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罷,自己虧欠孫兒太多,忽視他太久,挺他一次又如何!
「今日哀家吃了陽兒這份解油膩的餐食非常滿意,就賞你個膳食局司膳的位置吧。」董太後朝涂白陽道。
涂白陽大喜過望的看向替她謀職的聞東方,他亦是一臉喜色,他拉著她一道跪下謝恩。「多謝皇祖母賞賜!」
「得了,得了,都起來吧。」董太後心情愉悅,笑得闔不攏嘴。
「你說什麼,太後賞涂白陽膳食局司膳官職?!」鳳宮里,馬鳳芝得到消息後立即變臉。
「是的,听說三皇子夫婦趁著太後召見時,三皇子讓皇子妃煮一桌菜討太後歡心,之後趁機討賞,太後便讓三皇子妃去打理御膳房了。」宋松林將細節一一稟報。
「哼,聞東方這廢人還想做什麼?以為替妻子謀個小小司膳官職就能對自己有幫助嗎?這能起什麼作用?他若想因此翻身是痴心妄想!還有,那涂白陽不是傻子嗎?太後也胡涂了,讓一個傻子掌御膳房,豈不是讓御膳房大亂?」
「啟稟皇後娘娘,奴才有件事一直沒有機會稟報,事實上奴才發覺三皇子妃並非呆傻之人,相反的,還挺機靈的。」宋松林說。之前三皇子妃來找李駱那小子時,他見她說話有條不紊分明是正常人,本想立即向皇後稟報的,可後來一忙就將這事忘了,這會才想到。
「這怎麼可能,本宮見過她的,那日她說話不靈光,連站都站不好,這不是呆傻是什麼?」
「這……可奴才私下看,她並非如此。」他結巴的說。
馬鳳芝雙目起火。「這麼說,這丫頭是連本宮也敢戲弄了?」
「是誰這麼大膽,敢戲弄母後?」太子聞見月走了進來。
宋松林一見到他立刻下跪要問安,他擺手示意宋松林下去,宋松林這才退到角落,听他們母子對話。
「你來得正好,瞧老三娶的好媳婦,敢在本宮面前裝瘋賣傻,讓本宮以為她無害,她卻趁機到太後那兒去取巧賣乖,讓太後賞她個司膳官職,你說,這女人厲害不厲害?」馬鳳芝氣沖沖的說。
聞見月听了皺眉。「莫不是三哥授意那女人這麼做的吧?要不,哪個人敢欺騙母後?」他記起自己也見過那姓涂的女人,是個膽小又不起眼的小人物,這樣的人應該沒本事也沒膽騙母後才是。
「當然是如此,這聞東方多年來假意安分,這回終于露出馬腳,不願意再安分守己了。」馬鳳芝切齒的道。
「母後真的認為他在謀畫什麼嗎?」聞見月問。
「他是妍貴妃生的,又做過太子,哪里甘願就此臣服,定然還想著太子夢,不成,本宮得在他成氣候之前滅了他的希望!」她發狠的說。
聞見月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母後,其實您怕什麼呢?三哥一出生就注定是厄星,父皇已經兩年沒召見他了,朝臣與百姓對他亦多有恐懼,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事也不會被接納,他想要回地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完全不將聞東方放在眼底。
馬鳳芝聞言,沉下臉。「你知道什麼?萬事沒有絕對,咱們得防範未然。」
「母後若是擔心父皇當年寵愛妍貴妃,對她生的兒子會心軟,兒臣倒認為大可不必,妍貴妃都已死多年,一個死人能有多大影響力?」他嗤聲。任父皇當年如何寵愛那個女人,人在情在,人既已死,什麼都不剩。瞧,自研貴妃死後,父皇可曾多看三哥一眼?別說多看一眼,近年連一眼都不想見吧,人說最是無情君王心,這道理不假。
馬鳳芝神情有些怪異,似想說什麼又隱忍著。「總之,別小看了妍貴妃生的孩子,尤其本宮絕不允許聞東方有任何異心。」
聞見月也頗有同感,反正他也看不慣聞東方那一副明明是弱者卻還表現得冷漠孤傲的神態,自己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難道還拿一條落水狗沒辦法嗎?
「母後說得對,斬草得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既然這根雜草咱們一時除不了根只能讓他苟活著,那就讓他活得生不如死吧。」聞見月自以為是,特別欺軟,這會笑得陰狠。
「其實讓那姓涂的女人出南宮也好,三哥那家伙足不出戶從來不惹事,讓咱們這幾年連要下手找他麻煩的縫隙都沒有,這會不如朝他的女人下手,他的女人應該更好對付,就利用她來讓三哥的日子過不下去!」他惡毒的說。
馬鳳芝听了,滿意的附和了。
東宮內,涂白陽朝聞見月行過禮後,低頭站立。
聞見月斜坐在太子的麒麟座上,一雙輕佻狡猾的眼正打量著她。
丙然是傻子無誤,居然不知死活的敢戲弄他和母後,以為他們會放過她嗎?他在心頭冷笑。
涂白陽小心謹慎的提起全副心力來應對。自董太後賞她司膳一職後,聞東方已提醒過她馬鳳芝一派的人必不能容忍,絕對會找麻煩,讓她當心,而這會麻煩真的上門了。
她不吭聲,等著看自大的太子這回想做什麼。
「听說皇祖母讓你管了御膳房,雖說這是個不錯的職,但工作可不輕松啊,三哥自己貪懶不求作為,倒是推你出來干苦活,你沒怨言嗎?」他一開口就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
「不,我怎會有怨言,我喜愛做菜,夫君也明白這點才請求皇祖母安插這職務的,我做得歡喜。」心知這人沒安好心,哪是聞東方不求作為,分明是受盡打壓有志難伸,虧這家伙還有臉扭曲是非,真讓人惡心。涂白陽在心里痛罵。
「這樣啊,三哥可是好福氣,娶了你處處為他著想,不過再怎麼說這官位也是三哥出面替你謀來的,你可得好好的干,要不,他可沒臉向皇祖母交代了。」他舌粲蓮花,嘴巴說得親善,但心里可惡毒著。
「是,我會盡心做好這份職的,定不讓夫君蒙羞。」懶得多言,她索性用官話回他。
「很好,瞧你有信心應該能辦好本太子午宴之事,不用教本太子費心了。」他突然陰險的笑說。
「午宴之事?敢問太子何日要辦午宴?知道了日期才好充分準備。」她問。
「何日?沒人告訴你嗎?就在今日啊!」他露出萬分驚訝的表情,一副她怎會不知道他今日有午宴一樣。
「今日?!」她臉色瞬間鐵青。
「怎麼,你真不知情?這可太荒唐了,你身為司膳又掌御膳房,今日東宮午宴,賓客三百,你這樣難道是要讓本太子丟臉?」他裝腔作勢的怒斥。
她沉住氣,忍住怒氣。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午時,他故意這時候才告知分明是有意刁難,想看她當眾出丑。
盡避自己再怎麼謹慎防範也防不勝防,這些人還是欺上來了,眼下說什麼都沒用,只能接招。
「請太子不用擔心,我會將東宮午宴辦妥,不會教太子失面子的。」她咬牙說。只有先承下差事,再想辦法解決了。
見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聞見月暗笑不已,離開宴不到一個時辰,要及時準備出三百人份的午宴哪有這麼容易,他等著看她變不出把戲在眾人面前丟差!
東宮午宴設在御花園內的蓮花池旁,午時已到,賓客滿座,但仍不見御膳房送來任何一道佳肴,眾人桌前空空如也,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是怎麼回事。
斑坐在主位上的聞見月卑劣的笑看著席中的聞東方,他刻意要人將聞東方請來,就是要讓聞東方親眼瞧瞧他的妻子是怎麼被羞辱的。
只是,瞧聞東方氣定神閑的坐著,不見任何不安,這不免讓他皺起眉頭來,這是還不知死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