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隐?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市。”
“你是大隐?”
“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个瞎子。”
叶承欢摸摸下巴:“你不是大隐,你是大淫还差不多,我还没见过有什么隐士卖H杂志的。”
老头没回答他,直接略过他的话题道:“继续说你刚才的那个字。”
“我在听。”
“火字上面加一横就是灭,加个宝盖就是灾,旁边要是加个‘页’字呢就是烦,再换个偏旁则是‘燥’。所以,说明你现在心很烦燥。”
“没错。你已经把我搞得很烦躁了。”
老头笑嘻嘻把烧火棍又交到他手里,“你再写一个字。”
“这一次测什么?”
“还是测字,只不过这次测的是事成不成。”
叶承欢接过烧火棍,在地上快速的写了个字,同样伴随着瞎子的口令:“一轮明月照水中,谋望不成又犯冲,以为是宝下去摸,模来模去一场空。”
“命犯此卦运气歹,好似太公作买卖,贩猪贩羊皆有失,猪羊齐贩断屠宰。”
“路上行人值隆冬,过河无桥度薄冰,小心谨慎过的去,一步错了落水中。”
“……”
这一次,他写了个“天”字。
随后,拿着手中的烧火棍在这个天字上指指点点的说:“就测这个天字,你给看看我心中所想的事情能不能成。”
老头笑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我这个人平时挺反感别人在我跟前指指点点,你刚刚拿棍子在这里点啊点的,让我感觉你这个行为很轻蔑,不太礼貌呀。我本没有义务非要给你测,不过既然你这么不服气,我姑且告诉你结果好了:这个事肯定成不了。”
叶承欢显然有些不快,但还是很勉强的问:“为什么?”
“如果你没有那么轻蔑的态度,别用你棍子指指点点这个字,也许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什么意思?”
“一竖穿天即为‘未’,你用棍子一指一点的就贯穿了这个‘天’字,‘天’字被一竖贯穿,自然就变成了‘未’字。未是什么意思?未就是不,因此不可成也。”
叶承欢带着几分不相信的冷笑道,“有解吗?”
“解不了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折射着一个未来。生活中有太多的人犯和你同样的毛病,对人轻蔑,说话挑衅,甚至表现的张牙舞爪,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要么就是满口胡话,不懂得尊重。今天在这里就告诉你这样一种至上的命学,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折射着一个未来!种下善因,才能收获善果。你尊重命运,才能收获好的命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能量的互相补充与转换的结果。”老头顿了顿,又道:“最后强调一点,一切学问的根本都是实践,这所有的一切看似信口拈来,实则有着非常复杂的内在哲学,以及全息的概念。你可以当做游戏,你也可以当做真理,是佛还是魔,不在它本身,而在你的心境、慧眼、学识、水平。正所谓: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叶承欢看了眼手里的成人杂志,琢磨着老头的话,叹道:“果然是读书人,打死我都不信一个卖成人杂志的能说出这么高深的道理。”
老头笑眯眯的道:“成人杂志怎么了,没听人说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年轻人,好好学着吧,这个世界上你不懂的道理还多着呢。”
他拿过烧火棍来,“今天老头子心情好,我再送你一卦。你的对头和你最亲近的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字和木有关。”
叶承欢一惊,他的对头是谁,当然就是他正打算去收拾的燕京叶家,他最亲近的人是谁,当然是林佩珊,“叶”字和“林”字都和木有关,这老家伙难不成是活神仙变得么?
“你怎么知道?”
“你的那个‘火’字告诉我的,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火又离不开木,所以你心中的业障是因木而起。不过我提醒你,你最亲近的那个人一定会跟这件事有关联。”
“这一点你猜错了,她远在千里之外,跟这件事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老头神秘兮兮的一笑:“别忘了人都有腿,只要有腿就会动。”
“你是说她现在在燕京?”
老头没有再点破,摇头晃脑的道:“火字乃人在中央,一遇羊头为尽美。天字是人居其内,出头一日始逢春。老头子再提醒你一句,只有她才是你的贵人。而且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她的命相很怪,照理说你是天煞孤星,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会倒霉,可她却是个例外。最重要的是,你俩天生就是相生相克又难解难分的命!”
听到这儿,叶承欢凝眉不语。
他不言语,可老头的嘴巴却不闲着,照样念起了丧经。
“乌云遮日不光明,劝君且莫远出行,谋事求财皆不利,提防口舌到门庭。虎落陷阱不堪言,前进后退两为难,谋望不遂自己愿,疾病口舌受牵连。今年小人暗来欺,千方百计捉弄你,当面与你说好话,你上房后他抽梯。你这几年运不安,好似推车上高山,走的坎坷不平路,有如重担压在肩。隔河望见一锭金,欲取河宽水又深,交易求财难到手,昼夜思虑枉费心。”
这一次叶承欢倒没有特别大的反感,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根本没听到老头在说什么。
尽管不怎么信这种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但他一句“你俩天生就是相生相克又难解难分的命”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到叶承欢心里。
命运这个东西往往就很奇怪,月老这个家伙更奇怪,总是时不时的喜欢搞搞恶作剧,偏偏会把叶承欢和林佩珊这两个完全不可能有共鸣的男女扎在一起。
从这个角度上看,要是月老拍影视剧的话,绝对是票房保证。
过了许久,叶承欢才收回神思,他的不确信让他再一次拿起烧火棍来,在地上结结实实的写了个“國”字,然后把棍子一扔,看着老头道:“你再给我测测这个字,测对了我马上就走。”
老头悠悠然的道:“你写了个繁体的‘國’字,我只说八个字的评语,一家五口,同室操戈。这个五是概数,也可能是八口,九口,十口,总之,闹来闹去都是你们自家的事。”
听到这儿,叶承欢无话可说了,他现在百分百确信,这个瞎眼老头绝不是一般人,但这样奇葩的存在他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就连他都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想要问问,可没等开口,就见老头把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了站起身,“我说,咱们到此为止吧,我老头子可不敢再陪你待下去了……”
“为什么?”
老头伸手一指天上,“你自己瞧瞧。”
叶承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天一片浓云裹着雷电翻滚而来,雷声隆隆,闷闷的好似铁锅里点鞭炮的声音。
他回过头刚要说话,就见面前已空空如也,老头、烧火棍、大包袱全都没了影子!
叶承欢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里琢磨的只有一件事,这个老头到底是谁!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下,拿出来一看,是一封语音加密编码的电子邮件,这种加密方式需要至少百分之95的匹配度才能解开,只要有一次低于这个匹配度,文件立刻自行删除,再也无法恢复。
叶承欢笑了,看来黑洞那小子还是没有让自己失望的。如果说有什么最能激发人的最大潜能,那一定是一个厉害的对手。要不是自己把天网搬出来吓唬他,估计那小子一辈子也不会榨出自己的全部功力。
用自己的语音解锁后,果然是一张电子地图,那小子猜的没错,叶家的地下工事果然和那个神秘的长城计划相连,好在叶承欢对所谓的长城计划不感兴趣,这只是一张有关叶公馆的局部地图,如果要黑洞把整个长城计划的地图都做出来,估计那小子会疯的,不吃不喝至少也得用一年时间,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得被没收。
地图的标注很明确,经纬度、深度、曲度以及出入口都标识得非常明显,比情人还要贴心。
有这么能干的下属,叶承欢自然很欣慰,也很省心。
不管黑洞在这一个小时里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一定谋杀了不少脑细胞,现在就算把黑妞洗干净放他眼前,他都没力气做什么了。
叶承欢只看了一会儿便把整个地图牢牢的刻进脑子里,随后把地图删掉。
他现在没功夫去猜想那个神秘的老头到底是谁,最关心的是他说的那句话,林佩珊此刻就在燕京,而且还会和这件事有莫大联系。
天知道那老家伙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但至少看起来他不是自己的敌人。
不管怎么样,现在什么都拦不住他去找叶家算账,就算一座山放在面前也挡不住他。
一回身的功夫,眉宇间已犀利如刀!
是的,所有的麻烦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他可没那么乖,来燕京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老婆的生意增光添彩,那种事有赵雅琳那样的行家就够了。
他来燕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了却一个心结,一个在心底埋藏了许多年的心结。
尽管他之前没想到来到燕京后会遇到一个接一个的小麻烦,也没想到一个个小麻烦连在一起后会变成那么棘手的一个大麻烦,但麻烦真正来的时候,逃避不是他的风格,他只会用他的能量去击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