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美人(上) 第8頁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這回話也太狠了,若是抹在身體上,這女子踫到男人身體,也是失節,日後談親事總是不好,但若說抹在衣服上,這衣服五天前肯定換了,這一身衣服又怎麼有香味?這就變成她在騙人了。

季睿麟也難掩擔心的看著她,這問題怎麼答都不對,事關女子閨譽。

海棠更怒也更自責,她雙手緊緊握拳,就是她沒保護好主子,才引來今天的禍事,「姑娘……」

倪芳菲直視著曾裕達惡劣的目光,哼,她才不在平那些世俗的想法,閨譽損了又如何?

她得當姑子長伴孤燈?還是以死明志?做錯事的又不是她,她干麼懲罰自己。

她擲地有聲的開了口,「沒錯,曾大少當時全身赤果,我的確是將香粉撒在他身上跟臉上的。

曾裕達目光就像利刃一樣的在她身上,「那麼姑娘也是赤果的了?」

而四周早已響起一片嘩然聲。

「找死!」

海棠大為光火,揚起的拳頭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但倪芳菲立即制止,再笑看著他,「讓曾老爺失望了,你養出來的色胚兒子在傷了我的丫鬟後,要我乖,要我自己把衣服月兌了,他就不傷害我,沒想到,我尚未有動作,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月兌光,還要我看看連他自己低下頭都找不著的子孫根。」

此言一出,公掌內外皆是靜悄悄,不過一瞬間,就有人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接著是更多的憋笑聲,也有人開始悄聲議論,目光直往曾大少的胯下瞧,沒想到他長得人高馬大,那話兒尺寸那麼小?

曾大少是個驕傲的人,從小養尊處優,讓父母長輩捧在手里,再加上家境、相貌在合知縣都稱得上是數一數二,何曾讓人如此嘲笑輕視?

再者,任何一名男子都無法忍受被當念嫌棄自己那話兒的太小,于是,曾大少想也沒想的就狂吼而出,「她胡說!當時燈都滅了,少爺怎麼可能叫她看我的子孫根。」

「孽障!」曾裕達狂吼而出,他這兒子怎麼如此愚蠢,這不是直接把自己定罪了!

曾大少臉色丕變,在意識到自己說出什麼時全身虛軟的跌坐在地。

四周一陣靜悄悄,曾裕達屏息瞪向倪芳菲,臉色陰沉近黑,也是這種眼神,讓四周沒人敢輕妄動,也不敢出聲,只在心里譏笑曾大少原來是個傻子,竟然當堂承認自己就是貨真價實的采花賊!

季睿麟看倪芳菲的神情就更為欽佩,多麼慧黠的女子,冷靜的找出了真相,而且像她敢這麼當眾大膽的談論男子子孫根的女子恐也只有她一個。

氣氖緊繃,倪芳菲卻緩緩的開口,「當時,我謊稱香粉為毒粉撒向曾大少爺,他嚇得喊人進屋,我則趁勢逃出尾外躲了起來,逃過一劫,事情便是如此。」她簡略的將所有的事交代完,除了自己以輕功逃月兌一事。

杜縣令對上她那雙好似在問「你要怎麼判」的沉靜明眸,猛吞咽口水,他稍早前說的話……真該死,公堂上的話,他能不認帳嗎?若是因犯案人不同判決就不同,這不是明晃晃的說他就是跟季睿麟有仇,存心坑他來著?還有,曾大少的罪若輕判,這不是說明他跟曾家有交情?

這事要傳出去,肯定弄得滿城風雨,若是還遠遠的傳到京城去,他這頂烏紗帽也不用戴了!

思緒百轉,他只能顫抖著聲音,拍了一下驚堂木,要公堂上的幾人後退,僅留倪芳菲跟季睿麟,還有坐在地上的曾大少後,看也不敢看曾裕達一眼,「既然犯人認罪了,當然要判——斬斬……斬……立決,以儆效尤!」

空氣凝滯,四周仍是靜悄悄,沒人敢多說一句話,曾大少癱軟在地,而曾裕達冰刀似的惡毒眼神射向倪芳菲,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就在眾人屏氣凝神中,怒火萬丈的曾裕達也真的這麼做了,他一掌推出,朝倪芳菲擊去,「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旁听的老百姓嚇得驚呼出聲,他可是武林中人,現在又是在盛怒下劈出這一掌,那位姑娘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了。

靶覺氣勢磅礡的掌風撲而來,倪芳菲心一驚,她雖然有不弱的輕功,可是她這一閃,後方還一堆看熱鬧的百姓,那些人避無可避,又該怎麼辦?瞬間遲疑,掌風已撲面而來,她猛地閉上眼。

「姑娘!」海棠驚慌的急著閃身過來,但她知道,來不及了。

然而眨眼間一條有力臂膀突然扣住倪芳菲的縴腰往後一攬,一聲悶哼陡起,她倏地張開眼楮,錯愕的看著曾裕達踉蹌倒退,噗地一聲,口中吐一道血後,跌坐在地。

她眨了眨眼,低頭看著她腰間多出的一只厚實的大手,身後靠著個溫熱堅實的懷抱,他身上的味道,她稍早才聞過,是一種好聞的瀲青草味,她吐了口氣,回頭看他。

「冒犯姑娘了。」季睿麟放開她,再退後一步。

海棠已急急過來,上下打量她,「姑娘有沒有事?」

倪芳菲心有悸猶存的搖搖頭,海棠松了口氣,臉色一正,立即恭恭敬敬的向季睿麟行禮,「多謝大人,若非大人施援手,曾老爺那一掌肯定會傷及小姐的五髒六腑。」

倪芳菲也蒼白著臉致謝,捱了那一掌她是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

「該道謝的人是季某,若非姑娘,季某今日也許就交代在這里了。」季睿麟向她點個頭,隨即看向倒地不起的曾裕達,再聲道,「曾老爺是想殺人滅口?只是,公堂外有多少老百姓都听到你的兒子親口承認他做了婬賊,你殺得光他們?」

曾裕達蒼白的臉陰鷙得可怕。

「杜縣令,此事我會上呈給太子,畢竟他最得意的左臂右膀差點就折在你的公堂上,連告官的人都要被殺,下手的還是杜縣令準許坐在下首的第一富商。」葉閎仁一肚子火。

杜縣令臉色也忽白忽紅,雖然恨自己的算盤都被破壞了,但也只能告訴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求饒的眼神轉向季睿麟。

「有些人就是本官想饒上一命,但自己還是找死,我又何必枉作小人?」

杜縣令一整個灰頭土臉啊,他清楚葉閎仁在明白的告訴他,他明知季睿麟的身分,卻心懷不軌、有意為之的要陷害他,這就是明晃晃的在打太子的臉,這梁子,大家是結了。

但此時又能如何?他總不能再失民心,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處理,先將幾個做偽證的老百姓各打十大板子,再將臉色猙獰扭曲的曾裕達關入牢里,等候發落。

接著,將委頓呆愣的曾大少判個斬立決,但考慮曾裕達對合知縣的諸多貢獻,什麼建廟造橋、施粥窮人等善舉,多留三日再行刑,讓父子在牢里相聚,這是法外情。

老百姓們滿意他的判決,倪芳菲主僕對此也無異議,先行離開。

季睿麟無罪,也要跟著倪芳菲主僕離去,但杜縣令卻急急上上前額冒冷汪的頻頻向他抱拳作揖,再三致歉,等他跟葉閎仁步出公堂時,早已不見那對主僕。

季睿麟跟葉閎仁甫回到小院,留守在院里的暗衛即上前拱手稟報,另一批暗衛已將重要證人押送過來。

兩人在廳堂坐下,帶隊的暗衛何進來,拱手行禮,「季大人、葉大人。」

「何平,這里沒別人,輕松說話就好,我跟睿麟剛剛才經歷一場……」

葉閎仁興致高昂的要說在公堂上的驚心動魄,但季睿麟馬上伸手打住他的話,看著同在太子手下做事的何平,「這一路過來沒出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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