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且喜现在最怕遇到的人就是吴荻,能躲则躲,躲不过也只是打个招呼,绝对不多说一句。她觉得要是说得多了,就很难把嘴边的对不起咽下去,虽然知道装傻很无耻,但她就是没勇气真的承认,自己不能把赵苇杭还给她,不论她的理由多充分,就是不能主动放弃。伸缩都是一刀,可且喜就是不想自己伸出去,还是等到赵苇杭自己决断吧。
冤家路窄,中午同黄艾黎去食堂吃饭,偏偏遇到坐在乔维岳车里的吴荻。黄艾黎丢下一句,“真伤自尊。”就自己先走了,留下且喜进行礼貌的寒暄。
“好久不见,你们出去吃饭啊?”且喜想拉住黄艾黎,还不好做太大的动作,只好频频回头看着黄艾黎,这边应付着。
“过来办事,想请你们吃饭。”乔维岳心情很好,“上车啊。”他下车,给且喜打开车门。
“不用了,我约了黄老师,改天我请你们吧。”且喜忙退后一步,这个乔维岳可真是周到。可是自己再不懂事,也不能去搅了人家的约会啊。
“走吧,我们也才从系里那边过来,没见到你,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乔维岳的话,也难辩真假,看着倒是挺有诚意的。
“来吧,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吴荻也下车了,站在那边说。
吴荻都开口了,且喜只好上车。上了车,也只是听他们在前面简单的交谈,并不插言。
乔维岳带她们吃泰国菜,且喜以前并没有吃过,所以,也正好专注于吃,免于发表言论,只是哼哈答应着就行。他们竟然聊着赵苇杭的近况,不知道两个人都是什么心理。且喜有的时候也奇怪,很少见到赵苇杭跟朋友出去,似乎他并不需要通过交往维系友情似的。
吴荻出去接电话,乔维岳给且喜挟菜,“你怎么了,头都不抬。”
且喜抬头,“不是你要我少和吴老师来往么,怎么还拉我过来。”尽管和乔维岳接触的不多,但两个人似乎很快就熟悉起来,说话的时候,可以直接切入主题。
“是她要找你,你以为我愿意啊!”他也不客气。
“哦。”且喜叹气,自己的反常,估计吴荻也看出来了。
“你们怎么了?”
且喜拿起餐巾,擦擦嘴角,幸好泰国菜的味道够霸道,否则,自己真的吃不出味道来。“没什么。”吴荻的事情,还是由她自己决定该不该说吧。
“卖什么关子,请你吃饭,连句话都套不到?”乔维岳还一径的好心情。
且喜咬咬牙,“你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分手么?”她的语气,并不是疑问。
“噢?你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吴荻就回来了,乔维岳只好使了个眼色给且喜,容后再聊。
“聊什么这么热闹?”
“没事!”两个人都有点心虚的齐声回答。
“挺有默契啊!”吴荻笑的很温婉,“下个月领事馆要办个展览,要我帮他们做些工作。一会儿有车来接我,我得先走。维岳,你送且喜回去吧。”
吴荻说完,就到门口等人了,并坚持不用乔维岳陪她等。
且喜不怎么厚道的说:“人家根本不给你机会啊!”
“连你都看出来了?”乔维岳不以为意,“一直如此,我习惯了。”
“不是我说,我感觉你根本没认真的追求她,总是给人吊儿郎当的感觉。”且喜说出来,又觉得自己是在替古人操心,特别多余。
“吴荻初中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乔维岳笑着说,可且喜觉得那个笑容,是空的。
“那时,我们参加一个英语竞赛,初赛合格之后,要在一起集训一个月,然后参加全国选拔。她的口语那时并不算标准,但是她是最敢说的一个,每次发言前,眼睛都那么亮,特别漂亮。”
“那么小的女孩儿,你也敢惦记。”初中的时候,她可还没动这根弦,常因为卷子满堂红,挨秦闵予的骂。
“也就是惦记罢了,不敢招惹,那时的吴荻很凶的,谁同她竞争都是厮杀一般,我是她最看不顺眼的。”
“那为什么?”
“谁知道了。后来她跟赵苇杭在一起之后,我们又再见面,她就变成小白兔了。”
且喜笑了,见到过吴荻红着眼睛的样子,倒真是有点像小白兔。“原来她是什么?”
“原来?原来她是乔装的小白兔。”他的话让且喜想到自己对他的印象,他们对人的判断比对,竟然有相似之处,难怪比较容易沟通。
“对了,刚才怎么提到他们分手?”
很明显,乔维岳并不是知情人。“没什么,好奇,我以为你知道呢。”虽然知道转的有点生硬,但也只能如此,毕竟,目前这种格局,说出来,不知道又会如何变化。
“他们谁都没说过。”乔维岳想了想,说:“我只知道,赵苇杭工作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追到德国去,可没几天,就回来了。然后,他就结婚了,我收到请柬,但我没去。”
“怎么不来,他结婚了,你不是最该高兴,还不追去德国。”
“朋友妻。”乔维岳摇摇头。
且喜惊讶得张大嘴,“你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就是自己在想而已。”
乔维岳点点头,“你也知道了。”
且喜把嘴闭上,“现在他的朋友妻是我好不,你真不是一般死脑筋啊,看着挺聪明啊!何况,你表现的够明显了吧,连我都能看出来,他们都装傻啊!”赵苇杭竟然还给他介绍女朋友,现在看,是有点欺负老实人了。
“他们是怕我难堪,朋友都作不成。”
且喜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乔维岳看,他有的时候,和自己一样,都天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