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味就對了 第2頁

怎麼又來了!今天他是專門來找她碴的嗎?那麼閑為什麼不去看別組的?

「學長,反正我是社團後輩,選不上代表去比賽,請學長去指教前輩好不好?」

「你忘了比賽時我們是全社到場,他們會臨場抽簽?」

有這種事?「那我不要去參加可不可以?」

「如果你參與社團的態度是這樣的,還是請你退社吧,免得影響我們的活動。」

她火了。「我又沒做錯什麼,怎麼可以叫我退社?!」

芯容又跑過來了。「學長——」

「你不必幫她說話。我們社團是有傳統的,而且關系到每一個人,不是只有她一個。」學長的聲音溫和卻不容辯駁,听在原青耳里像是一條鞭子狠狠打下來一樣。

「你這人怎麼——」

「原青!」芯容小聲叫道,「沒有你我在社里就沒意思了,拜托啦!」

死黨都這麼說了,好像眼前這人真有把她踢出社團的本事,原青很想再噴火,但為了好友,硬是忍了下來。

「我會好好分工。這樣行了嗎?」

「看你是不是說得到做得到吧。」

原本圍著看好戲的眾人,在那人一揚眉下全部乖乖回去上工;只見那人拉了張椅在流理台邊坐定,擺明是要全程監督她了。

死男人!就知道他們和她八字不合,怎麼踫上怎麼氣死人。

王騴星其實手腳滿俐落,只是被這種場面嚇得不輕,把酒倒得太多,火又開得太大,原青在生悶氣,沒有特別去注意,等回過神時來炖肉已經快焦了。

「該死的!」原青詛咒,身邊坐著的高大男人臉上已經從不耐轉成不豫,臉皮硬邦邦的。

王騴星看起來簡直快要哭了。「學姐,真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她是學姐,本來就該帶你的,不是讓你自生自滅。」

她哪有讓學弟自生自滅了?原青真的、真的很想甩了鍋子走人,但想想要走的話剛才就該走了,既然都忍到這個地步了,總不能讓這男人太過得意。

她咬牙不再吭聲,簡直咬到牙都快斷了。動手把鍋底快焦的部分盡量除去,上面的炖肉還能勉強入口。

當然,最後他們這組敬陪末座;而那個男人的眼楮老瞪著她,好像她是本社有史以來最差勁的社員,根本帶不出去,更別提參加全國大賽了。

不去最好。但這樣芯容一定會很失望,她已經提過好幾次那大賽有多棒多精彩……

一直到全部收拾完畢,原青還在等那人開口叫她滾出社團,最起碼也會要她全國大賽時蹲在家里。

芯容一直滿臉乞求地看著那學長,原青不想看,但那人就杵在門邊和食藝社的指導黃教授說話,她想不經過他都不行。

身子已經半出門檻,頭上發話了。

「學妹。」

原青深吸一口氣,跟芯容說︰「你先把東西帶回宿舍,我馬上來。」

芯容原想舍命陪君子,但看到兩人的臉色後,只好乖乖離開。

社里的人都走了,可能也是因為看到他們的對峙而走的;原青干脆學他雙臂盤胸,仰頭看他。

「學長。」她學他的口氣叫。

「學弟妹要我來幫忙,我就有義務為社團爭取第一名。」他審視著她,「我不認識你,一切就事論事。我自己做不到的,絕不會要求別人。剛才對你很嚴格,但我對誰都一樣,你懂嗎?」

懊死!她以為他一開口不是要嘲笑她,就是要教訓她,沒想到他居然義正辭嚴,口氣還有種特別忍耐的意味,像在對小孩子說話。如果她真的發飆了,在他眼里一定變成跟小孩子沒兩樣。

她莫名其妙地不想被他更瞧不起,吸氣又吐氣後才說︰「學長,我不知道社團的規定這麼嚴,以後我遵守就是了。」

「明天最後一次集訓,也是給全團的測驗,能不能跟團就看你的表現了。」

她不吭聲,點頭算數,趁他還沒有接口,一溜煙走人。

多留下一秒,她不嘵得自己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回到家里,又是一股酒臭味,原青蹙眉,把今晚不用的菜放進冰箱,發現里面的酒已經沒了。

每次看到冰箱里有酒她都很想把它丟掉,但知道即使丟了爸還是會再買,徒然浪費錢。

「爸?」她輕聲問。

「誰?」不耐煩的沙啞聲從沙發旁傳來。

原青走過去。果然,爸又倒在沙發旁的地上,身邊還有半空的酒瓶,酒液倒了大半在瓷磚上。

爸醉得連沙發都躺不住,常滾下來,有一次甚至額頭磕踫得紅腫才醒來。

「是我。」原青又不自覺地壓低聲音。

「這麼晚回來?」唐益升語氣很凶,「找都找不到!」

「我下課就回來了。」現在根本五點不到。

「冰箱里什麼都沒有!是要你老爸餓死嗎!」唐益升掙扎著坐起來,氣喘吁吁。

原青深吸口氣。「我買菜回來了,馬上做飯。」

「你媽如果在,才不會讓家里髒成這樣!偶爾打掃一下會死嗎?!」唐益升重重拍了下旁邊的茶幾,立刻抱住頭詛咒。

「爸,我先去泡茶讓你醒醒酒。」

原青走進廚房,喘了口氣,才發現自己渾身繃得好緊。

提到媽,她的心情就更加黯淡。媽最後幾年病得嚴重,眼見不會好了,爸爸便開始酗酒;本來原青體諒爸是因為難過才喝酒,但眼見媽病重還要擔心爸,有時還會被爸吼罵,原青的心情便從沉重轉為怨懣。

現在爸越吼越凶,原青還沒進家門,就已經頭痛欲裂。

廚房照例是一團亂,地上還有滑滑膩膩的剩菜,不知道是家里哪一個男人又給她找事做。

她把水放在爐子上燒,動手把水槽里堆得老高的髒碗盤洗了,然後擦地板。

客廳門踫地一聲關了,唐益升大吼︰「干!是誰?!」

只有鞋子落地的聲音,沒有回答,這表示是唐原極小少爺撥冗回家了,全家也就他敢不甩老爸。

「我跟你說話你沒听到嗎?!」唐益升叫得更大聲了,接下來又是一聲詛咒,顯然是被自己的叫聲弄得頭更疼。

「老爸,你現在自己說了什麼等一下又忘了,還是省點口水吧。」唐原極嘲弄的聲音已經拐到轉角,接下來又是甩門聲。

原青在廚房里繼續忙,不想出去當受氣包。她開始做晚餐,心里不知為何想苦笑——真實生活里,做飯有在分工的嗎?

那為什麼從來就沒有人跟她一起做飯?

自己又為什麼想去食藝社搞東搞西的,今天還受了氣?平常她天天做飯還沒做夠嗎?

不知怎的,在食藝社做起飯菜感覺就是不一樣,究竟是什麼原因自己也說不上來。也許是因為沒有人蹺腳等著她喂或對她大呼小叫吧!

她心一沉。才去食藝社一個月,那種為自己做飯的美好感覺已經被破壞殆盡,就因為那一雙鷹眼死死盯著她不放。

早先她一回到宿舍,芯容馬上抓著她埋怨︰「原青,你干嘛連王騴星都不給好臉色看?這下被學長給盯上了吧。」

「我干嘛給他好臉色看?笨手笨腳的。」

「人家像只怯生生的小白兔,你怎麼還凶得起來?」芯容不可思議地搖頭。「而且那個學長是誰你知不知道?」

「自以為了不起的臭屁大王,我知道。」

「天哪,原來你真的不知道!」芯容一臉她「沒救了」的樣子,「卓因瀲是上上屆社長,在學校時就有‘廚神’的外號了,還得過全國大專烹飪比賽的個人冠軍。企管系畢業後直接到法國米其林三星餐廳任職,听說在法國已經小有名氣,剛被聘請回國在全國烹飪協會指導一年,報上都報導了,你居然沒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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