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灵气进入,立即被那股气息吸入。
没有了经脉中灵气的干扰,叶承欢全力调动神识,疏导气海内乱撞的内息,将它们一缕一缕的从气海内调出,在阴阳十二脉中有序的运转。
每次运转完一周纳入气海后,自己就重新恢复了对这些内息的控制。
他心中一喜,加快了原力的搬运,从外界吞噬来的灵气不断加入,越来越多的灵气加入到正确的搬运线路。
不久后,体内所有混乱的灵气都已不见,经脉内的内息快速运转、壮大,然后纳入气海。气海内的气团又开始旋转、压缩。
这时,气海里的那股炽烈之气不断释放出灵气,加入到经脉里运转的内息中,然后转化成大量的原力纳入到气海中。
气海内的旋转气团又不断壮大,高速旋转,然后又滴出一滴滴液体。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炽烈之气的能量全部耗尽,气海内的气团不再滴出新的液体。
叶承欢通过内视发现自己的气海内聚集了大约十分之一的晶莹液体,大约有四五十滴的玄阴重水。
心魔到了此时却已悄然不再。
这是一场没有旁观者的生死较量,但凶险程度却超过了他以往任何一次,要不是关键时刻有那道炽烈之气突然显现,没准他已经堕入心魔世界,成为心魔的奴隶,从此叶承欢不再,北风之神不再,他再也不属于他自己。
他长长的吐出口浊气,忽然感觉身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通身大汗,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细细的琢磨了会儿他才醒悟,原来那道炽烈之气正是叶卫国用先天大修为传给自己的,今晚要不是因为它,他也不会遭遇这种凶险,同样的要不是因为它,他到最后也不可能逢凶化吉。
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后怕,一天之内,他居然奇迹般的扛过了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的惩罚,在自身状况最低潮的情况下,竟然幸运的躲过了心魔的侵袭。
所以他常常觉得,世界上最说不清的就是命运,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被命运主宰。
命运负责洗牌,但出牌的却是我们自己!
这一天经历了种种险恶,此时内视自身,没想到还多了几分惊喜,他终于发现,那神秘的第七道封印居然有了一丝异动!
他知道,要想冲破这最后一道封印,只有获得封印的钥匙,可是那个该死的钥匙到底是什么东东,没人清楚。
既然第七道封印有了异动,说不定他在误打误撞之中已经接近了封印的钥匙!
他又按照刚才的法子试了试,只不过那道封印再也没有动静。
稍稍的失望之余,他才感觉实在累极了,既然打不开就干脆先放着它吧,没事的时候拿来解闷也是好的。
他一头倒在松软的床上,望着窗外漫天大雪,眼皮越来越重,没多久便沉沉入睡。
这一觉睡得爽极了,实际上,由于职业习惯,一般情况下就算他睡着了身体里都有一个开关是打开的,他必须保证在任何时候自己都能被本能随时缓醒,所以他才能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暗杀和偷袭,否则,他的命早就不是他的。
可这一次,在连续经历了那么多折腾之后,他的电池已经差不多要报废了,那个开关也没了作用。
这一觉他彻底放开了,不管天不管地,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睡到自然醒。
把周公家的女性家属统统约会了一遍,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窗外亮堂堂的天空,第一声听到的便是唧唧喳喳的鸟鸣,他惬意的翻了个身,感觉身体里气息充盈,连指甲缝里都是力量,整个人在这一觉好睡之后,终于进入了满电状态。
吧唧吧唧嘴,眯着半只眼随手抹掉嘴角的口水,正要再来个回笼觉时,猛地看到床前有一双脚!
完全睁开眼睛,顺着那双脚往上看,就看到一身福相的叶卫国正背着手,笑眯眯的瞧着自己。
叶承欢的心这才放了下去,幸好是他,要是仇人来袭,他就算有九条命也早就挂了。
“爷爷知道你累了,就想来看看你,继续睡吧。”叶卫国慈祥的道。
这么一说,叶承欢反倒不好意思,他可没有睡觉的时候被人看着的习惯。
他翻身坐起,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刚要低头找鞋,叶卫国已经把一双新崭崭的棉拖鞋摆在他脚下。
叶承欢一愣,刚要说点儿什么,他那身泡了湖水,遭过雷劈、钻过地道的脏兮兮外衣,被一只手直接递到面前。
此时,却已焕然一新,洗的干干净净,烫的一丝不苟,好像刚从橱窗里摘下来似的。
两张偌大的硬木雕花的八仙桌子就摆在满目疮痍、惨不忍睹的公道堂里,老爷子昨晚发话,让大家今天聚在一起吃顿合家饭,不过谁都清楚,每次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就说明老爷子一定有事要说。
老爷子说一不二的脾气谁都清楚,所以叶家一家老小谁都不敢耽误,早早的就来这儿等候。
气派端严的公道堂昨晚被祖孙俩折腾得不像样子,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修缮,大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就全都惊呆了,误以为来到了爆炸现场,好端端的公道堂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老爷子平时治家甚严,就算一家人难得在一起聚餐,饭菜也十分简单,可今天却大不相同。
老爷子还没到,谁也不敢入席,一个个木头橛子似的围着饭桌候着,等了许久也不见老爷子现身,一时间场面有点儿尴尬。
别人还好,只有叶子健眼巴巴的瞧着满桌好菜,阵阵饭香扑鼻,勾着他的馋虫。
咕嘟!
叶子健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在安静的大厅里十分刺耳,立马招来一片眼球。
叶子健挠挠后脑勺,瞧了眼旁边的叶子清,见他还是一副少年老成、坐怀不乱的样子,一桌的好菜对他没有半点儿杀伤。
“兄弟,你不饿呀?”叶子健小声问道。
叶子清没言语,也没看他,而是在背后捅了捅他的腰,悄悄把一叠饼干塞他手里。
叶子健大喜,忙不迭的把饼干塞进嘴里,像牛吃草似的,咯吱咯吱大嚼,叶子清又捅了捅他,忍不住道:“小声点儿!”
叶子健这才发现那货原来早有准备,嘴里也含着饼干,只不过人家细嚼慢咽,不注意根本瞧不出来。
叶锦荣有点儿不耐烦了,刚好这时方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进来,于是对方刚道:“老方,老爷子不舒服吗?”
他忽然想到昨晚的事,担忧的问:“是不是昨天……”
“没有。”“你可别骗我?”“这个真没有。”“昨天老爷子亲口说的,怎么这么晚了他还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会是睡过了吧?”叶子健嚼着饼干,冷不丁来了一嗓子,饼干渣哗哗的从嘴里往外掉,幸好旁边的叶子清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他的臭嘴,幸好大家也没人理他。
方刚有点儿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不过在众人的一再催问下只好点点头:“老爷子从来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寒暑不辍,事实上,他昨晚根本就没睡。”
“那他怎么……”方刚皱了皱眉:“因为他一早就去了后院,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去后院干什么?”“因为后院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谁?”“就是昨天把叶公馆搅得鸡飞狗跳,跟老爷子动手的那位。”
“那小子居然还有胆回来,什么时候的事?”“他昨晚根本就没走。”“你说清楚点儿。”
“他昨晚就一直睡在后院正房。”“那不是老爷子休息的地方么?”“是的。”“老爷子呢?”“他整个晚上都在公道堂。”
“什么!老爷子竟然把自己的房间让给那小子住!”众人一阵愤愤。
“没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问你,老爷子一早去了后院是不是去找那小子算账?”“不是。”“那是什么?”
“老爷子是去看望他。”“什么!那小子明明是叶家的死敌,老爷子居然还亲自去看他。”众人全都觉得匪夷所思。“是的。”“那小子有没有感谢老爷子?”“没有,什么也没说。”
“他以为他是谁,老爷子亲自去看望他,那小子居然一句话都没有。”“事实上,他在睡觉。”
众人瞠目结舌,老爷子这是哪跟筋错位了,巴巴的去看望人家,人家却在睡觉。
“老爷子有没有叫醒他?”
“没有,事实上老爷子事先还吩咐我们走路轻点儿,生怕打扰到他。”
“那小子什么时候醒的?”“刚刚。”“啊!你刚才不是说老爷子一早就去了么?”
“是的。”“那小子刚刚才醒,你的意思是老爷子足足等了他一上午!”
“这不是我的意思,事实上就是如此。”
叶家人面面相觑,嘴里好像被人塞了个苦柿子。
“那小子醒了以后呢?”
“你是指……”
“我是说那小子醒了以后,老爷子有没有大耳瓜子抽他。”
“没有。事实上,老爷子对他十分客气……”
“有多客气?”
“老爷子给他拿了拖鞋和外衣,亲手帮他穿上。”
“啊!”在场的人全都没词儿了,老爷子位高权重,势力横跨军政两届,在这个国家已经没有谁值得他亲自去看望的,他铁骨铮铮,说一不二,叶家内外、政坛上下没有人不敬畏三分,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位铁腕人物,竟然会给一个毛头小子提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