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怕啊。”叶承欢做惊悚状:“他有没有能量关我屁事。”
“你以为打了他的宝贝儿子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过去了,告诉你,他已经放出狠话,一定要杀了你为他儿子报仇,我们现在谈话的时候,正有几十个青红帮的刀手在找你。”
叶承欢皱皱眉头:“这么嚣张警察不管吗?”
“不是不想管,可敢报案的人太少,抓也就只能抓些小娄罗,几个报案的人又被狠狠的报复,更没人敢惹他们了。而且他们每年都给上上下下捐上几十万,既然管不了,又有钱可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在龙都的黑道上,他们几乎可以只手遮天。”
“他们虽然还不知道你的真正背景,但打听到了你常来我的酒吧,就断定你一定和烟雨堂有关系,专门派人传来口信,要一百万的汤药费,还要我亲自带你去讲茶谢罪,否则就杀你和你的全家。”
“开什么玩笑吧,一百万?摆明是坑爹啊。”
“没错,但是黑道上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切都执行的是丛林法则。”
叶承欢翻翻眼睛:“你要带枪出去就是和这件事有关吧?”
这时,一个魁梧彪悍的男人走进酒吧,他穿着见黑皮坎肩,露出一巴掌宽的胸毛,墨镜下露出半道诡异的刀疤,让人望而生畏。
他扫视一下,径直来到丁香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了声:“老大,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刹那间,丁香的笑容和妖媚不见了,满是冰刀般的冷峭,朱红的唇瓣间迸出两个字:“现在!”
叶承欢跟她出了酒吧,酒吧一条街已是华灯初上,春湖畔湖光水色,偶尔有几对情人流连,说着绵绵的情话,门前的几棵杨柳随风飘荡,但一切的平和和安详中却有种说不出的肃杀之气!
丁香指着那个男人对叶承欢淡淡的道:“这是我的手下刀疤,今晚你别回去了,他会保护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个叫刀疤的男人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握住叶承欢的手,粗声粗气的道:“叶先生,你好。”
他的手宽大而厚重,指节上长着厚厚的老茧,叶承欢一握就知道这是经常用刀的结果,他点了点头,转向丁香:“你去哪儿?”
“别问了,对你没好处。”丁香似乎在有意回避他的目光。
叶承欢目色闪动,“你去替我讲茶谢罪,对吗?”
丁香默然。
“你既然派人把我保护起来,就是摆明了要和青红帮干一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也很愚蠢。”
丁香几分挣扎道:“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
叶承欢冷笑一声:“我说了要你保护吗,一个大男人靠女人保护,说出去我还有面子么!”
刀疤似乎看不下去了,厉声道:“姓叶的,我们老大舍命为你,你还说这种话,你到底是不是人!”
“刀疤!滚开!这没你说话的份儿!”丁香怒斥一声,刀疤不敢再说,只好不甘的退到一边。
她看着叶承欢:“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厉害,但青红帮不是一个人就能对付的。”
“没错,所以我决定和你一起去。”
丁香凄然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黑道是条不归路,我没得选择,就算我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是有妻子有家庭的人……”
叶承欢把手指压在她唇上:“谁说没什么大不了,至少对我的世界会塌掉。”
丁香怔住,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男人心里这么重要,这种温暖对于一个独创天下的女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侈!
大战在即,她不敢让自己的情绪再有任何波澜,于是转身上车,淡淡的说了声:“上了我的车就再没回头路!”
叶承欢点了点头,一声不响的上了车。
路上,丁香告诉他,这次去见聂鸿飞不单单是为了他的事,负责盯梢聂涛的小白龙,也就是上次在酒吧调戏周洁被叶承欢暴打的那个,被青红帮的人发现抓了起来,聂鸿飞传了口信,丁香如果不去讲茶谢罪的话,小白龙一定活不过明天。
上次和青红帮谈判,丁香怀疑是中间人暗中串通聂鸿飞设计陷害自己,不过她一直不动声色,这次还是找到了那个江湖前辈在中间讲和,大不了说翻了连他一起干掉,算是报了上次的一箭之仇。
一百万就在车上,如果聂鸿飞可以痛快的放人,这笔账一笔勾销,否则,今晚就是青红帮和烟雨堂决战的日子。
与此同时,东江边上一家颇为气派的饭店客房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人正在谈话。
“爸,那孙子能老老实实的给钱吗?一百万可不是小数。”说话的就是聂涛,他的鼻子上箍着一个金属架,右臂挂着绷带,满脸青肿,样子狼狈不堪。
“傻小子,你还是太嫩了。虽然我们还没摸清他的底细,但通过你的描述,能出入浩沙、开劳斯莱斯的应该是那种有钱的公子哥,这种人最相信破财免灾,给点钱就能保命,当然求之不得。光他那辆劳斯莱斯就值个几百万,咱们只要一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也就不至于逼他狗急跳墙,这就叫给人留余地。”
“不过他要是那种黑白通吃的角色,我们可就不太好对付了。”聂涛还是不放心。
“哼,在龙都谁敢说自己可以做到黑白通吃,起码没人能吃得下我们青红帮。再说咱们也有人,每年给各治安部门的那几十万也不是喂狗的。”说话的是那个中年人,穿着件黑色皮衣,脖子上挂着指粗的金链子,目光如炬,顾盼之间不怒自威,正是青红帮东堂老大,聂鸿飞。
“爸真是英明。我能不能叫上我新认识的那个大妞和我的几个朋友啊?他们都看见我这副丢人样了,特别是那娘们,本来就不太看的起我,说我的势力还没大到能把她压上床的地步,我得把面子找回来。”聂涛摸着受伤的鼻子愤愤的说道。
“行啊,让他们都来吧,还有小妞敢不让我儿子上,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青红帮!”
“我听说等会儿烟雨堂的丁老大也来,那个女人可是人间绝品,您要是能把她抓到送给我,就算把全龙都的女人脱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不看一眼。”聂涛抽吸道。
聂鸿飞瞪圆了眼睛:“混账东西,就知道玩女人,丁香也是你能动的起的么,连我都惧她三分,她砍了你的脑袋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说着,门一开,走进一个马仔,凑到聂鸿飞耳边轻轻道:“老大,乾叔来了。”
聂鸿飞点头,对聂涛道:“跟我去见长辈,记住,在乾叔面前少说话,懂吗?”
“懂了。”
他们起身来到一间会客室,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个六十几岁的男人,一张麻子脸上两粒黑漆漆的小眼睛格外闪亮,手里托着对钢胆,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乾叔,气色不错啊。”聂鸿飞朗声道,对几个保镖使个眼色,手下们静静的出去把门关好。
“还不是托你聂老大的福么,哈哈哈哈……”乾叔的目光落在聂涛身上,“这位一定就是令公子聂涛吧?”
聂鸿飞沉声道:“还不向乾叔问好,一点规矩都没有!”
“乾爷好。”聂涛鞠躬道。
乾叔摸着下巴,闪着精光四射的眼睛点点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他们又客套了几句,聂鸿飞收敛了笑容,凑过去道:“乾叔,那笔钱收到了吗?”
乾叔眯着眼睛:“收到了,收到了,正因为有你这样懂事的后辈,我才有这笔丰厚的棺材本。”
“乾叔客气了,上次要不是您暗中帮忙,我们也不可能重创烟雨堂,可惜我的手下饭桶,让丁香那个贱人给跑了。”
“那有什么关系,今晚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一定插翅难飞。”
“这次如果我能干掉丁香,一定忘不了乾叔的恩德。”
两个人哈哈大笑。
车子路过一条幽深的巷口,猛然从里面冲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戛然停住。
那个男人一边摇晃双臂一边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与此同时,从巷子里窜出几条黑影,三两下把那个男人掀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丁香微微蹙眉,沉声道:“刀疤,这是咱们的人?”
“是。”
“下车!”
“可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刀疤忧急的道,生怕误了大事。
丁香没理他,一声不响的下了车,淡淡的说道:“别打了。”
几个打手停下动作,回头一看,竟是个美貌的女人,这么晚了忽然冒出这么一位大美人,几个人都是心里发痒,邪性的对视几眼,“小妞,这么晚了不在家睡觉,跑出来找野汉子么?”
丁香嘴角轻扬,指着地上的男人问道:“为什么要打他?”
几个人邪笑着摸着下巴,从头到脚品鉴着女人的姿色,抽着气道:“让哥哥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丁香眉梢轻挑,“我只说一遍,放了他!”
几个人哈哈大笑:“呦呵,小妞还挺厉害的嘛,长得这么水灵没想到性子还挺烈。只要你让哥哥爽爽,哥哥就放了他,怎么样?哈哈哈……”
他们只笑到一半,笑声就凝固了,因为他们看到在女人背后多了张比魔鬼还要可怕的面孔,脊背上陡然升起一道冷气,“疤哥……”
刀疤面无表情的道:“知道她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