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但是大伙都這麼說。」
「你也這般認為?」
「那二皇子確實像了皇上一半,像了公孫大人一半。」
陸取眼角抽搐著,不懂這些人眼楮到底怎麼了,為何沒人看穿公孫令是個女人?都已經生第二個了,這些人的眼和皇上一樣瞎了嗎?
「更詭異的是,大皇子是公孫大人的兒子,可為何與皇上那般相似?這事我壓根沒對外說,大伙都說是皇上登基前在外生的,可只有咱們最清楚皇上向來潔身自愛,心里只有百姓,豈會風花雪月來著,但……為何公孫大人生的兒子卻像皇上啊?」雷鳴抱著頭,想得頭都快破了。
陸取直翻白眼,翻得快要不見瞳眸。他受夠了雷鳴這個蠢人!要說錯愕,他比較震驚的是鐘世珍確實是公孫令,暗惱自己當初對她一再刁難。
所幸她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從未找過他麻煩,也因而當皇上將大皇子交托他照料時,他盡心盡力,不假他人之手,心里早已將鐘世珍當成皇後娘娘般伺候。
但,近來,他有個煩惱。
「陸公公!」
陸取抬眼,認出這是第三任的太傅,心里隱隱不安。
「朱大人。」他恭敬福身。
「煩請陸公公告知皇上,下官近來身體有恙,想要告假養病,這教導皇子一事,恐得要交托他人。」
陸取眼角抽搐著。第三個……這是第三個兼任太傅的官員,對他說出同樣的說詞。他不懂,為何教導大皇子竟讓他們一個個都病了。
走進文思院,就見大皇子端正坐著,正在提筆寫字,他走近一瞧,以一個四歲娃來說,這字體比尋常孩子要強得多,坐姿也好,眼神有力,俊面如玉,就像是瞧見了皇上小時候一般。
如此聰穎又具氣勢的孩子,到底是怎麼讓太傅們都病了?
「陸取。」瞧見他,鐘天衡把筆放好,頹下小小身子。
「大皇子怎麼了?」
「陸取,我好煩惱。」他苦著臉說。
「大皇子怎會有煩惱?」
「我有個煩惱,就連太傅也解決不了。」
「喔?奴才洗耳恭听,也許能替大皇子想出個法子。」到底是什麼天大的煩惱,竟連太傅們都應付不了?
「我跟太傅說,我有一個爹,一個爹爹,一個父皇,爹和爹爹感情很好常在一塊,可是和爹爹睡在一起的是父皇,可我不懂了,為何爹爹和父皇睡在一起之後,爹爹就給了我一個弟弟?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應該問我要不要,可她沒有問我,突然就有了弟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取認真聆听的神情逐漸冷淡,緩緩地閉上了眼。
他想,宮中的蠢人一大堆吧。
這蠢蛋大皇子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了,為何宮中依舊無人懷疑公孫令是個女人?大伙都這般盲從,因為既定事實,就認為再無其它可能?
這樣看得見與看不見,又有何異?
面對鐘天衡執意找到答案的神情,他勉強自己問︰「好端端的,怎會說到這些?」
「因為太傅說,男人與男人相處必定斷嗣,得要娶妻才有子嗣,可是我就不懂了,所以我問太傅,如果男人與男人相處必定斷嗣,為何父皇和爹爹在一起,會讓我有了弟弟,不合理,對不。」
陸取嘴角抖了兩下。原來太傅還是奉命前來當說客的。
可惜的是,挑錯對象了。這種不可外傳的閨房事,知道得愈多,恐怕命會愈短,難怪一個個都病了。
「大皇子認為爹爹真是個男人?」這一點,倒是教他有點疑惑。
「可是男人是什麼樣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我有的,父皇也有,可是爹爹沒有,這點我很久以前就發現了,爹爹以往明明不準我讓父皇知道的,可是他們近來都喜歡光著身子,這不就讓父皇知道了嗎?」
「大皇子……」夠了,不要再說了!
「昨兒個父皇欺負爹爹,爹爹難過地哭了,哭聲把我擾醒,我氣得爬上床打父皇,父皇生氣了,滿身是汗,爹爹也生氣了,一腳把父皇給踹下床,我馬上也補了一腳,那是爹教的,他說呀,往兩腿間踩最是好用,肯定會讓父皇在地上打滾,可是父皇沒打滾,他只是一臉很想掐死我而已,跟爹說的不一樣,陸取,你知道為什麼會不一樣嗎?」
突然間,面無表情的陸取內心興起了非常狠毒的想法。
他想,皇上有兩名子嗣,而至今皇上就連大皇子是己出的都不知道,那麼……他把他毒啞,應該無所謂吧。
皇室的秘辛,皇上的尊嚴,不能也不該經由大皇子口無遮攔地宣揚出去!
看著闌天衡那偏著頭,皺著小臉的可愛模樣,一顆心莫名地就軟了,但當他再次開口——
「之前爹說,要是父皇欺負爹爹的話,我就擠上床,躺在床上保護爹爹,可是父皇總會氣得把我丟下床,爹還說,要是如此,就要我把弟弟弄醒,這樣一來,父皇就沒機會欺負爹爹,可是我真的很不懂,父皇明明凡事都順著爹爹,可為何每每回廣清閣後,他都要欺負爹爹呢?陸取,為什麼?」
陸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想,還是毒啞他好了。
——全書完
後記
圓滿幸福綠光
靶覺上,這一本有點像是偽BL.
甚至寫到一半時,突然生出沖動,想要致電阿編,就說我想要把這本改成BL,但電話還沒撥,我好像就听見了咻咻的聲音,想想,咳,算了,別鬧了。
事實上,這本書我在去年四月就寫了,可惜被退稿了。
好久沒被退稿,真的教我很不能適應啊,是說有誰能適應來著?後來,因為忙別的稿子,所以就暫且擱下。忘了幾月時,花園那頭邀稿寫套書,所以我就把原本設定的相關人物先推出去,就是——《帝王奪妻心理學》。
後來,因為《帝王奪妻心理學》,阿編問我要不要寫相關人物,我想了下,也好,那個角色我是有興趣的,所以就寫了,就是——《借種醫妃》。
而這其間,手頭上這本稿子我還持續修著大綱,忘了修了幾版,因為自己卡在很莫名堅持的地方,照被退的那版看來,東西塞了太多,反而把故事變得混亂,所以我努力修旁線,力求一本完稿,讓故事變得簡潔有力,最終打結的地方總算是解開了,把書給寫完了。
說來,身為作者都會有某些古怪的癖好(我堅持每個作者一定有),想完成的故事,哪怕被退N次,還是很想完成,因為里頭有想表達的。
後來,我突然發現這三本書有種吊詭的巧合。
這三本書可以說我原設定三個女主角是同事兼好友,大家手牽手一起穿過來,只是穿到不同的地方而已,可是,完稿後,我發現書里皆有一個角色是有殘疾的!
《帝王奪妻心理學》的女主角少敏為救男主角被毒啞;《借種醫妃》里的男主角為任務險些癱瘓,後來在阿編求情下,他成了偽癱瘓;而這一本……男主角為救女主角瞎了眼……
我沒刻意設定耶,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在不知不覺中被螞蟻編潛移默化了?(不解者,請看《借種醫妃》的後記)
咳,牽拖得太嚴重了,實在是我在不知不覺中選了喜歡的路呀。
把所有的不幸和殘缺都寫在書中,再變成最圓滿的幸福,感覺特別滿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