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二嫁(下) 第24頁

「若是有心人從中利用這層關系,一旦蘭貴妃出了事,你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靳成麟臉色嚴肅道。

慕容淼淼被他這神態震住了,一時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時月紗也安靜了,事情的確沒有她們想的那麼簡單。

「你先去馬車上等著,我還有話跟蘭貴妃說。」靳成麟又道。

在此當下,慕容淼淼也只能乖乖听話。

「老實說,本王無法理解,皇兄仍是傷重臥床,你竟然還有心情要公主進宮陪你?你該好好陪著皇兄才是。」時月紗有苦難言,卻也只能點頭。她跟慕容淼淼之間的事,根本無法讓第三人知曉。

「本王再說一件事,你進宮至今,的確陪皇兄走過不少風浪,但你畢竟是勇毅侯之女,本王對你實在無法全然信任,可既然皇兄那麼寵你、愛你,本王希望你也能全心全意的對他。」這是一個弟弟的請求了。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目光直視著他,「王爺可以相信紗兒,我絕對是真心誠意的在對待皇上,對他,我更有好多好多的不舍與心疼。」

「不舍與心疼?」靳成麟不解的挑眉。

時月紗點點頭,「是。當皇上好辛苦,那麼高高在上,就像只孤傲的蒼鷹,明明有寬闊的天空,卻無法自由飛翔。」他的心陡然一震,看著她的眼神多了抹驚愕。

「還有,皇上得放下自己,忍受一切的不平與苦楚,為的是成為一名足以被姓倚賴的仁君,至于紗兒我,則要讓這樣的一名九五之尊不僅有國,還有家。」

靳成麟直勾勾的盯著她,見那清澈眼眸里只有真誠和堅定,不見半絲虛偽,他笑了,「好,本王希望你說到做到。」

時月紗看著他轉身離去,自己也快步走回皇上寢宮。

「你眼楮怎麼……你哭了?」一看到她回來,靳成熙蹙起濃眉,關切的將她拉入懷里,她照樣小心的避開他的肩傷靠著他。

他低頭打量她紅腫的眼楮,「到底怎麼了?」

「沒有,只是听公主說了很多事,說她沒家了、沒朋友了,還有在北疆的日子過得也很辛苦……」說著說著,她又眼泛淚光。她心里有好多不能說的愧疚,她還魂附體是留在自己深愛的男人身邊,盡一切努力讓愛重生,但慕容淼淼卻什麼也沒有了……「你怎麼又落淚了?現在怎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他溫柔拭去她臉上的熱淚,「別擔心,皇弟跟我保證了,不是他強擄公主回來的,而是公主千拜托萬拜托,寧可當婢女也只求皇弟能帶她來皇城生活,她來到這里可是圓夢了。」時月紗也只能點頭,因為只有她知道,要圓那個「夢」有多麼辛苦。

寢宮夕,慕容森森悶問的坐上豪華馬車,等了一會兒,才見斬成麟也上了車,命車夫返回恭親王府。

馬車噠噠上路,靳成麟愜意的躺臥在鋪了厚又軟的坐墊車廂里,定視著慕容淼淼,但她陷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她同情卓蘭,也喜歡卓蘭,在這種情況之下,她也不想還魂進宮了。然而她還是想念「時月紗」這個身份,思念她的家人,可她更知道,她是要不回自己的身體了。未來的日子可怎麼辦?就一直當靳成麟的奴婢到發禿齒搖,悲慘的過完一生?她愈想愈難過,淚水在眼中凝聚,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很快就流淚不止。

靳成麟見狀,忍不住坐起身來,「你怎麼哭了?」

「不要你管!」她氣呼呼的拭淚吼他。

他蹙眉,移坐到她身邊,「你凶什麼?」

「你走開!」她淚如雨下。都是他!當初他就不該招惹她,她也根本不該愛上他,接下來一生,她就要一個人孤獨到老了嗎?

他將她拉到他的大腿上,鐵臂牢牢圈住她,「你到底在干什麼?」還能干什麼?她肚子里的火全冒出來了,邊哭邊握拳用力捶他,「我只有一個人,只剩一個人了,你高興了嗎?!」該死,她力道還不小!他皺起濃眉,一把扣住她亂打的雙手,「還有我啊,你這傻瓜!」見她淚眼迷蒙,表情悲愴,他不明白,也更不舍。

慕容淼淼掙扎地要掙月兌他的鉗制,但根本動不了他分毫,只能恨恨的瞪著他,「你是誰啊?對了,你是主,我是奴,一輩子該死的奴——唔……」毫無預警的,靳成麟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薄唇猛地貼上她的櫻唇。

她瞪大了眼看著他,但他吻得很專注、很狂野,讓她也對這個初吻愈來愈有感覺,整個人暈陶陶的又心跳加速……不對,是快要不能呼吸了

靳成熙在時月紗、秦公公、太醫等人的悉心照顧下,以無數珍貴補品傷藥內用外敷、調理多日後,肩傷總算好了大半,身體漸漸恢復元氣,但他仍未上朝,只是若有重要事情奏稟的朝臣,能在御書房內面見他。

然而一年之始,國事繁雜,一波波朝臣在關切皇上身體之外,就像是說好的一樣,不忘帶來一件又一件需處理的政事,讓靳成熙休息的時間愈來愈短,後來就連玉貴人也撐著病體過來探視了。

孫太妃則是派人送信來,說明她已知皇上受箭傷的事,要皇上好好休息,她們已準備返回宮中,可靳成熙反而回信要她們留在宮外,待他覺得宮瑞安全了,再請她們回宮。

至于夏太後、夏皇後也進了寢宮關心,但氣氛總是僵冷,說不了幾句話就會離開。

還有夏柏松,也在鎮國公的帶領下,偕同勇毅侯前來探視……「皇上臉色看來欠佳,剛剛又見多名朝臣來去,國事雖要緊,但皇上仍要以龍體為重。」夏柏松一席話說得畢恭畢敬,靳成熙卻不領情,因為齊聿查到的線索指出,當日拉弓搭箭射傷他的人,極可能就是夏柏松。

他開口道︰「多謝關心,但誠如你所看見的,朕國事甚多……」

「柏松明白,那就不打擾皇上了,父親跟勇毅侯還有要事寰奏。」夏柏松拱手行禮,再向父親及勇毅侯點個頭,先行離開御書房。

就在行經回廊時,時月紗正好迎面而來,她身後還跟著秦公公,秦公公拿著盤子,上方端著她親手為皇上熬煮的煲湯。

夏柏松停下腳步向她行禮,但她一愣,只覺得他的相貌似曾相識。

「他是鎮國公之子夏柏松。」秦公公在她身後輕聲提點。

時月紗點點頭。難怪面善,她身為卓蘭時,是曾見過他幾次面。

她禮貌的也向他點個頭,而後就要越過他走人,沒想到就在兩人錯身而過時,一個細如蚊蚋的聲音突然入了她的耳!

「犧牲好友一生得到的幸福,娘娘在享受之余沒有半點愧疚嗎?」她一怔,飛快的看向夏柏松,「你說什麼?」他卻只是冷冷一笑,隨即越過她走人。

她皺起柳眉,看著秦公公,「你剛剛有听到他說什麼嗎?」

「沒有,不過夏家的人個個看來都矯揉造作,夏柏松更是高深莫測,娘娘還是少跟他來往的好。」秦公公語重心長的說。

時月紗咬著下唇,回頭再次看向夏柏松挺直的背影,搖了搖頭,才又走到御書房,尚未踏入,就听到鎮國公不滿的聲音傳出——「皇上,此風不可長。」她立即停下腳步,秦公公也搖搖手,示意此時不宜進入。

第8章(2)

「連續三個月未下一滴雨,時值干旱,百姓無粒米可收,僅能以雜糠、豆屑糊口,還有災民餓死,但皇城百姓卻熱熱鬧鬧的過新年,朕更是……」靳成熙說到這就火大。西南一帶過了個艱苦的新年,但由于官官相護,竟無人呈報上來,以至于他這個當皇上的人還上承恩寺過了數天的好日子,教他如何不大動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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