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誘婚 第1頁

第一章  幽州初相遇(1)

一只毛如白雪的肥貓歡快的在前面引路,不時回頭看她一眼,彷佛在對她發出嘲笑的言語,「你動作太慢了,竟然跟不上我這只肥貓。」

這是侮辱!她只是精神不濟好嗎?一場重感冒讓她躺了十幾日,醒來發現自個兒變成另一個人,她難以接受,整日渾渾噩噩想回去……直到此刻她還是渾渾噩噩,她莫名的來,說不定跟著這只肥貓就能莫名的回去,這是她的期待。

但下一刻場景就變了,那只囂張的肥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煩的聲音,吵得她不能好好睡覺,她覺得自個兒有必要教導這兩位禮貌,他們不能去別的地方吵嗎?

可是轉眼之間,場景又變了,她重重摔在地上,鮮紅浸濕草地,她猜想自個兒活不了了,有沒有可能就此回去?

當然,這個美好的期待又破碎了,接下來的場景是有人從後面推她,下場是她落入荷花池,還好天氣熱,她又會游泳,沒有冷死也沒有淹死,卻也沒在她期待下回到原來的地方。

她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真的遠離一指通的時代,場景再次變了,這一次她被關進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屋,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就在她支撐不住暈倒的前一刻,小屋的門突然打開來,黑暗頓時轉為光明,然後她很用力的睜開眼楮……

陳瑾曦驚醒坐起身,許久,她的腦子還一直處在當機的階段,只能看著前方。

「姑娘,您又作噩夢了嗎?」司畫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

半晌,陳瑾曦僵硬的轉過頭,看了貼身丫鬟一會兒,終于回過神,遠在京城那段噩夢明明相隔四年了,可是很奇怪,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出現在夢中,好似在提醒她,有人想要她的性命。

沒錯,這個噩夢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她惹到某人,人家想除掉她,但技巧高超的讓大家認為是她自個兒找死……她認為這絕對是事實,要不他們這一房何必遠離京城來到幽州?

陳瑾曦甩去腦中的混亂,苦笑道︰「是啊,真是討厭,又作噩夢了。」

「姑娘,大夫說了,只要您放寬心,噩夢就會遠離。」

「我娘老是說我心太大了。」

頓了一下,司畫不解的搔了搔頭,「姑娘確實心大,可是,為何噩夢依然斷不了呢?」

陳瑾曦也想不明白,出了京城,她頓時有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徹底接受這個資訊閉塞的時代,而且到了幽州,日子過得可逍遙了,爹娘和哥哥們對她有失而復得的心情,更是舍不得拘束她,由著她率性過日子,總之,她實在沒道理對那段短暫的京城日子念念不忘。

不想了,陳瑾曦掀開被子下了床,司畫趕緊侍候她梳洗更衣。

「什麼時辰了?」

「辰時一刻了。」

「這會兒上山作畫會不會太晚了?」

「今日不能上山作畫,姑娘忘了答應連管事幫李夫子坐鎮棋院嗎?」

怔愣了下,陳瑾曦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此時身著棋院的制服,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瓜,「我怎麼忘了如此重要的事?」

若說這個時代有什麼能令她滿意的,莫過于棋院了。

棋院附設于大型書鋪,雖是營利,但兩文錢能待上一日,茶水免費供應,還有高手陪你對弈,而書鋪願意設立棋院,除了廣告效益,也是因為大周開國皇帝喜歡下棋,下旨書院必須附設棋院,財力雄厚的書鋪腦子動得快,群起仿效,還聘請幾名高手坐鎮,漸漸的,這便成為大周的一道風景。

「還有,姑娘答應管掌櫃今日會過去取抄寫的書。」

「我都忘了。」陳瑾曦不好意思的一笑。

陳瑾曦在棋藝和書畫上的造詣源于父母,也源于天賦,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從三歲開始,她幾乎繞著它們打轉。

司畫靈巧的把陳瑾曦的頭發盤在頭頂,插上木簪固定。

陳瑾曦對著銅鏡審視一下自個兒的造型,滿意的點點頭。

雖說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看出女兒身,但為了增加辨識度,棋院從上到下統一青色制服,她索性做男子裝扮,束發插簪,乍看之下也算是雌雄莫辨。

其實棋院未有男女之分,至少在幽州是如此,深受北方夷族影響,民風開放,夏日也能見到女子露胳膊的,可是一般女子對棋藝的鑽研遠不及男子,因此進出棋院的少有女子,不想太過惹眼,有的女子便束發穿上男裝,她覺得自個兒也該如此,要不坐鎮棋院的時候,若是一整日都沒有一個女子進來,她豈不是成了一道很突兀的風景。

「今日起得太晚,來不及陪爹娘用早膳了。」

陳家的早、午膳都是各自在房里解決,晚膳才會全家人在花廳一起用膳,可是陳瑾曦覺得一個人吃飯不夠香,即便食不語,有人陪著還是更能吃出味道。

「今日書院休沐,老爺沒出門,這會兒應該還未用膳。」

「那你將早膳送到我爹娘那兒。」

陳瑾曦立即飛奔而去,明明身著深色的青衣,但此時在她身上顯得靈動飄逸,給還在半夢半醒的院子注入一股朝氣,瞬間,整個大地活過來了,原先顯得壓抑的聲音也隨之鮮活起來。

周雲澤披星戴月從西北趕回京城,原本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要不皇上何必十萬火急將他召回來?

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只是為了讓他選妻……看著前方長幾上厚厚的冊子,他僵硬的唇角一抽,有必要用皇上選秀的規格招待他嗎?

「你別想太多了,這冊子里只有十位姑娘,是朕從這次選秀的名單中特地為你精心挑選的,為了讓你更加了解她們,不單有畫像,還詳細記載她們的性情、專長及愛好,甚至還有旁人對她們的評價。」

皇上一眼就看出周雲澤在想什麼,這小子從來不屑遮掩自個兒的心思,不過,他這樣也反倒好,大周最年輕的睿郡王,若太過深沉內斂,他這個皇帝可就不放心了。

劍眉一挑,周雲澤隨手一翻,正是某位姑娘的畫像,美得像仙子似的,可能嗎?

闔上冊子,他冷哼一聲道︰「宮里的畫師一個比一個還有本事,東施都能畫成西施,我要信了就是個傻子。」

「你皇祖母親眼為你相看過了,保證與畫像相差無幾。」

「皇祖母心善,歪瓜劣棗在她老人家眼中都可以說成有福氣。」

皇上聞言一噎,索性直接命令,「朕給你三個月,從其中挑出一個。」

周雲澤可不吃這一套,故作良善的道︰「人家都是嬌滴滴的黃花大閨女,我就不要荼毒人家了。」

皇上惡狠狠的一瞪,「你都二十三了,再不成親,你皇祖母就要急病了。」

「皇上忘了嗎?我早就成過親了,不過是在洞房花燭夜誤殺了新婚妻子。」周雲澤的眼神變得很冷,這是他一輩子的恥辱,明明錯不在他,卻一句也辯不得。

頓了一下,皇上的口氣軟了下來,「朕知道你受了委屈。」

「不委屈,總好過戴綠帽吧。」

「你在怪朕嗎?」

「我怎會怪皇上?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企圖讓他戴綠帽的是皇上的兒子,他還能鬧出來嗎?

那門親事是皇祖母下懿旨賜婚,他在明知道頭戴綠帽的情況下也不能退親,甚至因為對方珠胎暗結,不得不在洞房花燭夜逼死新娘子,從此成全了他「命硬」的名聲,不過這也不是壞事,至少沒有人敢再打他的主意。

「朕答應過你,你不點頭,朕不會賜婚,但也不能由著你一直拖著不成親,你皇祖母至今還自責不已,說是她害你如今還孤孤單單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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