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內容是只有我能換人,你沒有權利選擇客戶。」他提醒她。
「你、你又不是客戶,你是老板!」
他冷笑望著她,望得她發毛。「說得好,既然我是老板你就更該听我的,更何況,我既是老板也是這家銀行最大的客戶,我個人資產都是透過這家銀行在操作,每日金額進出數十億到數百億。」
她腿一顫,直直跌坐進椅子里,她糊里糊涂,誤上賊船的簽了賣身契,這會完全說不出話。
「小璐。」他瀟灑的站起身,模了模黑亮的袖扣,再看看手表。「我今天其實有點忙,是特地來見你的,待會就到我那報到吧,來的時候順道先回家幫我帶另一套西裝過來,晚上有個慈善晚會需要換裝,你也打扮一下,晚上隨我出席。」他邊走邊說,人已經走到門口。「喔,對了,我們上班的地點一樣,以後每天早上你和我一起上班就可以了。」他想到又回頭告知。
她簡直七竅生煙。「我不——」
他皺眉。「別想要說不,合約上寫得很清楚,你的工作就是滿足客戶所需,而我的需要就是——一切听我的。」話落,他自負的離去。
「顧杰,你這該死的!」她氣得跳腳敲桌大罵,可是他已經走得不見人影。
「李小姐。」陳仲達進到貴賓室來。
她正氣得眉毛倒豎,听見「李小姐」三個字,瞬間又燒起一把火來。
這個人一個月來,始終客氣的稱她李小姐,她幾次還婉轉的讓他改叫自己的名字就好,用不著這麼生分。但是他未曾改過口,對她始終客客氣氣,比對待其他人還要彬彬有禮上幾分。
她本以為自己是新人,他才會這樣的態度,等自己上班久一點,他就不會再對她這麼客套,但這時候她清清楚楚的明白了,「李小姐」三個字不是單純禮貌的稱謂,而是就跟熟知顧家狀況的人如此稱呼她是一樣的,他們的眼里,她是顧家兩兄弟的所有物!
「你!」她對陳仲達橫眉豎目,原來這位經理是顧杰的走狗,幫著顧杰來騙她的。
靶受到她的怒氣,陳仲達心虛的苦笑。「李小姐,不好意思了,我也是听命行事,你別怪我。」他解釋。
「好個听命行事!」她氣得磨牙。其實怨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太好騙,還說人心險惡,這外面的人心誰能險惡得過顧家兩兄弟。
陳仲達笑得益發尷尬。「這……總之,請你體諒,呃……我進來是替大顧先生轉告你,他說晚上的慈善晚會請你帶他的白色西裝過去,而你最好也穿上白色系的洋裝,這才好與他搭配。」明知她應該會氣炸,還是硬著頭皮轉達。
而她果然要炸鍋了,一張臉氣到發黑。
「若敏,你說句公道話,這個人陰不陰險,居然設局騙我,明知道我一得知背後老板是他一定會立刻掉頭走人,所以還騙我簽下賣身契,讓我一年內走不了,得听他的擺布,哼,他以為我會就此乖乖听話,作夢,我偏不!」在她常與楊若敏出沒的泡沬紅茶店里,李思璐咬牙切齒的拍桌說。
楊若敏同情的看著她。「我說小璐,我看你這輩子是擺月兌不了顧家了,不如認命算了。」她反而勸好友投降。
「認命?你說什麼傻話,我才剛要開始我的人生,你就要我束手就擒?!」
「那不然呢?約都簽了,至少這一年你逃不掉的。」
「簽了約又怎麼樣,這樣就想綁住我,不可能!」她氣憤的說。
「真的綁不住嗎?」楊若敏表情怪異的瞧向她。
「廢話,像他要我今晚陪他去參加慈善晚會,我就不去!」
「真的能不去嗎……」
「若敏,你是怎麼了?為什麼一直潑我冷水?」平常若敏不是這樣的,每當她罵起顧家兩兄弟,若敏都罵得比她還起勁,但今天她變得膽小怕事了。
「我哪有……」楊若敏眼神有點閃爍。
「若敏,你真的很奇怪耶——」
「她不奇怪,奇怪的是你,時間不早了,我看你沒來找我,就來找你了,衣服我自己要人從家里帶來,你的也順道拿了,隨我回公司換吧,換好一起趕去,這時候去,應該還趕得上捐錢。」顧杰神通廣大的找到她了。
她轉過頭,張大嘴的看著身後突然降臨的自大男人,再看看眼神飄忽不定的好友。「若敏,是你告訴他我在這里的?」
「欸……與你約好後,他剛好打電話來找你……我不小心說溜嘴了。」楊若敏咬著指甲一臉歉意的說。
「你背叛我!」她瞪眼。
「不用怪她,就算她不說,我也能找到你。」顧杰冷眼瞟了李思璐一眼。不是他說大話,這丫頭的行蹤他了如指掌,她能去的地方、找的人,他大概都能猜得出來。
她漲紅臉,很氣自己就這樣讓他看得透徹,「找得到我又如何,我拒絕和你去參加什麼慈善晚會,也不會到你公司去上班的!」她重申。
他揚起令人發毛的莫測笑靨。「是嗎?合約上載明若違約,得賠償公司所有損失,而今日的慈善晚會是由政府所舉辦的,我預計去捐個兩千萬,而依照政府規定,捐出這筆錢後可以抵減我個人所得稅的比率是100%,而我若因為你的關系捐不出這筆錢所得稅減免不了,這款項,你得負責。」
「兩千萬?你要我負責兩千萬?!」她傻眼。
他嘴角勾起,雙臂環胸的睇著她,態度閑閑涼涼,樣子出奇的惹人發怒。「照合約走不是嗎?不然簽約做什麼。」
「小璐……既然賣身契都簽了,我看……」楊若敏眼神中流露出極度的憐憫。
「走吧,司機還在外面等,再不走,要趕不上了,那兩千萬的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兩千萬我賠不起,走吧,我們出發。」她終于如喪考妣的隨他走了。這家伙已經計畫好一切,她根本難逃他手掌心,不得不認栽。
一早,李思璐與顧杰坐著同一輛車抵達雲端總部,照例雲端的一級主管都已經在門口等待他,眾人見到她出現,都吃了一驚。
不是自己要出名,可不知怎麼著,就是出名了,只要是雲端的人,就算沒見過她,也幾乎沒有人不曉得李小姐這號人物,這時候看見她,不少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甚至有人偷偷在按手機通報。
彼杰只當沒看見,繼續走他的,而她只得跟在他身後來到雲端總部十樓,執行董事的辦公室。
彼杰與顧顯在公司同樣擔任董事,職務相當,為了避免混淆,眾人就以大顧、小彼做區分,不過這原本是公司員工私下的叫法,後來居然傳到外頭去,于是外面人也跟著大顧、小彼的叫。
話再說回來,兩人雖然都任董事,但各有擁護者,公司也因而分成大顧與小彼派,目前兩派互斗得極為嚴重,而誰不知道李小姐是誰,她既然隨大顧先生來公司,那小彼先生的人馬還能安分嗎?當然立刻通知一個月前出差去澳洲至今未歸的小彼先生。
李思璐隨顧杰來到十樓後,很快發現自己被安排在哪了,自然是他的秘書室里,而他原本已有三位秘書,再加上她是第四個,不過其中一個最近申請留職停薪到國外進修半年,位子暫且空出來,她剛好就替補了那個空缺。
「以後你們負責協助她,她有不懂的就教會她,想辦法讓她盡快上手。」顧杰簡短的對另外兩位資深秘書吩咐,說完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兩位資深秘書許茜茜、張如音,互相看了一眼,實在不懂老板的話,協助的意思是要她們听她的嗎?既要听她的,又要她們教她,那以後秘書室里到底是誰听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