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
路惜珺微睁大眼睛,急迫的看着他。
也是有料到会被他拒绝,这让她更感觉到手足无措。
“本,你不能答应吗?”
路惜珺紧抿着双唇,试图说服,“我们之间的婚姻,一直都和别人的不同,这些年来我们相处的也都很好,也是形容了一种默契,如果没有这次回国,我是会和你这样继续一辈子的,可是……”
“可是你回了国,见到了小爵的爸爸。”本帮她把后面的话接着说完。
“是的!”路惜珺重重点头。
“小珺,你说的没有错,我们会结婚完全是有原因所在。我当时需要一名结婚对象,好来符合条件的继承家族的财产权,而你需要我的帮助留在美国,但,在这些之前,我是让你慎重考虑清楚的。”
他说的没有错,这场婚姻没有任何的逼迫成分在,都是彼此的心甘情愿。
当年她生产以后,告别齐罡也是断了最后的一丝联系,想要往后的日子都悄然而过。只是异国他乡,她单身女人又带着孩子生活,是那样的艰难。
路震是给了她一笔钱的,也许是买个心安理得,只是她并没有收下,在离开前退了回去。她不能拿,她会答应离开是因为爱他,若是收了钱,她觉得那是种侮辱。
孩子太小离不开人,她又不能很快适应国外生活,完全是举步艰难,尤其是到最后,根据当地的州法已经是面临孩子可能会被儿童联盟带走,她也会被驱逐的境地。
是在那时候遇到的本,对方有着很庞大却也复杂的家庭背景,遗嘱里要求他结婚后才能有继承权,可是和他相爱多年的女朋友车祸去世,他心灰意冷的无法再去爱上谁,更别提什么婚姻,直到也是遇到了她。
他们之间牵扯了很多的东西在里面,但唯一是不涉及任何感情的,他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完全可以当成一场交易来处理,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场婚姻。
她当时已经想不了太多,她需要个身份留下来,保护且抚养儿子长大,而且她认为男人已经结婚,他们之间也是绝无交集,婚姻对她来说已不再那么重要,下半生跟谁过都无所谓。
只是,只是……
“小珺,你那会儿说的没有错。我这些天没有接电话,是在故意躲着你,可我知道这样躲下去也没有办法,不然老婆就会被人拐跑了!”
本缓缓的说到这里,还自嘲的扬了扬嘴角,然后才又继续的摇头道,“小珺,我们虽然……但我始终都是认可你是我的妻子,不仅是各取所需那么简单,而且我们也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所以我还是要对你say-sorry。”
再一次的sorry,让路惜珺头疼欲裂。
她也在摇着头,不愿意接受,试图继续说服,“本,如果你是担心我们离婚会对你的分割到你的财产,这个我们当时有签过协议的,我是同意放弃这桩婚姻所带来的一切权益!我可以发誓,我绝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这也是他当初会选择自己的原因,她不像是别的女人需要他的爱情,也不会别有用意的为了钱财,当初为了彼此都能放心,也是签过协议的。
“小珺,我相信你的为人。”本微笑着淡淡说道。
“本,是我中途反悔,违背了我们当初说好的,就当是我拜托你,哪怕再好好考虑我们离婚的事情!”
“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你帮助了我!我们比其他普通的夫妻要不同的多,不至于最后弄得很难堪。我知道你心里有深爱的已故女友,所以你应该能理解这种感觉!”
路惜珺没有办法,眼眶都红红的,不停的在哀求着。
本看着她一双泪眼望着自己,也是不忍的轻皱起了眉,镜片后微蓝的眼珠纠结复杂的望着她,好半天,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小珺,不是我不能成全你。”
“你应该知道我来自香港一个很庞大又复杂的家族,我妈因为是外国人,所以不被家族接受,后来很久我才被接回去。虽说我已经接管了继承权,可是这些年我也多少和你说过,实权很多都在那些叔伯们手里,尤其是最近半年,如果我离婚的话,他们绝对会拿我当年结婚是为了遗嘱为借口,来夺回继承权,那么我就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
路惜珺听完后,瞳孔涣散的喃喃,“……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我的家族企业,不管是为了我父母亲,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必须守护好它!所以小珺,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也许你们四年前缘分就已尽。”本皱着眉,严肃又无奈的说道。
路惜珺颤抖的闭上眼,嘴唇苍白。
一切,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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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卧室里深深浅浅到处投着影,安静的像是一幅铅笔素描画。
chuang上的小家伙睡得特别香甜,小嘴都可爱的微张着,只是旁边坐着的路惜珺,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像是僵掉一样。
眼下有着很黑的阴影,像是整晚都坐在那里没有睡。
等着朝阳渐渐升起,她才慢慢抬起眼睛来,干涩的眼球麻木的转动。
看了眼还睡得很熟的儿子,路惜珺起身下了chuang,脑袋空的也不知做点什么,转悠了好半天将垃圾袋拎着的往大门外走。
只是门才一打开,她迈出去的脚步僵在了那。
男人双手抄着口袋的站在那里,一条腿微屈的抵着墙边,狭长的重眸是阖上的,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俊脸上有憔悴的影子。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的重眸也是立即睁开。
“……你怎么在这里?”路惜珺恍惚看了他半天,才沙哑开口。
“嗯。”路邵恒扯唇回,声音亦是同她一样。
昨天接了队里的电话有紧急的任务赶了回去,等着忙完已经是快半夜,他开车过来到了门口,明明是他的房子,他却驻足的不敢进去……怕不方便。
他不得不承认,他嫉妒。
嫉妒那个现在还拥有她的男人,嫉妒的发狂!
路惜珺望着他,只觉得鼻间酸涩难挡。
“他……”路邵恒喉结滚动,开口的很是艰难,“他昨晚住在这里?”
她摇头着回,“没有,他去见了个朋友,留宿在了那里。”
路邵恒在听到第一个字时,紧窒了一整夜的心口才是放松下来。
“小珺。”
他上前,喊着她的名字低哑道,“我还在等着你的回答。”
昨天她在楼门口追上自己,告诉他考虑清楚了,那像是星星一样的眼神闪烁发亮的望着他,让他心脏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可是最后却被本的出现给全部打乱。
路惜珺嘴唇在轻轻的抖,眼里的光亮越加琐碎。
“……对不起。”她终于是出声。
“对不起?”路邵恒俊脸一僵。
“对不起……”泪珠跌落,她重复着说。
路邵恒猛地抓住她的双肩,不敢置信的逼问,“这就是你的回答?”
他期待又忐忑了那么多天,又暗暗的祈祷了无数遍,可最后却等来了她这样的答案。
“你不愿意离开他,不愿意离婚是吗!为什么,他究竟哪里比我好!”
路邵恒完全没有办法控制情绪,声音止不住的上扬,此时的模样像极了街头那些斗殴的少年,双眸都是猩红,“我再问你一遍,你的答案是什么!”
“路邵恒,对不起,我……不能和他离婚。”路惜珺眼泪在重重跌落,声音哽咽的艰难。
“为什么,他究竟哪里比我好!”他再度重复。
重眸微阖了半秒,他重新睁开,喉结滚动的在压着情绪道,“你刚刚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如果你觉得考虑的时间不够,那你继续考虑,继续在我们两个人中间抉择!你明明也还是在意我的,难道是因为这四年过去了,他在你心里的分量比我重了?”
路惜珺眼前氤氲模糊,感觉快被他眸里的失望和怒意生生凌迟。
“说话!”他在吼。
她摇着头,只能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需要对不起!我只要你!”路邵恒近乎抓狂的喊。
对持良久,却见她只是默默的流泪,他失望的松开她的肩膀,转身大步离开。
肩膀上的禁锢一松,路惜珺感觉一颗心也彻底坠毁了。
“路邵恒!”她情不自已的追上去。
从后面抓住他的一条手臂,想要跟他解释,“我是想答应你的,可是……”
“可是什么?”路邵恒顿住脚步,转身的紧凝向她。
就好像是燃尽了的炭火中,忽然又燃起了最后一丝的余烬。
“我和本当初结婚时,他是同时按照遗嘱上所说的继承了继承权,如果我们离婚的话,他就会一无所有……本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帮过我,这些年来也是,当初若没有他,我很有可能会活不下去!他对我,还有小爵,都有着很大的恩情,我不能自私的离婚,让他沦落到什么都没有的可怜地步……”
路邵恒听着她在说,俊脸上的神色一点点敛起,有的只剩下冷冽和阴沉,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吧周围的空气都全部冻住。
“呵。”他失笑出声。
恶狠狠的蹬着她,他笑声发冷,“所以,你现在为了别的男人,而舍弃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闻言,路惜珺张了张嘴。
他非要是那样理解,她一时辩白不了,因为看起来好像就是那样的。
可是她能怎么办,这场婚姻他是让她考虑清楚的,是她允诺遵守的,就像是当初她也觉得命运弄人一样。即便是她为爱想要奋不顾身,可本对她有恩,她不能因为自私而不管他人死活。
“哦不对,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你丈夫!”
路邵恒冷笑不已,语气自嘲又苍凉,“我算什么,我又算得了什么。路惜珺,你现在看我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都觉得自己悲哀!”
说完最后一句,他冷冷的拂袖,将她的手甩开。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却像是有声的巴掌甩在她脸上。
“路邵恒……”她心碎的喊他。
路邵恒走了两步,冷转过身,声音冰寒透顶的在咬牙沉声,“别再上前,否则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掐死你。”
路惜珺看着他背影僵冷离开,颓然的蹲在地上。
双臂环抱着肩膀,脸埋在膝盖间也不停的啜泣,她心里何尝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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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
路惜珺从出租车上下来,提着手里的果篮往大楼里面走着。
路震之前就已经平安无事的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了,现在也已经回到了疗养院,她之前去过一次医院后,接下来也始终没有去过,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坐车过来。
因为从好友秦苏的老公司徒慎那里,有传达说路震旁敲侧击的提出想要见她一面。
她是独自一人过来的,没有带儿子一起,将小家伙暂时送到了好友那里,让他们家的小公主帮忙陪着。她没有来过,向楼里面的医护人员打听了下,问清楚了位置后走朝着某个方向走。
从分叉口拐过去,在前面没多远就快到了,只是距离还有两三米远时,房间的门被推开,男人魁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路惜珺不由慢下了脚步,到停在了原地。
路邵恒关上了门,抬起重眸时就看到了她,瞳孔一紧。
她咬唇的望着他,控制不住的眼前氤氲起来。
路邵恒没停顿,双手都抄在了裤子口袋里,按照原本的姿势迎面朝着她走过来,脚步落在走廊的地砖上,发出沉稳却又很沉闷的声音。
那一声又一声,都像是走在她的心上。
拎着果篮的手在不停握紧,努力逼退眼底热热的酸意。
路惜珺有看到他的喉结在轻微的滚动,凝睇过来的目光却是没有一丝的热度。
终于他走到了她面前,只是脚步没有半秒的停顿和犹豫,直接掠过她,然后和她擦身而过,任何一丁点的停留都没有。
她木木的转过身子,看着他的背影在继续向前,再到拐弯的消失不见。
原地呆站了许久,周围偶尔有走动的人,都好奇的投递过来目光,路惜珺才是勉强打起精神来,朝着前面的目的地走。
屈起手指敲了敲,她很是紧张的推开了门。
里面环境比医院要好的多,并不是设施,而是给人的感觉,很适合让病人修养在此。
病chuang上,路震正靠坐在上面偏头望向窗外,一双眼睛也还是如多年前那样有着气势,但还是明显苍老了许多,像是那天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没醒时一样,只是个生病的老人。
之前在icu外没有见到的美妇人,这会儿正服侍在一旁,伸手帮着丈夫将被子盖好。
听到动静也是都看过来,尤其是美妇人,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几乎是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可好似又碍着多年来丈夫的威慑的习惯性,并没敢立即出声。
路惜珺站在门口,也还是踌躇着不敢上前。
毕竟路震从小到大就是对她不喜欢的,尤其是她和男人的事情,还有就是,导致他们父子现在这样,不管归根结底错在谁那,也是因为她。
路惜珺暗吸着气,正酝酿着怎么开口时,坐在病chuang上一脸病容的路震,对着她露出了很是温和的笑容,招手示意的喊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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