兒子用力擠了出來。

驚天動地的雷聲,伴隨著雨聲還有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熠王府。

這場雨的範圍遍及全國,連續下了五天,滋養了萬物,解除了全國旱事,舉國同慶。

國師卜了一卦,算到貴人出現,因此天降甘霖恩澤百姓,領著皇命順著卦象指示前去尋找貴人,結果尋到了熠王府外。

貴人降臨,原來這貴人就是熠王殿下的長子。

國師又掐指算了下八字,赫然發現這個剛誕生的小公子天縱奇才,簡直是上天為他量身打造的徒弟,馬上抬腳進熠王府,二話不說就說要收剛出生還不到一個時辰的段昊玄為徒弟。

段允蓮立刻將國師給趕了出去,他盼了四年,總算盼到第一個孩子出生,當爹的癮都還沒享受到,就有人要來跟他搶孩子,門都沒有!

當下他下令關閉熠王府大門,謝絕所有訪客,包括皇帝,直到段昊玄百日宴,熠王府才開門接受各方祝賀,外文學院的學子們跟各大商團的家主們全數到齊。

外文學院是在近幾年間新設立的,當中的推動,喬歆與段允蓮功不可沒。

當初喬歆將所有外文書籍翻譯出來後,又做了一本外文辭典,造福了所有有興趣學習外文的學子們。

段允蓮見此,與皇帝商量,決定每年提撥一部分雜志社的盈余開設外文學院,聘請使節們擔任教師,有心學習外文的學子只要通過初步考核,皆可進外文學院免費學習外文,現在外文學院的學子可不比一般書院的學生少。

學子們有機會學習第二外語,十分感念段允蓮夫妻,因此今日段昊玄的百日宴,他們才會集體前來祝賀。

至于各大商團的家主們會到來,是因為喬歆與段允蓮做出了銀票,銀票的問世不僅讓百姓們的生活便利不少,各大商團更是獲益良多,大大減少收到假幣的損失以及運送所需的人力。

不過這兩樣惠民的政策,都沒有風月雜志社普及來得成功。

風月雜志社現在于全國各地都有分社,雜志本身則分成政治、時事、娛樂八卦等版本出刊,很多百姓為了要知道風月雜志的每一期內容,卯起來學習,如今全國百姓多多少少都認得幾個字,不再像以前是睜眼瞎,這才是真正惠民的福利。

「我說喬瀟啊,你也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我平時對你不錯啊,想當初你的騎馬技術還是我啟蒙的,你現在竟然這麼說我,簡直太傷我的心!」沐風捧心故作傷心欲絕,「這幾年我有什麼好東西都不會落下你,更不用提去年我還勸動了你姊姊、姊夫跟你父母,讓他們答應讓你跟我一起外出歷練經商,這一些,你這小家伙都忘了嗎?現在竟然這樣傷我的心……」

「喬瀟,本國師也待你不薄啊,你一句想學觀天象,我可是親自帶著你上天台,教你認識星辰、如何觀天象,好歹我也算你半個師父,難道你都忘了?」

裔瀟冷冷看著他們,很不客氣地吐槽,「可我怎麼覺得你們也很常把我當成貼身小廝使喚,連如廁忘了帶草紙都喊我替你們拿。」

兩人嘴角用力一抽,不約而同地模了模鼻子。

國師尷尬地咳了聲,「欸,這人有三急,也有三忘。」

「三急我是听過,三忘我卻是听都沒听過。」

「有,怎麼會沒有,我現在就說給你听。」國師急中生智,「忘了還錢,忘了承諾……忘了、忘了如廁帶草紙。」

「虧你還是人人尊敬、人稱上神的國師大人,竟然……你的崇拜者知道你這麼粗俗嗎?」

「什麼上神,我雖為國師,但怎麼也是凡夫俗子,吃五谷雜糧,自然帶有凡世間一抹俗氣。」

「你們有必要為了認昊兒當干兒子與徒弟,變得這麼不要臉嗎,雞毛蒜皮的恩情都拿出來提!」

沐風厚臉皮道︰「總是恩情對吧,喬瀟!」為了認干兒子,里子都可以不要了,面子算什麼。

裔瀟皮歸皮,還真沒有沐風這麼厚臉皮,他決定把厚臉皮寶座讓給沐風,「好吧,你都這麼說了,我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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