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誘婚 第44頁

「難道派人企圖擄走定國公府的六姑娘的不是你?」厲文山嘲弄的唇角一勾,這個女人總以為別人是傻子,她裝模作樣一下,人家就看不出來了。

「我必須確定她是否記得五年前的事,我是為了保護少主。」

「當初陳六姑娘若真的听見蓮依和你兄長的談話,我的身分早就被揭穿了。」厲文山憤憤不平的冷哼一聲,「五年了,原本已經事過境遷,可是因為你們的瞎操心,一再對陳六姑娘動手,如今他們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嗎?」

「當時陳六姑娘撞到頭,什麼都不記得,可是如今真的還不記得嗎?賞花會上她一路跟著胖妞,這說明她已經記起來了。」

「記起來了又如何?難道因為‘戰狼’、‘狼主’、‘少主’這些沒頭沒尾的字眼,他們就會認為我要謀逆嗎?」厲文山越說越生氣,若非他們不斷攪動池子里面的水,如何引來關注,好奇池子里面藏了什麼秘密?

珍姨娘臉色一變,「少主慎言!」

「你不必擔心,景王府被你管得跟鐵桶似的。」

無論他是不是父王的親兒子,在他眼中、心目中,景王是他的父親,景王妃是他的母親,他喜歡他們三個人組成的景王府,而不是這個被外人鳩佔鵲巢的景王府。

若不是景王府在她的掌控中,他還沒有靠近這兒就被攔下來了。珍姨娘驕傲地揚起下巴,「沒錯,還好有我,要不景王府早就亂成一團了。」

「我娘確實沒你的好手段,但她是真正仁慈良善之人,不像你……」厲文山連「惡毒」兩字都不屑說出口,反正這個女人也不會在意人家說她惡毒。

珍姨娘確實不在意,如今對她來說,最要緊的就是除掉隱藏的危險,「無論你是否認同我的作法,你要記住,陳六姑娘已經許配給睿郡王,不除掉她終究是個禍患,這個後果你能承擔得起的。」

「睿郡王不管朝堂上的事,誰坐上那張椅子他都不在意,但他很護短,你敢動他的人,他就敢剝了你的皮,無論你背後站著何人。」

「他確實不在意誰坐上那張椅子,但有個前提——這個人姓周。」

厲文山無法反駁,不是皇位換人坐,而是改朝換代,周雲澤當然不會同意,可是他也知道絕對不能跟周雲澤對上,此人的惡名可不是憑空而來的。

「沒錯,他終究不會站在我這一邊,得罪他又如何?可是,我依然不想跟他硬踫硬,逼著他將整個景王府踩平。」因著身世,他不得不與朝廷站在敵對的立場,但他也有想要保護的家人,他不願意他們受到牽連。

「秘密一旦曝光,少主一樣保不住景王府。」珍姨娘很討厭厲文山的軟弱,他們爭的是江山,遲早要對上,畏畏縮縮的有什麼意思?

「若不是你一再挑釁,我看不出陳六姑娘有意將此事鬧出來。」

珍姨娘忍不住皺眉,「你怎麼如此冥頑不靈?」

「在我看來,真正冥頑不靈的人是你。你還是收手吧,這一次睿郡王有了察覺,他就不會毫無準備的等著你再一次出手,只怕下次你再出手,就是你的死期。」厲文山不在意珍姨娘的死活,但珍姨娘露了餡,景王府就會曝露出來。

珍姨娘懶得再浪費口舌,索性閉上嘴巴。

「下次見到你的主子,我會請他將你帶走。」厲文山隨即轉身離開珍芳閣。

雙手緊緊抓著長案,珍姨娘強忍著拿東西砸人的沖動,她還想讓主子好好教導他,不要老是忘了自個兒是誰,比起景王世子,他應該更看重大梁皇子的身分!

珍姨娘命丫鬟取走古琴,換來文房四寶,迅速寫了一封信,以隨身印信封緘,交給親信丫鬟,「立馬送去給主子,就說我要見他。」

為遵守戰狼的規矩,即便是親兄妹,她也稱呼哥哥為「主子」。

親信丫鬟將信貼身收好,行禮退出涼亭,離開珍芳閣。

珍姨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低聲問身邊的丫鬟,「王爺今日在嗎?」

「王爺今日沒出門。」

「走吧,我們去見王爺。」

雖然很討厭這種綁手綁腳的感覺,但是身為一個姨娘,若想要走出景王府的大門,她不求景王妃,就只能找景王了。

周雲澤深怕陳瑾曦悶壞了,派了管事嬤嬤和衛二前來定國公府接人,有鑒于上次的失誤,這一次周雲澤特意準備了帖子,上頭有睿郡王的印信,定國公夫人見了當然不敢有第二句話,趕緊讓郡王府的人將陳瑾曦帶走。

坐在雲游四海的雅間,陳瑾曦終于有了一種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不過,她可不能讓某人太得意了,「你不是說你再怎麼不在意規矩,也不可能如此任性直接派馬車上門接人,怎麼馬上又犯了?」

「但是我也說了,若是要派人來接你,我也會派親信,如今貼身保護我的就是衛二,小順子都不如他來得重要。」周雲澤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還不是擔心你悶壞了。」

撇了撇嘴,陳瑾曦似笑非笑的瞅著案上的棋具,「我看會悶壞的人是你吧。」

「既然來了,你就陪我下一盤棋吧。」他真的很喜歡跟她下棋,特別有挑戰性。

「我在備嫁,最近沒興趣下棋。」

「你又不用準備嫁衣。」

陳瑾曦惱怒的咬牙切齒,雖然是事實,但也不必如此直白的戳破吧?再說了,她多多少少要做個樣子,譬如繡幾個荷包、幾條帕子,還有他的貼身衣物,她不是真的十指不動。

見狀,周雲澤笑了,「我不在意,你人嫁過來最重要。」

「我娘可不同意,那有一個新娘子什麼活都不干?」

一開始,她真的以為自個兒什麼都不用做,可是那日差一點出事,娘終于從百忙之中分神看了她一眼,找到她應該干的差事,然後,她就日日抱著針線笸籮奮斗了。

謗據娘的說詞,外面的衣服可以交給丫鬟或繡娘,但貼身衣物得自個兒動手,而且一定要用心思,不為什麼,只因為那是你最親近的人。

「岳母要你做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他們將成為最親密的人,他們會躺在同一張床上,蓋同一件被子……想想都覺得害羞。

周雲澤好像發現什麼似的靠過去,兩人的臉瞬間只有一指之距,「我知道了。」

陳瑾曦嚇了一跳,聲音微微一抖,「你……知道什麼?」

「岳母要你做什麼。」周雲澤的聲音轉為低沉。

「我娘要做我做什麼?」

「當然是要你做能做的事啊。」

怎麼听起來像在繞口令?陳瑾曦輕哼了一聲,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以為這樣就可以輕易套到她的話,她有這麼笨嗎?

周雲澤突然伸手圈住她,輕聲細語的道︰「我等著穿你做的衣襪。」

嬌顏瞬間染上一抹嫣紅,陳瑾曦害羞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他見了輕笑出聲,她羞惱的掄起拳頭捶他。

「我真的很期待,終于有個人會記掛我的衣襪,而她是我心愛的妻子。」

因為早早沒了父母,他格外羨慕有家的人,盼著有人在家里等著他,可是他的婚姻之路格外坎坷,一場賜婚毀了他的名聲,何嘗不是毀了他對姻緣的期待,從此他不在意雙手是否染上鮮血,戰場上的殘暴不過是因為他放棄自己了。

聞言,陳瑾曦不由得一陣心疼,雖說沒有太後的錯點鴛鴦譜,她也沒有機會遇見他,但是想到他被迫擔下的惡名,只為了給皇家遮羞,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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