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之前,你就認識他們?」他不禁狐疑,「來拓城前,你一直待在秦家村,你是如何認識他們?」
她搖搖頭,「不,我不是在這兒認識他們。」
「那是在什麼地方?你讓我迷糊了。」
「教杰,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你才能理解我剛才所說的。」
「那就說。」他有點急了。
「可是……」她有點怯懦,「我怕說出來,你會無法置信,你會……」
他從沒見她這麼畏怯過,他想,她要告訴他的肯定是件不得了的事情。這麼一想,他真有點心慌意亂。
「你說。」他直視著她,眼底帶著強勢及霸氣。
「賈永道他、他曾經是我論及婚嫁的男人。」她終于說出口。
聞言,周教杰陡地一震,兩只眼楮大大的瞪視著她,「什……」
他真是胡涂了,賈永道曾跟她論及婚嫁?所以她在嫁給他之前,其實跟賈永道有過婚約?她說她被賈永道傷過,是指賈永道悔婚嗎?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他神情凝肅,「為什麼你們見面時,表現得那麼平靜自若,像是……」
「教杰,」她走向他,蹲在他面前,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你或許會覺得荒謬、覺得離奇、覺得不可思議,甚至覺得我瘋了,但是……我要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濃眉一皺,「你到底……」
「教杰,我並不是秦又冬。」她說。
「什麼……」他有點反應不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猜測道︰「你是說你假冒秦又冬嫁給我,而真正的秦又冬還在秦家村?」
她搖搖頭,無奈的一笑。「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還能多復雜?」他有點惱了,「我被你搞胡涂了。」
「你看見的我確實是秦又冬,但也僅僅只是這副身軀是秦又冬,在這身軀里的靈魂不是秦又冬,而是一個名叫趙馨予的女子。」她說。
他听得一陣頭昏,「你說的是什麼鄉野奇談嗎?」
「或許也能那麼說。」她蹙眉苦笑,「我原本叫趙馨予,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因我對花草非常熱衷,也以此為事業,開了幾家養生餐廳,就像現在這樣。」
周教杰酒都醒了,因為他听到的是一個他無法想象及接受的故事。
「我有一個論及婚嫁的男人名叫薛意民,還有一個情同姊妹的朋友鐘佳綾,我信任他們,將事業交給他們全權打理,全心投入花草的栽培及制作料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來,我听到一些關于他們背叛我的流言,我原本不信,直到我幾次親眼看見他們幽會偷情。」
周教杰驚訝得說不出話,只是定定的、木木的看著她。
「我決定成全他們,于是約他們到山上談判,誰知道一談開來,我才知道他們不只在情感上背叛了我,還連手蠶食鯨吞我的錢,我憤而離開,未料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竟連手將我推下山谷。」說著,她眼底泛著淚光。
她沒哭,也不見傷心,只是有點激動憤恨。
「我醒來後,發現自己變成了秦又冬,才知道自己穿越了時空,借著秦又冬的身體還陽了。」
「那秦又冬呢?她……」
「我並沒奪了她的身體,她因為不甘繼母安排她嫁給你做繼室,惱羞尋死,陰錯陽差之下,我就進了她的身體了。」她不安的看著他,擔心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賈永道跟夏舞琴第一次到店里時,我不知道他們的身分,直到你告訴我夏舞琴唱了那首歌,我才意識到她可能是我曾經深信的好姊妹……那首歌是首台語歌,歌名是〈繁華攏是夢〉,也是鐘佳綾最喜歡、最愛唱的歌,而一個青樓女子是不可能會唱不同時空的台語歌的……」她知道他很難接受,于是更緊更牢的握住他的手,「教杰,我自跟他們的幾次接觸中,確定他們就是薛意民跟鐘佳綾,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也會穿越時空來到這兒,但我知道他們已經發現我的身分,而且他們正意圖對你我做不好的事情……」
周教杰掙開了她的手,狐疑的看著她,「所以你是說,你跟賈永道曾經相愛?」
「不是賈永道,是薛意民。薛意民只是借著賈永道的身體復活,但在我眼里,他不是賈永道,而是薛意民。」
「你……你也不是秦又冬。」他眉心一擰,「你是趙馨予。」
「不管我是秦又冬還是趙馨予,我現在在乎的人只有你。」她眼眶含淚地強調,「若不是為了守護你,別遭遇到我所遭遇的事,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
「老天……」他用手指按著眉心,神情苦惱。
「教杰,我不是存心騙你,我只是想忘記那些不愉快又悲傷的過去,我認為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恩典,祂給了我再一次尋求幸福的機會,我很珍惜,我以為從此就能幸福……我不知道為什麼害死我的他們也會來到這兒,我真的不知道……」說著,她忍不住掉下眼淚。
「我更不知道他們曾經那樣傷害我,為何如今還意圖對我們做不好的事情……」她難過又憤怒,「他們為什麼不能讓我過我的日子?為什麼還要來靠近我,甚至靠近你!」
她又一次抓住他的手,「教杰,我擔心他們對你做出那些曾經對我做的事,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他們。」
周教杰再度掙開她的手,沉沉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讓我喘口氣,讓我好好想一想。」他難以理解又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他曾是你的男人,他對你做了什麼?」
迎上他懊惱又憤恨的目光,秦又冬心頭一驚。
他惱的是什麼?她跟賈永道曾經論及婚嫁,曾經相愛相好?她忽略了一件事,周教杰是古代人,保守又傳統,當他听到她跟賈永道曾經在一起,腦子里想到的或許不是賈永道曾經如何的傷害她、背叛她,而是賈永道曾經擁有她。
但,那時的她是趙馨予、那時的他是薛意民,有過男歡女愛的人是趙馨予跟薛意民,而不是賈永道跟秦又冬啊!
「教杰,趙馨予跟薛意民都已經是不存在的人了,現在的我是秦又冬,是你的妻子,而他也已經……」
她話未說完,周教杰已站了起來。
「什麼都別說,我都明白了。」他看著她。
「你都明白?」她不安的注視著他,「那麼,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我信,我信。所以什麼都別說了,我得冷靜一下,我去客房睡。」說罷,他旋身走了出去。
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她淚流滿面,六神無主。
她說了她該說的,但她不確定這是不是毀滅的開始。他信,他明白,但他接受嗎?
兩日過去,周教杰從未提及秦又冬向他坦承的那件事。
晚上,他們躺在一張床上卻默默無言。
她越來越覺得不安,越來越感到忐忑,她直覺就要發生什麼大事了,每天都心慌慌的。
這日,周教杰自周府返家,說了一件大事。
「養母替夏舞琴贖了身,要我納她為妾,事情已經說定,擇吉日就會將夏舞琴娶進周家。」
「什麼?」花嬤嬤一听見李氏要周教杰納夏舞琴為妾,氣得差點昏厥過去,「少爺你、你答應了?」
「這是養母做主的事,我只能接受。」他臉上平靜無波。
花嬤嬤漲紅著臉,暴跳如雷,「少爺,你居然答應?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她、她……」花嬤嬤看著一旁面無表情,一語不發的秦又冬,「少女乃女乃?你說話啊,你怎麼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