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她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偲彤皺眉,張大雙眼看著他,親眼看見他狀似親密地摟著對方,對方則是雙手抱著他的手臂,仰頭,似乎正在對他撒嬌。
她倒抽一口氣,他把她約來這又遲遲不現身,現在還跟另外一個女人這麼親密,他在耍她嗎?
「不會的,他一定有什麼原因走不開,他沒道理騙我。」偲彤一面心理建設,一手忍不住又抓起調酒喝個不停。
「嗨,怎麼不下去玩?」
身後突然傳出聲音,她快速回頭,驚見一名陌生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後,原本一顆急切的心迅速冷卻。
不是向天馴……
「我在等人。」偲彤轉回頭,並不想搭理這個看起來流里流氣的男人,拿起桌上的柳橙汁喝了一口。
「等向天馴?」男人嬉皮笑臉地道,不請自入,走到她背後站著。
「你怎麼知道?」感覺對方的逼近,她霍然轉頭,站起身,聞到對方身上濃濃的酒氣,全身豎起戒備寒氣。
「很簡單,這里是他的專屬包廂,一般賓客不能上來。」男人一雙色眼在她身上流轉一圈,最後在胸脯、腰身、臀部來回打量。「他一直是宴會里的搶手貨,女人見著他,就會黏著他不放,你有得等了。」
「那我先回去。」偲彤困難地吞咽一下,往旁跨開一步,想要越過男人離開。
怎料她一有動作,男人立刻逼上前,雙臂打開,擺出一副無賴樣,下流的朝她笑著。
「生氣了?」說完,他抓住她的雙手,把她往包廂內的小休息室拖去。
「你做什麼?」偲彤瞠大雙眼,放聲大喊。
男人見狀,一掌捂住她嘴巴,更加蠻橫地拖著她,臉部扭曲,在她耳邊憤怒低吼,「你們這些女人全都一個樣,一個個排隊等他,怎麼?我也是男人,他能給的,我也可以!我現在就能好好疼你!」
她驚怒的瞠大雙眼,怒氣壓過恐懼,倏地抬腳往前狠狠一踢,桌面上數支酒瓶、酒杯飛落地面,發出玻璃砰裂的匡嘟匡啷聲響。
向天馴在宴會廳里,正被商場上合作對象的千金們拉得快要發火,幾次想要月兌身,卻又被另一批人纏住。
如果沒有父親的事,也許他會從中挑個對自己事業最有幫助的女人,讓事業更上一層樓。
不過,听說姓陳的很疼女兒,如果他知道女兒婚姻不幸,不曉得他會有多痛苦?
要擴大事業容易,花點時間跟精力就可以,但仇人的女兒只有一個,最狠毒的報仇方式才是他要的。
這時,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響傳來,可在場其他人都沒什麼反應,但向天馴濃眉緊皺,听辨聲音似乎是從自己的專屬包廂傳來,他倏然抬眼一看,赫然發現剛剛還坐在那里的人居然不見了?
他心頭乍然一驚,推開眾人,快步沖向包廂,雙腳一踏進去,看見酒杯、酒瓶碎了一地,他的心立刻跌入冰寒深處。
他迅速轉頭看向包廂休息室的門板,怒氣騰騰的幾個大步走上前去,全身肌肉緊繃,進入備戰狀態,大掌緊緊握住門把,霍然轉開,隨著他推門而入,一聲慘叫先行鑽入他耳朵里——
「救、救命啊!」
充滿憤怒又隱約藏著恐懼的聲音,向天馴心中頓時揚起前所未有的怒火以及一絲奇異的古怪感,隨即他定楮一看,只見一個男人跪在地上,滿臉通紅,雙手抓著纏在脖子上的絲巾,痛苦哀號。
向天馴望著眼前這一幕,徹底懵了。
「你終于來了。」看來剛剛她踏那一腳,他肯定听到了,才會收效快速的沖上來,如果沒這件事,他打算慢吞吞的拖到什麼時候才來找她?
「你把他制伏了?」他努力回想剛剛那句救命到底是男人的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還是他下意識認為喊救命的一定是女人?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向天馴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滿臉厭惡地看向還在痛苦掙扎的男人。
之前一直有傳言,說這家伙仗著自己家里有幾個臭錢,曾經干下迷奸女人的勾當,這回不僅上他的郵輪,還偏偏找上偲彤,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容氣了。
「當然!一個喝醉酒的臭男人,就憑我練過五年的跆拳道,再加上我手中握有利器,還怕他不乖乖束手就擒?」偲彤俐落地抽回自己的絲巾,重新掛回脖子上,末了還拍拍雙手,去去晦氣。「我爸說的沒錯,女孩子學點防身術準沒錯,你看,這不是派上用場了?」
听見她提起她父親,向天馴的臉色重重下沉。
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一察覺到她可能有危險,就急匆匆趕上來?如果要報復,這絕對會是個好機會,而且還能替他省了不少事。
向天馴臉色鐵青,瞄到倒在地上的敗家子正蠢蠢欲動想要拉住她裙角,沒多想,他往前跨兩步,一掌扣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發生了什麼事?」他冷冷質問。
「他見我一個人,就進來強拉我進這個房間。」偲彤低頭,看著被他擁緊的手,心里的不安頓時消失無蹤。
雖然她料理了眼下這個敗類,可是當事情發生的當下,心里有多麼害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腦子里一面想辦法找空隙對付他,一面暗自祈求向天馴能快點出現。
說來可笑,把她晾在這里的人是他,出了事,她心里居然還是依賴著他的?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她連想都不敢去想。
向天馴轉過身看著她。「你頭發亂了。」說完,伸手將一縷垂在她頰邊的散發溫柔勾起,放到她耳後。
他沉眸看著她,觀察著她豐富的表情變化,從松了口氣到露出安心的微笑,隨即又變得抗拒,否定,最後臉上只出現一種表情——疏離。
偲彤轉動手腕,略施點力氣,硬是抽回自己的手,直勾勾看著他的眼楮說話。
「你的絲巾真好用,如果沒事,我想先回房了,這身行頭,等洗干淨後我找人還給你。」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向天馴再次伸手將她拉回身前,兩只大掌緊扣住她的雙臂。「生氣了?」
她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做,險些整個人撞上他的胸膛,幸好她的運動神經夠好,雙手掌心攤平,貼上厚實胸膛,避免兩人身體相撞。
他垂下目光,快速在她身上轉了一圈。
雖然她搞定那家伙,但身上幾處落下淤青的肌膚顯得極為刺目,想必是掙扎時留下的。
想到這點,向天馴胸腔冒火,臉色陰沉憤怒。
「沒有。」她別開臉,不看他。
「氣我太慢過來?」看著她的動作,他嘴角微勾,一掌輕撫她的臉,誘她轉頭面對自己。
不提這件事還沒事,一提起來,她心里就有氣!
「你愛什麼時候過來是你的事,可是你是不是忘了跟我有約?」
「我沒忘,只是中途一直被人纏住。」他生平第一次跟女人解釋這種事,感覺有些別扭。
「被人纏住?」她眉心皺了起來,貼在他胸膛的掌心,用力一推。「我怎麼覺得你挺樂意的?」
向天馴定定凝望著她,感受胸口傳來的推拒,心頭慌亂,雙掌下意識將她扣得更牢,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只能無奈嘆口長氣,「偲彤……」
「干麼?」偲彤不高興地睨了他一眼。
他又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問道︰「你在吃醋嗎?」
話才剛說完,就見她瞠大雙眼,倒抽兩口氣,水眸冒火,擱在他胸前的手本來只是推拒,現在竟捶打起來。
這女人還真凶悍啊!
「我哪有!」她立即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