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算女諸葛 第3頁

龍潚給了綦卉足夠的權力,讓她在這段時間可以號令戰龍軍的兵士,也可以利用磐石城的各種資源。就在大伙兒都以為她要大張旗鼓好好干一番大事時,她只是寫了一封密信,調動的人力也只有一人,讓戰龍軍最高明的斥候將那封密信送了出去。

再來,再來,就在戰龍軍每個將士都摩拳擦掌等著出擊時,綦卉卻是什麼都沒有做,信送出去之後就成天讀書彈琴,再也沒有任何命令或舉動。

或許,她是在布什麼局吧?于是戰龍軍便一等、再等,三等,等得每個剽悍士兵都不耐煩起來,軍營里的火氣日漸升高,連盧慎及趙鑫都快壓制不住了。

因為連這兩個副將,都開始對綦卉有所不滿了啊!

就在眾人想違抗軍令去質問綦卉時,終于,綦卉有了下一步動作了。

而這下一步動作,幾乎讓整個戰龍軍沸騰起來—

她居然要求龍潚去信給厲城的城主,要那兩萬守軍放棄抵抗,閉城躲起來!

「大將軍,這小子簡直他娘的扯蛋,居然要厲城守兵閉門不出?怎麼不干脆叫全城百姓和將士們都把脖子洗洗,送上去讓鬼族人砍了算了!」

盧慎氣憤難當的質問著,心如火燎,如果大將軍後悔了,那麼現在派兵去追回那道命令,還來得及啊!

院子里只有龍潚與綦卉,綦卉甚至還悠哉悠哉地彈著琴,讓盧慎看了更是火冒三丈。

這陣子全權放給綦卉,龍潚只能說這真是自己人生中最輕松的時光了,那丑小子在旁彈幾首樂曲,讓他這個粗人好像也文雅了幾分。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盯著,只是事情還在他的掌握內,所以他一聲不吭的讓綦卉去施展,既然答應了她,那麼除非快搞砸了,否則他不會插手,自然對于盧慎的反對,龍潚也不加干涉,在他看來,既然綦卉接下了這任務,那麼如何解決這種矛盾,也成了對她能力的考驗之一。

所以龍潚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綦卉,便不語地繼續喝他的茶擦他的刀。

綦卉停下了琴聲,好整以暇地看著盧慎。

「盧副將,你就這麼對我沒信心?」

「信心?瞧你這副鳥樣,老子能有什麼信心?」盧慎把這陣子他的不滿全爆發了出來,「你這小子天天只會彈琴,要不就是四處閑晃,一點屁用都沒有。大將軍要你解決厲城那事,你從頭到尾也只發了封不知道寫了什麼鬼的信,現在竟然還要厲城退兵,這得死多少人啊?你腦子是壞了嗎?」

左一句沒用,右一句沒腦,綦卉雖然知道盧慎心直口快,心中也不由得微惱。

她的表情有些冷了下來。「大將軍將權力放給我了,你等著看就是了,這一點耐心都沒有嗎?」

「老子再等下去,厲城人都死光啦!」盧慎見龍潚不管,居然還在那磨刀,聲音也大了起來。

綦卉慍怒地看著這個頭腦簡單的大個子,他也不想想龍潚會放任她亂搞嗎?龍潚都沒說話了,他急著當這出頭鳥是等著被射一箭嗎?

既然如此,那她不介意當個射箭的人啊!

被罵得莫名其妙的綦卉,突然微微一笑,這種笑容與龍潚那種狂放不羈的笑法不同,而是帶著鎮靜,帶著絲冷意。

「既然盧副將口口聲聲覺得我會害死厲城軍民,那麼我們打個賭如何?」綦卉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起琴弦。「如果我在兩個月內,無法解決厲城之危,那麼我從此不再管軍中之事,義父的遺言就當沒有,所有責難我一力承擔。可是如果我贏的話,盧副將你就到彥城去反省反省吧!沒有立大功不準回來,省得我看到你就想吵架!」

一下下不成曲調的琴音,讓原就不高興的盧慎更加不耐煩起來,沒想太多便反駁道︰「彥城那種鳥地方,連酒館都沒有,是要老子去喂蚊子嗎?鬼族可能連彥城的存在都忘了,哪里有可能立什麼大功?」

綦卉細眉一挑,琴聲驟停,有些打趣地望著他。「怎麼?你不敢去?你會這麼說,代表你也認為我辦得到,所以怕輸是嗎?」

隨便用琴聲擾其心志,盧慎就中招了,被拆穿他底氣其實有點虛。

盧慎隨即反應過來,也有些慍怒地道︰「老子會怕輸?老子才怕你不服輸,還要跟大將軍哭鼻子呢!」

「不怕就好。那咱們就打這個賭,你贏的話,我從此不再管戰龍軍的事,也不會在戰事上再多嘴。可是如果我贏了,你就滾到彥城去,立功才準回來。有大將軍為證,誰都別想耍賴。」綦卉又暗示似地提醒道︰「彥城地方雖然小又貧瘠,可是相對于厲城的位置,也算是個南方的小門戶呢!難道你這副將就是這樣當的,光想守大城,遇到小城就不當一回事,你可別被鬼族鑽了空子,最後又回來求大將軍!」

「呸!就算是彥城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老子也不會輕忽的!老子雖然不精明,但論起作戰,自認除了不敵大將軍,也沒在怕其他人的!好!老子跟你賭了,就看看你怎麼輸!」

盧慎怒吼一聲,憤然而去,他今天是來阻止那道命令,但似乎不僅沒達到目的,還有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雖然他還沒能想通問題出在哪里。

第1章(2)

待他離去,龍潚才終于淡淡地道︰「你若把我的副將玩死了,自己也提頭來見。」

「他們都認為在磐石城、厲城這樣的大城,直接面對敵人大殺四方才是功勞,卻忽略了小地方其實也需要注意的,這種心態可是十分要不得,很容易被人鑽了漏洞!大將軍你說是嗎?」綦卉提醒著,她特地提出了彥城,可是有用意的。

龍潚忖思片刻,不得不說她很有道理,大城的守將個個驍勇善戰,小城的守軍大多軍紀渙散,不過因為覺得那些都是些小地方,攻打也沒多少利益,鬼族應當不會干那種蠢事,連自己都忽略了,或者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過這樣直接了當的被指明了疏忽,實在是令人不爽啊!龍潚表情微冷,哼了一聲。

綦卉心頭一跳,但沉靜下來想了一下,也嫣然一笑道︰「所以大將軍也沒有看起來那麼鎮定嘛!」

龍潚聞言臉一沉,輕輕一彈手上的刀,鏗然一聲,綦卉眼前的琴弦,突然一根根全斷了開來,發出了叮叮當當的嘈雜聲響,她也倒抽口氣,來不及反應。

可是那斷開的弦,沒有一根傷到她。

龍潚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便提著擦得雪亮的刀,慢條斯理的步出了院外。

而被他嚇得不輕的綦卉,有些賭氣地將琴一推,但隨即又格格一笑。「我才不相信你真的會傷我!」

可惜龍潚走得早了,如果他能看到她這副嬌憨神態,恐怕也會開始懷疑這個營養不良的干癟丑小子,會不會是個女娃兒裝扮的……

玄機子的義子小森與左副將盧慎打了個賭的消息,很快的便在整個磐石城中傳開。

百姓自然是將此當成奇聞趣事看待,但戰龍軍的將士們對此的態度便完全不同,因為不管是小森的崛起,或者是盧慎的去留,都與他們息息相關,所以這些天里來,軍營里討論得熱火朝天,甚至有人異想天開的也開了個賭局,想從中賺點錢。

只是這個賭局,才開了沒十天,便流局了。

每個來投注的,無論賭注大小,全都投盧慎勝,沒有一人站在小森那邊,也只能流局。

畢竟現在距離兩個月也只剩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厲城那里一點動靜都沒有,仍被鬼族困著,而小森甚至連磐石城都沒有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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