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圣桀不耐的挑起浓眉,松开手,接过电话。织星总算得空整理下思绪,抚下狂乱的心,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姨丈想见我?呵呵,好啊,那就呆会见。”
他把电话丢给阿弦,然后瞅了瞅织星,突然问道,“要跟我去吗?”
织星一愣,“我干嘛要去?关我屁事?”
他凑过来,眨下邪眸,“怕你不放心。”
“笑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织星赶紧别开脸,像被人窥中心事一样,不自的轻咳几声,“我也很忙的,我……我上去看小霁好了。”
目送着她的离开,炎圣桀这才收起明艳的笑,转身坐进车里。
来到约好的咖啡厅,他大步走过去。慕德铭已经等在那里,见他过来,微笑着招招手,“圣桀,这里。”
炎圣桀坐到他的对面,不紧不慢的说,“姨丈,咱们就别兜圈子了。只要慕昕不愿意,我是不会让她嫁给弥尊的。”
“你怎么知道,我给她选择的,不是最好的呢?昕昕因为你,伤透了心,既然不再爱她了,就不应该再插手她的事。”
炎圣桀阖了阖眸,一字一句的说,“慕昕是我的责任。”
“哦?听你这么说,我这个当爸爸的,反而不负责了?”慕德铭冷哼一声,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没有反悔的余地!”
炎圣桀端起咖啡,浅啜一口,“你欠弥尊的钱,我来还。”
慕德铭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那笔钱……你来还?!”随即,他嘲弄大笑,“就凭你?圣桀,不是姨丈说你,以为自己在外面混了一阵子就能为所欲为了?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知道,”炎圣桀调整下坐姿,漫不经心的说,“从前年开始,慕家的生意,就一直亏损,不管黑道白道通通赚不来钱。在外界看来,风光无限,不过败絮其中。”
慕德铭恨得直咬牙,“哼,这还不都是拜那个该死的鬼门所赐!”
“你跟弥尊陆陆续续借钱,想倚仗他翻身,这两年,欠下了一大笔债,差不多都够买下某个犄角旮旯的小国家了。所以,你又不得不处处受制于人。听说,在我被警察盯上的时候,甚至想要到警局去做证,证明我贩毒?”
慕德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继续说道,“姨丈,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弥尊能借你这么多的钱,为的就是你们慕家在这边的势力和地位。娶慕昕,不过就是明正言顺干涉慕家一切的幌子,到头来,会把你们从头吃到脚!”
“够了!”慕德铭恼羞成怒,绅士风度再也伪装不去了,恨声道,“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参合!”
“呵呵,姨丈,生什么气呢?”炎圣桀勾唇一笑,神情闲适,“你连在弥尊背后的人都搞不清,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人家合作?”
“什么?”慕德铭一怔,“他背后还有人支使?”
炎圣桀耸耸肩,“事实,我已经摆在面前了,不管姨丈信不信,慕昕的事,我是管定了!”
慕德铭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现在已经被弥尊吃得死死的,骑虎难下。从弥尊对炎圣桀的态度来看,还是颇为忌惮他的。他没想到,当年那个穷酸的小子,居然会厉害到这种地步!万一,慕昕宁死也不嫁,那么,得罪了弥尊不说,就连炎圣桀也一并得罪了!
思前想后,他稳了稳心神,淡淡的说,“慕昕怎么说也是我女儿,我还是会顾虑她的感受。可弥尊那边,我又实在没法交待。”
炎圣桀从容的掏出支票,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递过去,“这些,够了吧。”
慕德铭毫不在意的接过来,可当他看到上面的数字时,眼睛倏地瞪大,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你……”
炎圣桀起身,双手抄在口袋里,双眸半阖着扫他一眼,“你制造的烂摊子,你自己去收拾。不过,从现在开始,慕昕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说完,帅气的迈步离开。
慕德铭怔愣半晌,盯着那张支票,目光渐渐变得复杂。如果,他的实力真就这么强悍,他何必要舍近求远?为什么要反对他跟女儿呢?
只要能帮到慕家,有血缘关系又怎样?!
坐回到车里,阿弦沉声问,“桀爷,您真的要替慕老大还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虽然那点钱对桀爷来说是九牛一毛,不过,他就是不爽要替那个慕老家还钱!谁让他狗眼看人低,总拿桀爷当刚出来混的毛小子?
炎圣桀坐在后车座,眸光有丝悠远,“钱能解决的,根本不叫问题。”
“呃,您还在担心什么?”
“他的目的,不是慕昕。”
他?哪个他?
阿弦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后,眸光一闪,“冷亦然?”
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呢,俄罗斯黑手党真正的教父是冷亦然!
*……*
音乐喷泉广场上,一抹颀长的身影,始终站在那里。这是他与她分开的地方,当日她绝情的话语,犹在耳畔回荡。
他垂落幽深冷邃的眸,双拳捏紧。
弥尊遣退手下,悄然走上前,“老板,慕德铭把欠我们的钱送过来了,说要……解除婚约。”
缓缓的,冷亦然转过身,冷漠的眸扫过他,“他哪来的钱还?”
“我想是炎圣桀。”
他冷笑一声,“他这么愿意替别人还债,那就再让他继续填这个大窟窿好了。”
“老板的意思是……”
“把港口的投资,全都撤出来。”
“我知道了。”这时,弥尊抬起蓝眸,慎重道,“老板,找到黑蟒了。”
“哦?”冷亦然眸光一闪,薄唇勾起浅笑,“替我约他。”
“是。”
弥尊消失后,他又继续站在那里,听着周围舒缓美妙的音乐,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一抹笃定阴沉的绽放。
陶织星,我对你的深情,到此为止。不过,我对你的爱,却永远也不会停止,直到,我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