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羞怯的握起粉拳,捶打在他胸膛,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季维扬,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的。”
她的话让季维扬不由得朗笑,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下,然后起身利落的披上外衣,“你再休息一会儿,我让阿姨煮点儿粥给你。”
“不要,我想吃佟记的蟹黄粥。”展颜懒懒的从床上坐起,撒娇的将头靠在他肩膀。
“好,去买给你。”季维扬拉长了音调,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宠溺。
他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屉里面堆放着避.孕.套与新放进去的事后药泶。
展颜接过他递来的药,乖乖的吃了下去,顺从的让季维扬有些意外。
“乖。”他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走了出去。
季维扬离开后,展颜慵懒的靠在床头上,轻柔的被子盖在腿上,展颜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小腹,眉宇间透出忧心忡忡之色,大概用不了多久,这里面也许就会多一个小生命了吧锃。
“太太,您醒了吗?”思虑间,房门被人从外叩响,同时传来佣人的声音。
“请进。”
佣人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杯温水和一小盒药,“太太,该吃药了。”
“嗯,先放在那里吧。”展颜指了指床头。似乎她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药。
佣人离开之后,展颜将药盒拿起来,走进洗手间中,将盒中的各色药片一起倒入马桶中,顺水冲走。这些药大部分都是孕妇禁用的,如果她打算要孩子,就不能继续吃这些药。
从公寓到佟记来回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而季维扬却一直没回来,展颜只等到了一个电话,说他有事回季家别墅一趟,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展颜简单的吃了饭,独自一人入眠。
而另一面,季维扬从季将军的书房中出来,本是准备开车回家,经过花园的时候,恰好看到季维霖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望天,他一个大男人,窝在小小的秋千架上,样子看起来竟有几分滑稽。
季维扬调转方向向季维霖走过去,随手抓着秋千绳晃了几下,“有心事?”
“我还能有什么心思,国内大把的美女,看得我眼花缭乱,一天换一个,一个月不重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季维霖手臂撑在脑后,笑的邪魅却苦涩。
季维扬在他身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唇角浅浅的扬着,“在为李小倩的事儿发愁?”
季维霖一叹,眸光茫然了几分,勉强的弯着唇角,嘴硬道,“要不说三哥活的最累呢,就属你心思最多。”
“哦?那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对这份婚事很满意?”季维扬笑意不变。
季维霖的眸色却越来越暗,脸色都沉了。“真希望一觉醒来,我还在国外,没有这莫名其妙的婚事,一睁开眼睛,李小倩能永远从我世界里消失。”
“呦,听着怎么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今天和她在一起玩儿的不开心?”季维扬随口问着。
“开心?”季维霖讥讽的哼了声,“你是没看到我和比基尼美女打排球的时候,李小倩坐在一边,看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咬碎了。”
季维扬云淡风轻的一笑,顺手从口袋中拿出一盒烟,两指夹起一根,刚要点燃,脑海中莫名的响起了展颜的话。他下意识的摇头失笑,将刚点燃的烟丢在地上,踩灭。
“戒烟了?”季维霖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人在压力大的时候,烟吸得也重,季维扬属于这一种。很多时候,烟对于男人来说可以缓解疲惫,减轻压力。
季维扬看着地上渐渐熄灭的火星,扬着的唇角含着一片温润,“颜颜说吸烟有害健康,我答应她除非身不由己,否则不碰烟酒。”
季维霖看着他,沉默片刻后,十分认真的说了句,“三哥,很多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季维扬眼底的温润不变,但唇边的笑靥却渐渐的淡了,甚至浮起一丝清冷。“不是嫉妒就好。”
季维霖脸上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同样消失了,他在国外生活多年,说话做事都习惯了坦坦荡荡。“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三哥的眼睛,不过,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维扬微眯着墨眸,犀利的眸光落在季维霖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三嫂,当时是在妈的墓地,她心脏病犯了,坐在半山腰,是我将她扶下了山。后来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这架秋千上,二姐对我说,‘李小倩’在这里,我就来了,然后,一切都开始错乱了。”
季维扬静静的听着,双手交叠在身前,沉默良久后,才淡声问道,“错到什么程度?”
他剑眉紧锁着,他真的不希望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坏的地步。季维霖回来的时间并不长,他和展颜的相处更是少之又少,可是,季维扬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做:一见钟情。
季维霖同样沉默,但很快,那些玩味的笑重新出现在他脸上,瞬间驱散了阴霾,就好像刚刚的他只是鬼附身了一样,“三哥,天地良心,我可连嫂子一根手指都没碰过。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些心动了,但还不至于爱的死去活来的,所以,哥,你也别瞎操心了,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我心里清楚的很。”
“嗯。”季维扬温温的点头,起身便准备离开,“那我先回去了,颜颜还在家等着我。”
季维霖哼哼了声,“炫耀幸福,遭嫉妒的男人。”
季维扬笑意更大,手掌轻拍在他肩膀,“你也早点休息吧。”
季维扬走后,季维霖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拉着季维忻去了夜总会,季维忻偶尔应酬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却不太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
在大哥面前,季维霖好歹收敛了一点,平日里肯定是要找几个漂亮姑娘陪着的。
“干杯。”季维霖的酒瓶与季维忻的相撞,然后猛灌了一口酒。
季维忻手中握着酒瓶,轻轻晃动着,却并没有喝,目光反而看着季维霖,“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和李家的婚事就这么让你不高兴?”
“襄王无心,神女无意的。真不知道这婚结的有什么意思。”季维霖将空了的酒瓶放在桌面上,随手又开了一瓶,面前的棕色茶几上已经摆满了空了的瓶子。
“自作自受,当初默认婚事的是你,现在想反悔的也是你。”季维忻哼了声,语气有几分冷。
季维霖也是毁的肠子都青了,喝的半醉不醉的,见头靠在季维忻肩上,“大哥,你帮我跟爸说说呗,别让我娶那个李小倩了。我和她是真互看不顺眼。”
季维忻不耐的推了他一下,低斥道,“现在想反悔了,早干嘛去了。现在悔婚,也不怕爸扒了你的皮。”
季维霖哼哼了声,高大的身体懒懒的靠在真皮沙发上,“成,让结就结呗,大不了以后像大哥一样,在外面再养一个,如果弄出个私生子什么的,到时候老爷子别气出心脏病就行。”
私生子对于季维忻来说是个敏感的字眼,他不由得想起了杜小莫,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国外过的好不好?一定不会好吧,背井离乡,还怀着孩子,想一想,他都会心疼的要命。
“老四,你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沉默了良久后,季维忻沉着声音问道。
季维霖有点儿喝高了,忽然就大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大哥,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遇上那样的一个人,只是匆匆一瞥,她已经让你那样心动,却偏偏又是你爱不起的人。”
季维忻并没有问这个人是谁,连维霖都不敢爱的,那就一定是不能爱的人了。又何必再问,再去揭伤疤呢。他拿起酒杯,与季维霖碰了个杯,陪着他一起买醉。
两个人回到季家别墅小楼的时候,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居然还唱着军歌,连已经睡下的季博城都被惊动了。
季维忻酒品好,喝醉后也不多话,直接被苏颖和家里的保姆扶回房了,季维霖却根本不听劝,在客厅中大吵大闹,几个人都扯不动他一个。
季博城气的不轻,却也拿他没办法。他屏退了所有的佣人,客厅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你闹够了没有啊?”季博城怒吼一声,气的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这老四从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季维霖瘫软的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父亲傻笑,他是真喝高了,说话都含含糊糊的,却含糊着酒后将真言给吐了。
“爸,我心里难受。”他一把扑上去,将季博城的腰给抱住了,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一样。“爸,我不想结婚,不想娶李小倩,您帮我把婚事退了好不好?我以后都听您的,您说什么我都听。”
季博城低头看着缠在腰间的儿子,一脸的无奈,手掌却轻轻的伏在季维霖肩头,“我看你是真喝多了。当初我不是没问过你的意思,这婚事也是你自己默认了的,现在婚期都定了,你突然要悔婚,你让我怎么跟李家人交代。”
季维霖喝多了之后,又是哭又是笑的,最后抱着季博城,放声痛哭。“爸,强扭的瓜不甜,你将我和李小倩硬绑在一起,我真的能幸福吗?”
“活该,当初谁让你答应的,又不是我逼的你。”季博城冷着脸训斥了句。当初两家人长辈的心意未定,那时候他不是没有询问过儿子的意见,可他也是默认了的,这一转身的功夫,又哭天抹泪的要退婚,他着父亲当得也真够累。
然而,季维霖的回答,却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我当时以为三嫂就是李小倩,所以我才答应的!”
“你,你……”季博城自认一向冷静自恃的人,都愣在了当场。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弟弟喜欢上了哥哥的女人。
“爸,我喜欢展颜,非常非常喜欢。可是,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我甚至骗了三哥,可是,我没办法骗我自己。当时二姐告诉我,李小倩在花园里,我来到花园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秋千上,那么美,那画面就好像梦一样。可是,为什么美梦如此轻易的破灭了,为什么她是我三嫂?”
“行了,别说了。我看你真该醒醒酒了。”季博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冷着脸,一把推开季维霖,到厨房中接了一杯冷水,回来直接浇在了他脸上。
一杯冷水浇上去,季维霖一个激灵,酒顿时就醒了大半。他呆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冷着脸子的季博城。
“爸。”他沙哑的唤了声。
季博城重重的叹气,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现在酒醒了?知道刚刚说什么了吗?”
季维霖耷拉着脑袋,用手掌抹掉脸上的冷水,却不敢吭声。
季博城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叹气,“你既然明白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就趁早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至于和李家的婚事,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想办法把婚事退了吧。”
“谢谢吧。”季维霖淡声回道。他没想到,父亲居然会做这种让步。
“你这段时间给我安分一些,别再惹出什么事儿来。最重要的是,离她远一点儿。”季博城说完,起身向楼上走去。
而此时,躲在楼梯口处的苏颖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屋。她关上房门,身体贴着门板,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本来是打算去厨房给季维忻倒杯水,没想到会偷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事。
季维霖爱上魏展颜了?!呵,要多可笑有多可笑,老四才回来几天啊,魏展颜就将他的魂儿给勾去了,真是天生当狐狸精的胚子。
那一夜的酒醉之后,季维霖的确是收敛了许多,也顺从父亲的意思到水利局上班,一切,看似恢复了平静。
而另一面,展颜正式进入了孕前忧郁期,每天季维扬离开后,定时测量体温,推算排卵期。有时候赶上季维扬有应酬,或者加班,也没打算要她,而展颜却主动的缠上来。季维扬自认是很有自制力的人,而在展颜这个小女人面前,他的自制力却轻易的土崩瓦解。
又是一场激烈的欢爱,展颜瘫软在他怀中,气息不稳,胸口仍上下的起伏着。
季维扬的手指仍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爱怜的吻着她额头,邪魅的笑,“最近怎么了,天天要,难道是开窍了?”
展颜面颊红润,如玉的指尖划过他胸膛,在他心口轻轻的画着圈儿,巧笑嫣然,反问道,“难道你不喜欢?”
季维扬笑着擒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我自然是喜欢的,只不过,好像前几天刚刚有人和我说过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的。”
他倒是反将了她一车。
展颜微嘟着红唇,将头贴在他胸口,撒娇的嘀咕了句,“我累了,要睡觉。”
季维扬失笑,伸手从床头柜中拿出了药片,递到她唇边。
展颜眨了眨眼,没有丝毫的不耐情绪,反而张大了嘴,故意夸张的咬上去,连同季维扬的手指一起咬住。
季维扬温笑,倒也任由着她咬,待她闹够了,才将水递给她。展颜吃过药后,窝在季维扬怀中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晨起,展颜偷偷摸摸的跑进洗手间,用验孕棒测了后,仍然是一条线。她挫败的坐在马桶盖上,无奈的叹息。
她已经一连着测了几天,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以前为了不要孩子,天天的吃药,现在想要了,反而没有了。现在怀孕都是这么一波三折的吗?难怪老中医的门诊部门庭若市的,一个号要等好几天。
展颜将用过的验孕棒丢进垃圾桶中,轻轻的叹气。
这配人怎么就不能像配狗一样呢,一次就中,省时还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