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懂得羞愧就好,你們可以退下了,之後若無要事不用再到鳳宮來了。」馬鳳芝這是連見也懶得見他們了。
聞東方面色不改的退出鳳宮,涂白陽立即跟出去,一踏出鳳宮她馬上迫不及待想問他為什麼甘于受辱,為什麼不反擊,正要開口時前方走來一名身穿紫服的男子,紫周能穿紫色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皇帝聞彥祥,另一個則是太子聞見月,眼前這人十分年輕,應該是聞見月了。
「這不是三哥嗎,怎麼來到鳳宮了?」聞見月年約二十,挺直的鼻子與大眼楮遺傳自馬鳳芝,頗有潘安之貌,也是帥哥一枚。
就涂白曝所知這人是人生勝利組,一歲即被封為太子,二十年來萬眾矚目,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得意非凡。
相較于天之驕子的聞見月,聞東方就悲情多了,一個是輝煌鍍金的東宮主人,一個是落魄的南宮皇子,兩相際遇大不同。
「我帶著妻子來向母後問安的。」聞東方說。
「哎呀,我倒是忘了三哥昨日迎親,娶的是戶部一名姓土還是姓兔的官員女兒……不好意思,昨日我與朝中眾臣整日談國事,忘了去南宮喝你一杯喜酒,你不會怪我不夠意思吧?」聞見月一副這才想起他昨日娶妻之事,而且話說得極不尊重,對他娶的對象言詞輕蔑,根本沒想過去向他道賀的。
「太子理當以國事為優先,我娶妻僅是小事,太子不用介懷。」聞東方淡然說。
聞見月暗自嗤笑,得意自己不管怎麼羞辱他,他也不敢如何。
「難得三哥識大體肯見諒,那我就放心了。這位就是三哥娶的人吧?這是姓土,還是兔?」他總算瞧向站在聞東方身側的涂白陽了。
「太子記性恐怕不好,竟然記不住六部官員的名字,我爹涂亞安,是兵部主事,咱們涂家官職雖不高,但父兄兩代也為紫周服務二十幾年了。」涂白陽再也忍不住的插嘴了。這對母子都是一個樣,人和嘴都刻薄,更不懂尊重人。
聞見月訝然。「你、你有腦子?」他太過訝異,以至于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你才沒——」
「涂白陽,太子面前不得無禮!」聞東方在她出言頂撞聞見月前喝斥。
她有現代人性格,一把火燒上來就要頂回去,但經聞東方這一喝,她住了嘴。她果真沒腦子,這里可是古代,眼前更是一國的太子,在現代罵人頂多被告毀謗,但在這里怒罵太子可是要殺頭的!
幸虧聞東方及時喊住她,要不然……她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聞見月眯眼瞅她,大概猜得出她沒沖出口的是什麼話,心中驚訝她不僅不是蠢蛋,還膽敢冒犯他。
「你剛才想說什麼?說出來沒關系。」他森森的逼她說出來。
「我……我……」她故意裝得簌簌發抖不知所措,想避過這劫。
「太子沒說錯,她這人有嘴沒腦,要說的話轉眼就忘,請太子見諒。」聞東方上前說。
涂白陽見聞東方肯幫她,馬上躲到他身後去,還發出懼怕的嚶嚶假哭聲。
聞見月瞧她那害怕的樣子,眼神也閃爍不定,猜想方才伶俐的模樣可能只是一時的,這人基本上還是蠢的,否則母後怎會屬意她嫁給三哥。
「哼,宮中不比其他地方能讓她口無遮攔,三哥最好管好自己的妻子,不然哪天要是禍從口出,那可是任三哥如何求情也救不回她的小命的。」聞見月不客氣的說。
「是,我會管好她的,不會讓她胡亂閬禍。」聞東方道。
「那就好,我有事要去見母後,不與你多聊了。」聞見月再瞪了一眼假裝發抖的涂白陽,撇著嘴不悅的轉身進鳳宮去了。
「謝謝你幫忙。」見聞見月一走,涂白陽馬上抹去硬擠出來的淚,對聞東方心懷感激的道謝。
聞東方冷然的瞧她。「我幫的不是你是我自己,不管如何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妻子,你若出事我必受連累,所以你以後謹言慎行,若再沖動行事,不用等皇後和太子出馬,我就會先親手收拾你。」他陰冷無情的說。
她一顫,這次是真抖了,這人怎麼這麼冷血,好歹她也是他的妻子,所謂夫妻同命,但他為了自保隨時可以拋棄她。
「你這話說狠了吧,做人不能這麼狠絕,你應該……」
她還說著話,而他已當廢話快步離去,听也不听。
「你!」她氣得跺腳,本來想賭氣不跟上的,但瞧瞧四周,皇宮她人生地不熟,這會還在鳳宮里,馬鳳芝對她可沒安好心,此地比南宮危險,幾番衡量還是決定吃點眼前虧,乖乖回聞東方那兒吧,至少他是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
模著鼻子無奈的回到南宮去,才踏進南宮就見到聞東方身子僵直的站在偏殿門邊沒進去,涂白陽好奇的走過去才知發生什麼事,原來殿內幾個宮女正在爭執——
「這有什麼,不就是三皇子平日吃的點心,就算少幾塊又如何?說實話,南宮的點心比起其他殿里的東西差多了,咱們幾個肯吃這些粗食是給三皇子面子,你們緊張兮兮的阻止個什麼勁,難道為了幾塊點心,三皇子敢責罰咱們幾個嗎,咱們可是皇後娘娘派來的人!」
有恃無恐說話的是宮女小紅,她本不在南宮當差,這回因為聞東方娶妻才讓馬鳳芝暫時調來幫忙,與她一樣受馬鳳芝指派過來的共有三人,這會她們全圍在一張桌前,桌上原本有幾盤小茶點,現在已空了一半,全讓她們三個吃掉了。
「話不是這麼說,三、三皇子也是主子,主子的東西,咱們做奴婢的就不該踫。」南宮里原來的宮女秀兒說,語氣明顯帶著對聞東方的懼怕。
「瞧你生得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在南宮待久了就是沒出息,誰不知道其他皇子都封王出宮去了,唯有三皇子還在宮中無權無勢的窩著,瞧他這輩子只能在這像是冷宮的地方待著,永遠休想離開南宮了,這樣的主子你們還怕他做什麼?」小紅不屑的說。
秀兒與南宮的宮女們听了,臉色都發白了。「這里是南宮,說話當心點……否則……否則……」
「否則怎麼樣?一群沒用的膽小表,就算三皇子的出身是條龍,但拔了牙後就只是條蛇,而且還是一條捕不到東西吃的可憐小蛇,也只有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會他當成主子,像咱們這些在皇後娘娘身邊當差的,哪里會將他放在眼里。」
「住口,別的皇子如何得勢我張嬤嬤管不著,可好歹三皇子是南宮的主子,你們幾個勢利的丫頭竟然敢在這說出污辱三皇子的話,我這老太婆不出手給你們些教訓,你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本來在一旁一直忍著不吭聲的張嬤嬤這時真听不下去了,忍無可忍的上前打了小紅一耳光。
小紅沒想到會挨打,氣得不顧張嬤嬤年紀大又是宮里資深的老人,一回手也朝張嬤嬤打去,這一打將張嬤嬤打倒在地,她胖胖的身子當場就爬不起來了。
「你這老不死的敢對我動手,回頭我先打死你——啊!三……三皇子……」小紅正惡氣叫囂時,聞東方走進來了,她一看見他立刻表情一僵,嘴倒是給閉上了。
張嬤嬤見他出現卻緊張了,忙要起身說什麼,但身子笨重一時起不來,跟著聞東方進來的涂白陽趕緊上前去扶她起來。
「張嬤嬤別急,當心扭了身子。」涂白陽見她動作急,忙勸她。
「老奴沒關系,沒關系的,三……三皇子,沒事的,方才是老奴自己先動了手,小紅才對老奴……總之,是老奴先不對。」張嬤嬤居然先攬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