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欢丝毫没理会林佩珊的反应,带着几分回味的说道:“其实我们的经历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酒后乱性。”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寂,没人再发出一声笑声,沉寂过后,大家纷纷交头接耳,会议室里顿时变得乌烟瘴气。
瞻叔笑过之后把双手往下压了压:“大家安静。我们最好还是向林总求证一下。林总,这位保安先生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林佩珊眼前一阵发黑,但还是苦苦的压抑着胸中的气恼和不安,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停了半晌终于默默地点头。
大家又是一阵骚动,有的人在小声的嗤笑,有的人在冷言冷语,林佩珊的威严和气势骤然降到谷底。
瞻叔似乎还觉得不够,于是又向叶承欢问道:“保安先生,刚才你也听到了,你们的婚姻虽然是私事,但林总的一举一动毕竟关系到东方国际的前途,在座的都是林氏企业的决策层,我觉得你有必要介绍一下具体的经过,也就是说,你和林总是怎么酒后乱性,进而产生结婚的想法。大家想不想听一下啊?”
谁不想听听平时高山仰止的林佩珊会和一个保安发生怎样的故事,于是人们纷纷附和。
叶承欢用眼角扫了一下林佩珊,此时的她一手支颐疲惫的闭着眼睛,仿佛背着一道沉重的枷锁,压的她喘不过气、抬不起头。
他假装没看到,清了清嗓子,“在一个漆黑孤独的夜晚,两颗漂泊的心在酒吧相遇,于是一段奇妙而又刺激的好戏上演了……酒醉醒来后,我们就莫名其妙的躺在了一张床上……”他故意停下来,对瞻叔眨眨眼睛:“这种经历你有过吗?”
瞻叔老脸一僵,怒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和别的女人躺在一起,真是乱弹琴!”
叶承欢淡淡一笑,接着说道:“那次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和身份,但命运总是充满了离奇和巧合。我的黑心老板拖欠了我的工资不给,于是我一怒之下一拳打破了保险柜,拿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钱,却被警察带到公安局。关键时刻,你们美丽而又可爱的林总把我从水深火热的地方救出,从此我们私定终身,生死相许……”
瞻叔冷笑一下:“保安先生,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但你编的故事却很幼稚。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一拳打破保险柜的?”
“你想看?”
“当然。”瞻叔自认为抓到对方的把柄,怎会轻易放过,他要看看这个卑贱的保安怎么出丑,关键是看林佩珊怎么收场,“要是你真能做到,我们就相信你的故事是真的。”
叶承欢左右扫了下,撇撇嘴角:“可惜没有保险柜啊。”
瞻叔拿出手机:“把我办公室的保险柜抬会议室,最好的那只,现在!”
“叶承欢,你够了没有!”林佩珊后悔极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他来,原本好好的局面被这家伙搅成这样,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丢人也就罢了,现在竟还要当着全体董事会的面出丑。她真后悔把他带来。
“宝贝老婆,人家都不心疼自己的保险柜,你也没必要心疼我,放心吧,我会给他一个惊喜的。”
两个人抬着一只保险柜进来,摆在空地上,瞻叔摘掉眼镜,呵了口气,一边擦着一边阴沉的笑道:“这只保险柜是从英国进口的,三层合金结构,可以抵御100公斤TNT炸药产生的冲击力,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叶承欢来到保险柜前,皱着眉头看了看:“我看怎么像纸做的。”他蹲下,不紧不慢的脱掉皮鞋。
瞻叔冷哼一声:“你在做什么?”
“我怕弄坏了老婆给我买的皮鞋。”
瞻叔吹吹手里的烟灰:“年轻人,牛可不是这么吹的,你……”
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瞻叔吓了一惊,手一抖,指间的雪茄掉在地上。
叶承欢猛然一脚跺到保险柜上,原本方方正正的保险柜顿时塌了下去,坚固的金属框架不堪的扭曲变形。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谁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砰!砰!砰!
叶承欢头也不抬一口气跺了五脚,每一脚跺下去,就是一声刺耳的爆裂,方方正正的保险柜好像孩子的玩具,生生被他跺成不堪的一摊零碎!
叶承欢重新把鞋子穿好,对瞻叔邪魅的一笑:“老爷子,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试试。”
嘴角一阵抽搐,瞻叔一边擦汗一边摆手:“不……不必了,我相信。”
凭借一次震惊四座的表演,不光是瞻叔,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对这个年轻人有一点轻视。再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着天外来客。
叶承欢正了正领带,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对林佩珊微笑道:“老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会骄傲的。”
过了半晌,林佩珊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平复过来,目光重新落在众人身上:“大家还有什么需要在董事会上讨论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人发出半点声响。
“既然大家没有别的事情,本次董事会到此结束。散会!”林佩珊最后宣布道。
等众人都出了会议室,林佩珊轻轻吐出一口气,扶着额头显得无比疲惫。
“老婆,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扶你回办公室吧。”叶承欢问道。
林佩珊半晌才轻轻地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虽然叶承欢让人大跌眼镜,但如果没他一通胡搅蛮缠,林远瞻他们也未必会那么轻易的罢手。
冷冰冰的玉观音也有说谢谢的时候,叶承欢还是感到了一丝暖意:“和我还客气什么,我是你老公当然有照顾你的责任……”
林佩珊忽然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盯着他,一字字道:“你到底是谁!”
叶承欢深沉的一笑,“不是都说过了吗,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我不是说这些,保险柜的事我需要你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没什么可奇怪的,我只不过比别人力气大点而已,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特异功能吧。”叶承欢倒显得无所谓。
林佩珊淡然一笑:“我从来不喜欢逼别人说他不想说的事情。”
“我说过的,我身上有很多值得你慢慢发掘的东西,怎么样,现在开始对我有兴趣了吧?”
林佩珊嗤笑一下,对他无耻的自恋倾向实在有点无奈,无力的说了声:“我累了,回家吧。”
回往维多利亚的路上,叶承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了,今天那个瞻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好像很有声望啊。”
林佩珊看着窗外,“他是我的叔叔,也是东方国际元老会的代表人物,林远瞻。”
“元老会是什么?”
林佩珊并没有回答。
“还有一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位次怎么那么高,他是谁?”叶承欢忽然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男子。
“我的弟弟,林佩超,东方国际的副总裁。”
叶承欢笑道:“怪不得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点和你倒挺像的。”
林佩珊瞪圆了美目:“说什么呢!”
“说他怎么了,关键时刻还不挺身而出站在姐姐一边,还坐在那儿装深沉,要是我弟弟,看我不一巴掌拍死他。”
“你!”林佩珊恼怒的踢了下椅背:“你懂什么,正因为我们有这层特殊的关系,他在那种时候才不便发言。倒是你,今天的帐还没找你清算呢。”
“我帮了你还找我算账,还有天理么。”
“我不是说这个,你今天当着全体董事的面都说了什么!”
“我说什么了,不就是咱们之间的那点事么,再者说我也没说假话啊。”叶承欢倒显得振振有词。
林佩珊冷着脸道:“叶承欢,我只说一遍,这样的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叶承欢见火候差不多了,再锵锵下去,这位林大总裁非爆发不可,对她挑挑眉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么,谁让你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乖乖宝贝好老婆呢。”
林佩珊瞪大眼睛看他,一张欺霜赛雪的俏脸火烧一样,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回到维多利亚,婉姨刚好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叶承欢吃的满口生香,还不住口的夸奖婉姨的手艺好,可林佩珊只喝了小半碗粥就吃不下去了,心事重重的上楼休息。
见婉姨在叹息,叶承欢一皱眉,知道她是心疼林佩珊:“人是铁饭是钢,就算铁打的人不吃饭也撑不下去,我去劝劝她。”
“没用的,佩珊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太拧了,谁劝都不好使。”婉姨摇头道。
“别人劝不好使,我劝一定好使,她要是不听老公的话,看我不打她屁股。”
婉姨一阵心惊肉跳,林佩珊是她从小看大的,没人碰过她一个手指,别说打屁股,就算有人说句不合她心意的话她都会很生气,这位新姑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摇摇头,拿起一只精致的食盒,“这是佩珊最喜欢喝的冰糖莲子羹,锦江饭店刚送来的,劝她吃点吧。”
叶承欢提起食盒,小心翼翼的上了楼,马上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百合香气。轻轻推开虚掩的书房门,见林佩珊正凝神批阅文件。
她还是穿着那身暗红色的丝绸睡裙,将她本就惹火的身材勾勒的曲线毕致,淡黄色的灯光下,晶莹剔透的手指正捏着笔杆,细白的牙齿轻咬着笔端,黛眉微蹙,浑然没听到叶承欢进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