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深夜,楼上静悄悄的。
冷亦然疲惫的脱掉外套,上了楼,看一眼对面紧闭的房门,眉头蹙了蹙,转身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
一墙之隔,织星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他回来,上楼,甚至在门口驻足几秒,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冷亦然收拾好了炎敏的衣物去了医院。织星就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想起他刚才的目光,心倏尔被揪得有点痛……
他是早上回来的,脸色不是很好,织星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看到他,张了张嘴,犹豫着,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喂,她怎么样了?”
他只是应了一声,“还好。”便直接上楼,连头都没回。
织星性感的眸子渐渐眯紧,胸口一股火气直接窜上头顶,“冷亦然,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他的脚步僵了住,眼眸垂落,淡淡的回道,“有什么话,呆会说吧,我很累,想休息会。”
织星转过身,目光犀利的盯着他的背,一字一句,“你怀疑我。”
冷亦然身子一震,慢慢的,他回过头,那眼神,有点陌生,更有点心痛。无需太多言语,织星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僵硬的扯了扯唇角,笑容没什么温度,“不要瞎想,这几天我妈住院,家里没人照顾你们了,吃饭的话,叫外卖好了。”他又要上楼,织星却冷笑一声,“何必要逃避呢?连我这个嫌疑犯都没有怯场,你又有哪门子的顾虑?”她的声音,愈渐冰冷,“在听到医生的话后,你第一个怀疑的人,不就是我吗?”
冷亦然深吸一口气,从他紧握的双拳来看,他此时有多压抑,那是无法诉说的痛与恨。偏偏,他要怀疑的,是他深爱的女子。
拳头,又松了开。
“织星,没有人说是你,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怨。”
织星咬着唇,双唇开始泛白,近而,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红。
“不堪?是谁令我不堪的?如果你信我,根本就不需要这种所谓‘宽恕’!你早已认定是我下的毒,不是吗?”
“该死!那你要我怎样?!”冷亦然倏地转身,暴怒的脸上,是令人怜惜的痛苦,“我以为你为了我改变了,试着不去恨了,可是没想到,你还是一样……”
织星仍是咬着唇,冷冷地看着他。
“就算欠你,也是我欠,与我妈无关!她都不计前嫌的想要对你好,想要成全我们,你还想她怎样?跪在地上求你吗?”
织星笑了,一如每次受伤后,粉饰的笑。
“是,就像我老爸那样,我也要让她跪在我的脚,苦苦哀求我。”
明明是笑着说,可她的心却在滴血。
望着她,冷亦然眼中的失望,比任何控诉的言语,都来得犀利,伤人。
半晌,他抿了抿唇,扭过头,“够了,我不想再吵了。总之,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我妈那边,我会安抚她的。”
织星垂眸一笑,“呵呵,怕警察来抓我吗?”
抚着太阳穴,他无力的说,“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
“你就不怕我一次失手后,再有第二次?”
他咬了咬牙,回眸,“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你现在是不想追究了,想要放我一马?”织星的语气,明显咄咄逼人。
他没回答,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织星的双肩才一点点跨下来。
慕玄走下楼,看看上去的冷亦然,又看看她,无奈的摇头,走过去,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我们在台上打拳的时候,不管是多强大多弱小的对手,从来都敢马虎大意,因为,一个细小的疏忽,都是致命的。当然,同情心更不可取,那会害死自己。这次,你输就输在轻敌和心软。”
她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做糖衣炮弹的时候,我看你也挺欢喜的。”
慕玄不自在的咳了咳,“我这叫诱敌深入。”
“是,把我诱进去了。”
“哎呀,其实你跟冷亦然之间,只要有他妈在,就会波折不断,这结果是迟早的。”搂着织星的肩,慕玄语重心长,“不过,还好你有我慕大少爷!赶紧跟他分手吧,投入到爷的怀抱里!爷不嫌弃你大,也不嫌弃你粗鲁没品……”
织星白了他一眼,两指捻起他的手,丢到一边,“等你毛长齐再说吧。”
慕玄倒也大方,昂起天使般漂亮的脸庞,笑咪咪的说,“OK,你要看哪里的,现在就给你看!”
没空再搭理他,织星拧起秀眉,疑惑的说,“如果炎敏真是中毒了,那会是谁呢?”说着,她扭过头,瞪着慕玄,后者赶紧摆手,“不是我啊,我对老女人没兴趣。”
织星盯住他,喃喃道,“不是你,不是我,更不可能是冷亦然,那么……是外人?再要不然……”
“就是她自己。”慕玄接口,眸中划过一丝睿智锋芒。
织星毫不惊讶,而是点点头,“没错,这才像是她的风格,损人不利已。”
慕玄突然兴奋了,忽闪着大眼睛,“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织星鄙夷的瞅着他,“看戏要买票的。”
“肉偿行吗?”他十分闷骚的凑过去,“还是宝贵的第一次。”
一巴掌,不客气的拍到他的脑门上,“给个良心建议,去牛郎俱乐部,脖子上挂块牌子‘处男,求领养’,肯定会有不开眼的领走你。”
“……”
被慕玄这么一闹,之前的恶劣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些。
织星坐在楼梯上,阴戾一笑,“既然是她不依不铙,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去顾虑什么了。”
那样子,慕玄看得一阵阵发冷,“喂,你想干嘛?”
“能怎样?搞垮他们喽。”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慕玄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