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叫誰?」雙雙疑惑的左看右看,不懂他們在叫誰。
「我們當然是在叫你啊,雙雙,你是怎麼了?」翟吉人見女兒見到他們非但沒有高興的閑話家常,還一臉陌生,震驚的瞪著他,搞得他也一頭霧水。
許金花上前繞著女兒打轉。「是雙雙沒錯啊!怎麼會一副不認識我們的模樣?你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清脆好听的嗓音自冉芷凌唇中逸出,她關心的步上前。「雙雙,你生病了嗎?」
「我……我頭受了傷,忘記從前所有的事,所以不記得你們是誰,你們為什麼一直叫我雙雙?我不叫雙雙啊!」溫暖的眼神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翟吉人與許金花听她說忘了所有事,兩夫妻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失了記憶的女兒。
「大伙兒別站著談,坐下來談吧!」嚴釋策帶著雙雙坐下,維護她的意味甚濃。
冉芷凌見他毫不避諱維護雙雙,分明是對雙雙已產生情愫,心頭登時有了底。
翟吉人與許金花各自落坐,兩夫妻心下慌得很。
雙雙一臉茫然,驚慌地問著最信任也是最依賴的人。「釋策,他們為何要叫我雙雙?我是冉芷凌不是嗎?」
「你先冷靜下來,有我在你身邊,別慌。」他的嗓音沉穩,安撫她的不安。
冉芷凌輕啟朱唇︰「我才是冉芷凌,你叫翟雙雙,是我的貼身丫鬟。」
「什麼?」雙雙的腦袋重重轟了聲,無法置信地瞪著自稱是冉芷凌的美貌女子看。
她說她叫翟雙雙,是她的貼身丫鬟,這是真的嗎?明明她剛清醒時,釋策告訴她,她叫冉芷凌,為何到了今日,風雲變色,她不再是冉芷凌,而是翟雙雙?!
是否她正在作夢?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朋友來找她,沒有。
「是啊!雙雙,我們是你的爹娘,你真的全都想不起來嗎?」許金花要她正眼好好瞧他們夫妻倆,明明是骨肉至親,豈能說忘就忘?
「不,我不記得,什麼都想不起來……」雙雙眼神迷亂,霍然從椅子上跳起,滿腦子亂烘烘,一時間實在難以接受她不是冉芷凌的事實。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都別再說了。」嚴釋策心疼地制止他們再繼續說下去,雙雙承受的夠多了,他們再逼下去,恐怕會令她崩潰。
「釋策,我在作夢對不對?」她猶如溺水的人,緊緊攀抓著嚴釋策這根浮木,驚慌失措向他尋求答案。
他撫著她的肩頭,柔聲安撫︰「雙雙,你別慌,沒事的。」
她大受打擊,雙腿不穩地往後蹎了下。「雙雙?連你也叫我雙雙,所以我真的是雙雙,不是冉芷凌?」
冉芷凌若有所思望向嚴釋策,他如此輕易接受眼前的人是翟雙雙,且沒有任何質疑,是否表示他早就知道住在府里的人不是真正的冉芷凌,只是一直默不作聲?
「不管你是冉芷凌或翟雙雙,你就是你,並沒有任何改變不是嗎?」嚴釋策很想敞開雙臂,將她擁進懷中好生安慰,但眼下有太多人在場,況且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也在,他理當尊重冉芷凌,是以唯有強忍住心頭的渴望,沒將她擁入懷中。
雙雙淚眼迷蒙搖著頭。「不一樣的,所有事都改變了。」
她沒有蠢到忘了與他訂親的人是冉芷凌,假如她不是冉芷凌,而是翟雙雙,那麼他就屬于冉芷凌所有,並不屬于她。
他不再是她的了;不能再溫柔擁她入懷;不能再纏綿吻住她的唇,就連十指交扣對她而言都將是遙不可及的美夢。
老天爺怎能跟她開這麼大的玩笑?!在她以全副心神深愛著嚴釋策之時,竟將她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當中,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事?
嚴釋策難過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雙雙。」
雙雙退了開來,不讓他踫觸到她,她轉頭看著美麗高貴的冉芷凌,再看向俊逸瀟灑的嚴釋策,盡避已淚眼模糊,卻清楚的知道他們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身為小丫鬟的她壓根兒就配不上他。
愈想愈覺失意悲傷,所有美麗的過往全在腳下碎成片片,她難過的嗚咽了聲,不願接受事實轉身逃開。
「雙雙!」心急如焚的嚴釋策想也沒多想,撇下大廳里的所有人快步追上。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分別跑開,看得翟吉人與許金花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回麼?」心生不安的翟吉人語氣虛弱地問著妻子。
「我……也不曉得。」許金花搖了搖頭,這樣傷心欲絕,飽受情愛糾纏的女兒可是她頭一回見著。
「咳,我家主人突然有急事離開,請三位見諒;小春,還不快點為貴客奉茶?」方總管輕咳了聲,拉回他們的注意力,喚著躲在外頭的小春。
「是。」小春被廳內所發生的事給嚇白了臉,經由方總管的叫喊,這才回過神來,立即上前為他們添上茶水。
翟吉人與許金花局促不安,干笑了兩聲。
冉芷凌氣定神閑端起茶盅輕輕啜飲,彷佛未婚夫婿追著她的貼身丫鬟跑開,再正常不過。
哭著離開大廳,急奔的粉女敕身影穿過花廊,踩過鵝卵石鋪成的小徑,種植在牆邊突出的桂花枝丫拍打上蒼白的臉頰,白女敕臉頰立即出現一條紅痕,痛得黑亮的眼瞳落下更多悲傷淚水。
「雙雙!」緊追在後的嚴釋策伸長手臂抓住她。
「你別理我。」雙雙甩開他的手,邁開步伐再往前跑,右腳踩到一顆圓滑的鵝卵石,一個不穩,整個人重重跌倒在地。
在後頭的嚴釋策來不及拉住她,眼睜睜看著她跌倒,心疼的將她自地上拉起。「你摔疼哪兒了?」
焦急的目光來回梭巡斑斑淚痕的小臉蛋,發現她的右頰有一條紅痕,心痛如絞。「你的臉受傷了。」
「你別管我!」跌得雙膝、手肘疼痛不已的雙雙用力將他推開,深怕自己會陷溺在他的溫柔當中。
從頭到尾他就不屬于她,事實已清楚擺在眼前,她不可以貪婪妄想奪取他,那是不對的。
心痛得厲害的嚴釋策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吼著︰「你受傷了,我怎麼能不管你?」
她忍著疼痛再將他用力推開,拒絕他的關懷。「我受不受傷都不關你的事。」
嚴釋策被她的話給惹惱,氣得大聲咆哮︰「我愛你,你說怎麼會不關我的事!」
第7章(2)
雙雙被他突來的話語給震得腦中一片空白,眼角猶掛著晶瑩的淚珠,傻愣愣瞪著他看。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這麼明顯的事難道你還不知道?」這個小笨蛋,不會到現在還不了解他的心吧?
「你不可以愛我。」她的心為他的愛感到歡喜雀躍,可又旋即感到無比悲傷,如果他是在今天之前這麼說,她一定會開心得手舞足蹈,但是他現在這麼說,只會使她更加難過。
「為什麼不可以?」他沒好氣地反問。
「因為我不是真正的冉芷凌,你應該要愛她才對。」這麼簡單的事,他何必問,再傷她一次心?
「不管你是不是冉芷凌,就算你是瘌痢頭,我也要愛你,不成嗎?」他說得理直氣壯,不論身分地位,愛就是愛了。
她拚命搖頭,努力抗拒他的愛。「不成!」
天知道她有多想投入他那寬闊的胸膛,大聲告訴他,她也愛他,而且是好愛、好愛,偏偏她不能那麼做。
她好痛苦,痛得感到好絕望。
「你盡避欺騙自己,說不成吧!反正我就是要愛你。」他不理會她的拒絕,蠻橫的將她用力擁入懷中。
雙雙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