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就相信别人,会成为一个商人的致命伤,厉仲谋觉得有必要教教她,不过,当然不是现在,否则她也不会安安静静坐在他身旁,一点都不抱怨。
厉宅座落在长岛,时间不早,直升机舱有些颠簸,窗外的天已经暗下去,螺旋桨翻搅着空气,出闷声,厉仲谋凑在她耳边低语:“这两天我们都呆在长岛。”
“……”
“你好像不会打高尔夫,我教你些基本的,以后出去谈生意的时候会有用处。”
吴桐不知是这颠簸的机舱让自己有些头疼,还是他靠得太近的气息令她烦闷,总之是不愿意搭理。
他简直把她当学生,事无巨细地试图要掌控她。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曾经的他对她嗤之以鼻,那会让她疼,不过也总好过他现在这样,令她揪着心,怎么也放不下。
突然之间手心一热,吴桐正走神,慌忙间抽回的神智对上的是厉仲谋墨黑的眼——他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看窗外:“到了。”
他简直要逼疯了她!
直升机停在草场中央,机窗外景色迷人,黄金海岸与环生的绿树交 织出油画般的质感,吴桐没工夫欣赏,厉仲谋已领着她穿过庭院。
这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吴桐知道,可她还是踏了进来。
佣人说少爷在泳池里不肯出来,厉仲谋这才放开她的手,“你先过去,我等会去找你们。”
大概是先去看老太太了,吴桐看着他上楼,而她则被领着去露天泳池。
吴桐见到了童童才知道,好几个孩子玩得忘乎所以了,泳池里不光只有童童一人,还有几个他新交 的朋友。
童童处在新环境中,完全没有她那般的不适应,吴桐不知道该不该为此而开心。
见他们在水里闹腾,她也不好打搅孩子的兴致,只能和佣人一样站在泳池边干等着。
童童在水中央朝她挥舞着湿漉漉的胳膊:“妈咪!快点去换泳衣,过一会儿有人工海浪,可刺激了!”
另外几个孩子也没把她当严谨的大人,见她忸怩着不肯配合,甚至悄悄游到池边,猛地冒出来朝她泼水。
吴桐淋了个落汤鸡,池边这金碧眼的女孩却笑的异常得意。儿子也不帮她,远远地看着热闹,起着哄。
佣人真应童童要求拿来了泳衣,吴桐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和一群穿着清凉的孩子胡 闹,就直摇头,想也没想,开衣柜,扯了件衬衫套上。
扣子全部系上之后吴桐才觉衬衫上带着极淡的衣熏香,那是——
厉仲谋身上时常有的味道。
然而而宽大的衬衫遮过了大腿与胳膊肘,正是吴桐要的效果,她也就懒得再换。
……
童童坐在池边踢水玩,见吴桐回来,好奇打量她一轮:“妈咪你怎么不换泳衣?”
说完,一蹦就绷进了水里,探出个脑袋,招呼她下水。
吴桐站在池边,看着笑成一枚花骨朵的童童,一边低头,犹豫着是不是只在池边坐一会儿就好。
远远的,厉仲谋正从室内出来,眼见那个犹豫不决的背影,周身都散着有些无奈。泳池里的孩子还在一旁“hey,gir1!”地瞎起哄。
她这个样子,难怪孩子也都敢欺负她。
那是种什么感觉?压抑一扫而光,只因这时见到了她……
厉仲谋只脱了鞋与外套便悄无声息地沿着另一角落的扶手入水。
孩子们都看见此幕,唯独吴桐被蒙在鼓里。厉仲谋以手抵唇,孩子们也都知道该怎么做,一个个都不吭声。
厉仲谋潜过去,在水下看准了吴桐的脚踝,毫无征兆地跃出水面,抓住她,一眨眼就将她拉入水中。
吴桐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瞬间被水汽包皮围。
顿时,水声四溢。
以厉仲谋的身高,水位正在下颌处,于吴桐,却已足够灭顶。
水涌进口腔,溺水的恐慌散溢,她越紧张。
厉仲谋等着她来寻找罪魁祸,却只见她脚在水里还未够着地,就已经扑腾起来。
水花飞溅中,厉仲谋无可奈何地游回她身边。
一经触碰,吴桐便如抓住了浮木,整个人挂在他的脖颈上。
紧密的贴合,胸口相抵,心脏相触。直到笑出了声,厉仲谋才现自己竟是如此的开怀。
厉仲谋愣怔片刻。
……
待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吴桐猛地松手,但为时已晚,厉仲谋已牢牢揽住她后腰。
吴桐被迫整个人紧贴着他,移动不了分毫。
起伏的胸口被他紧紧压迫着,她的丝沾在唇上,厉仲谋伸手替她捻开,手指停留在了她的唇上,没有收回。
他的指尖在她唇上摩挲,他眼中则不期然地释放危险信号,吴桐要退开,身往后仰,他像是要松开钳制,可下一秒又反悔,重又收紧臂弯,将她捞回来。
他托着她的臀,将她抱高,仰着头,濡湿的眼眸,迷人的欲望。
吴桐双手抵着他肩膀,被他托高,重心不稳,心跳也不稳,不得不低叫唤醒他,更唤醒自己:“孩子在看!”
泳池中静寂着,厉仲谋偏头,目光寻去,五六双眼睛正齐刷刷盯着他与她。
厉宅里没有可以供吴桐换的衣服,吴桐回到休息室,抱着湿漉漉的自己,等用人送来烘干的衣物。
厉仲谋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打了个寒噤,他见状直皱眉,“去浴室洗个热水澡。”
她觉得烦,扭头去数衬衫上的纽扣,厉仲谋看了眼她湿透的乌,转身进浴室放水。
水声惊扰了外间的吴桐,她抬起头来便见厉仲谋从浴室出来。她来不及重新低头了,索性冷淡地回视他。
沉默地对峙间,厉仲谋恍惚嗅到有趣的滋味。
别扭怎么和有趣对等的?他转念便觉得这想法荒唐。
“你自己选择,”捏住了她肩膀,“是要我把你扒光了扔进浴缸,还是你自己进去。”
……
这招很管用,她再倔强,也不得不屈从。
厉仲谋自己也是一身狼狈,只简单擦了擦头,浴室里没什么动静,烘干的衣物很快送来,
他示意佣人送去浴室,再想一想,他又叫住佣人,“等等。”
厉仲谋起身走过去,接了衣物,自己敲响浴室的门。
“谁?”
有些模糊的声音自门内传出,声音中仿佛带着洗浴时特有的温 软氤氲,教人辨识不清。厉仲谋听着,只觉有猫儿的爪子抓挠着耳膜,酥麻地痒。
佣人在一旁,见厉仲谋迟迟不说话,只能替他开口:“吴姐,你的衣服送到了。”
“……等等,就来。”说完便没了动静。细微的声响被门板阻隔,厉仲谋示意佣人出去,自顾自的在寂静中等待。
门拉开,吴桐裹着浴巾的模样出现在细窄的门缝后。
厉仲谋在这一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要关门,他才抬臂抵住门。
门在彼此的对峙中越拉越开,她始终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挤进了浴室不说,更甚者,她在节节败退中,双脚踩在湿滑的瓷砖上,一打滑,重心便不稳。
幸而,向后跌去的同时,被他适时捞住腰身站稳。
浴室内雾气满布,热的馨香飘散在空气中,打湿了一切,包皮括她的视线。大概是错觉,透过一片迷蒙雾气,她看见他眼中的柔情似水。
什么都是氤氲的、看不清的,偏偏嵌在墙壁上那面防雾玻璃,清清楚楚映照出他们此时的样子。他一声不吭,目光从她脸上掠下,下颌,脖颈,锁骨……再向下……
她双手慌忙纠紧了胸前的浴巾,“出去!”
拳头被他握住了,与他这时覆上来的手掌一道印在她的胸口,这种时候他还兀自浅笑:“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他跟她说要请她来这里时,她怎么回答他的?“吃顿饭而已,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他还记得当时的她这么说,一脸坦然。
可她此时,唇与脸俱是嫣红色泽,紧紧咬着牙齿。
吴桐心窝一酸,也不知是他作恶的手弄疼了她,还是他此时无辜的深情如同做戏。他记住她每一次的违抗,所以才要这么耐心地和她玩着情意绵绵的游戏,让她铭记他的不能招惹……
还是这一次他真的已经不耐烦,要将她彻底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