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夫人有官威 第5頁

「那種薯呢?」翻看了下袋里的種子,她又問。那才是寶,能飽人肚腸。

「我在鎮上沒找到,不過听說鄰縣有,過幾天我讓坤叔給你送去。」她就琢磨著玩吧!

坤叔名叫鄭坤,是王家的管家。

拿著樹枝在沙上寫著「學過」的字,朱小蟬狀似無意的問起。「秀軒哥哥最近在看什麼書,我也想看書。」

「你想看什麼書?」她肯上進,為人師者與有榮焉。

「關于耕種的農民書,教導農民四季的播種。」對于農事她僅知一二並不精通,知道什麼時候種卻不知如何種植。

王秀軒看她渴望的眼神,捏了半塊糕餅往她嘴里塞。「你這丫頭心眼真多,將來肯定是拐騙好手。」

「秀軒哥哥。」她雙眼眨巴眨巴的,好不可愛。

「我有什麼好處?」這丫頭老吃定他心善,太予取予求了。

她想了一下,「我給你做個書袋,可是我的手藝你曉得的,只能保證實用,但是美觀方面要請見諒了。」

「好,成交。」看她瘦巴巴的小手一揖,他就想笑。

「那你書什麼時候給我?」她想快點翻書一閱。

「很快。」

第2章(1)

王秀軒的「很快」是在一個月後,他們以為農民書是尋常的書籍,隨處可見,任一書肆一尋問便可購得,可是跑遍了鎮上的書肆,連縣城的書鋪子也找了一遍,竟然沒有專門教導農民耕種的書籍,王秀軒寫信向京城的堂伯父詢問才知曉這類的專門書冊並未販賣,僅收在太學內。

因為大部分的農民並不識字,他們沒有余錢,也不可能花錢去買一本老祖宗傳下來的種田法,代代相傳的農人哪用得著看書學,個個是種田好手,書籍對他們而言用處並不大,拿來引火還差不多。

等書到了朱小蟬手中時,田里的稻子都成熟了,稻穗結不多卻飽實,可以收割了,金黃色的谷粒都快垂地了。

而那兩畝旱地也除盡雜草,撥松了土,她用一畝地種下種薯,另一畝地種下王秀軒給她的種子,有南瓜、胡瓜、昆侖瓜、冬瓜和大頭菜,她還在旁邊種了兩排玉米和蘿卜,這些都是耐旱的,不常澆水也無妨。

幾天功夫過去,發芽的情形還算不錯,有的才長出綠芽,有的已經爬藤了,為了防止土壤太熱及水氣過度,她在根苗處鋪了一層稻草,做為調節溫度用,緩和土地的濕氣。

她很用心地在照顧那兩畝旱地,同時也往山里跑得更勤了,她在山上發現了不少種可食的作物,試圖要移植到平地栽種,木耳、草菇類的也摘了不少,不吃,直接曬干存糧。

不只這樣,許多秋天成熟的果實也在她采摘的範圍內,像野生梨、秋柿、隻果、冬橘等,她分別做出凍梨、柿餅、果醬放在地窖里冬藏,不到入冬不許人拿出來食用。

她本想過拿到鎮上去賣,但數量不多又沒門路,阿爹阿娘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到鎮上而作罷。

其實她家的地窖里藏了不少糧食,快佔滿一半的位置,朱小春笑稱妹妹是山里的松鼠,有儲食過冬的習性。

當下朱小蟬嘴一嘟,還真想點頭。她是餓怕了,剛穿過來那幾個月她真的沒吃飽過,最多六分飽,是她常往山里跑才終于有頓飽食,家里的桌子上才出現兔子、山雞等葷食。

野外討生活是朱小蟬的專長,她知道怎麼用最簡單的方式利用地理環境捕獲獵物,且不傷皮毛以最有價值的方式保存動物外皮,使其發揮最大功效,讓皮肉都能有所用處。

連續兩、三個月的設陷阱,她手上已有十張灰兔皮、五張白兔皮、三張黃鼠狼皮毛、七張松鼠皮,以及山雞絨毛若干。

山雞絨毛量不多,朱小蟬打算先給弟弟做一件雙層棉襖,但里面塞的不是棉花而是雞絨,柱子的身量小,雞絨尚有剩余,因此她決定再用兩張松鼠皮及剩下的雞絨做一雙皮襖手套給朱大壯,他可是家中的經濟支柱,挑水、砍柴更少不了他,自然得好好照料。

當然,她針線活兒笨拙得很,沒有朱小春的手巧,所以她負責開口,動手的是家中大姊。

「二妞,你還沒做好嗎?」每日看她搬張凳子坐在門口亮光處補上幾針,她都替她覺得累。

「快好了,只剩下背帶。」看人繡花很容易,她不過縫上幾個幾何圖樣為什麼這麼難?

朱小蟬用粗針縫過獸皮,沒想到卻被小小的繡花針難倒,一針一線的游走比攀岩還困難。

「是要送給村里王秀才的公子?」看得出是個書袋子,山北村會讀書的孩子也只有王家那一戶人家。

「嗯!他教我識字,還送我書,我總要回報一二。」她以為不過是幾塊布縫在一起,誰曉得……唉!人不是萬能,以後做事要量力而為。

「你才幾歲呀!嘆什麼氣,讓阿爹阿娘听見了,可要難過把女兒養老了。」朱小春故意打趣妹妹的垂頭喪氣,同時雙手靈巧地在線尾打了個結,將穿好的針線交給苦著臉的妹妹。

朱小蟬瞪著眼,故作生氣。「阿姊不是我這一邊的自己人,專會欺負人,明知道我手笨還笑話人。」

聞言,她輕笑。「你還小,慢慢來,多練練手自然熟能生巧,我剛學的時候也是一團糟。」

「至少比我強。」她略帶沮喪。

「好了,少裝出一副沒用的模樣,都能上山捉兔子的人還擺什麼苦瓜臉。你在院子里那個窄口瓶子我替你收好了,真不曉得你要干什麼。」稀奇古怪的,一肚子主意。

她呵呵笑。「那是絲瓜水,能讓皮膚變得滑細白女敕,我晚上切個口讓絲瓜藤滴汁到瓶子里,白天日曬,絲瓜水流動慢,要讓它休息,儲存足夠的水分。」

「那一滴一滴要滴到什麼時候,就你有這閑功夫玩這些有的沒的。」朱小春的話里只有縱容,沒有苛責。

朱家大姊是個生性溫柔的人,個性肖母,沒什麼脾氣,若不是被人欺到忍無可忍是不見她發火的,對人向來溫和,善解人意。如今從她尖尖的下巴看得出美人胚子的雛形,眼眸亦如月光般清柔。

「很快就滿了,不用五日。」她猜想。

朱小蟬沒打算用她所知的美容法子賺錢,什麼瑜伽館、美容院、大酒樓等對她來說都太遙遠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一來她沒錢,搞不起耗錢的大事業,二來她太小了,才七歲,真想做什麼有誰听她的聲音,只當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三來沒門道,沒人脈,她上哪找合伙人?空有知識卻無出路,想得再多也是空想。

山北村的村民很少到鎮上走動,除了逢年過節必須買些節慶事物外,他們與外界的隔絕超乎她的想象,因平日會有貨郎到村里兜售民生物品,無須他們走上大半天到鎮上。

山北村離鎮上太遠了,要穿越蜿蜒山路才能走到外頭,來回一趟足足要一整天,若是買的東西多了還得拖延半日,若不在鎮上過夜就得連夜趕路,回到村子都已是大半夜了,除非是有馬車或牛車的人家,能縮減大半往返時間。

有鑒于此,所以出村的人少之又少,有人一輩子沒踏出過村子口,真有非買不可的物品也會托人跑一趟,很少會出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再者鎮上的人也瞧不起他們這些鄉下人,少有好臉色,不是給白眼便是視若無睹,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誰肯去自取其辱,自然而然就少有走動,各據一方了。

「這絲瓜水真能讓皮膚變白嗎?」朱小春抱持懷疑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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