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寵小毒妃(下) 第11頁

想及此,範逸忍不住又握起拳來。

他屏息著,腦海中又響起華月那日對他說的話——

「……若真是王妃解了爺的眼毒,那麼,以王妃的年齡來推算,她很可能是當年下毒毒瞎爺的那個娃……」

是嗎?真是她嗎?

他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相信這可能的事實,可如今真真切切面對著這張臉,卻企圖尋找當年那毒瞎他的娃兒的輪廓……

終究是無法釋懷吧?若她真是那娃兒。那個害他前途盡毀,失去光明,幾乎差點就毀了他一生的娃兒,他如何能原諒?

握緊的雙拳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範逸一個起身轉身便要離開,卻听見她細細碎碎的申吟及痛苦的囈語——

「不,不要……痛……我好痛……」秦歡的眉頭緊蹙,不住地冒著冷汗,縴細的指緊緊攥著被子,死命咬住唇。

範逸回過身來見她如此,眉一擰,想也沒想地便伸出長指將她緊咬的雙唇給隔離開來,吃痛的承受她啃咬住他指間的力道,另一手則拿一旁的毛巾替她拭汗。

不知過了多久,指間的力道突然一松,秦歡那始終緊閉的雙眸微微地張開,昏昏沉沉地瞧著他。

「你為什麼讓我咬住你的手?不痛嗎?」她看著方才那根狠狠被她咬住的長指,上頭不只有她的齒痕,還有淡淡的血印。

「痛。」

「那為什麼不收回去?」

「你的唇已經被你咬得不能再破了。」用他的指替她的唇,受點罪,他一點都不覺得吃虧。

這是心疼的意思。

他是有多心疼她才會笨得這麼做?

秦歡幽幽地看著他,眼前這男人,也正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和以往沒有焦距的看是完全不同的,他是真的用眼楮在「看」她……

不是錯覺吧?秦歡一愣,顫抖著伸手撫上他那張俊俏的臉,他的眼楮驀地眨了眨,神情是錯愕又帶點窘迫的靦腆。

「你……看得見我了?是嗎?」她期待地望住他。

那眼神,布滿著濃濃的渴望與希冀,明亮又閃爍。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聞言,她激動得想哭,才想著,淚便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灑落整臉。

「終于……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不住地哭泣著,身子因劇烈的哭泣而抖動得厲害,牽動了她的傷口,她疼得皺眉,卻還是止不住地猛掉淚。

範逸傾身輕輕地將她擁在懷中,淡淡地道︰「不是早就知道可以治好我這雙眼了嗎?現在知道我真的可以看見,為何還這麼激動?」

她是激動嗎?應該說是感動。

不,不對,他剛剛說了什麼?秦歡的身子突然一僵,手一緊,覺得腦子更昏沉了——

「王爺……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他難道早就知道了她在偷偷解他的毒?治他的眼?他如何知道的?

察覺她整個人都繃緊了,範逸伸手將她的指尖一根根松開,像是明白她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道︰「你在作夢時糊里糊涂的,都對本王說了。」

老天,竟有這種事?

「我……可還說了什麼?」她膽顫心驚地問。

「說你想跟本王幸福快樂一起到老。」

「還有呢?」

「沒有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說著,範逸挑了挑眉,「難不成你還有什麼要對本王說,卻只敢在夢里說的話?」

秦歡突然想起了現代有一部片名,叫《對不起,我愛你》。

此刻,她想對他說的好像就是這六個字。

她真的很對不起他,因為是她,不,是這個身體的原主毒瞎了他的眼楮。

因為毒瞎了他的眼楮,讓她這個替身不得不選擇離開他,可她突然覺得好難過又好舍不得,原來,她似乎已經愛上了他。

秦歡疲倦又難過的閉上了眼,「王爺,我好累好痛好想睡。」

這個時候,耍賴似乎是逃避問題、不必面對那雙探詢的黑眸的唯一選擇。

「睡吧。」他很輕很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又輕輕地撫著她的長發。

動作有點不熱悉的笨拙,此時的她卻為他的溫柔呵護感動不已。

如果,這個身體的原主不是毒瞎他的那個人該有多好……

明明踉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卻必須承擔原主是個毒娃、壞娃的原罪……

好慪呵。

可怎麼辦呢?畢竟是她佔據了人家的身體,奪取人家的人生,自然不管是好的壞的都得概括承受了。

就算這男人再好,她也不能留戀,更不能留下。

留來留去只能留成仇……

眼皮好沉好沉,她的頭也好沉好沉,不能再想了,她也想不動了,下意識地,秦歡伸手拉住他的手——

「不要走。」她低喃道。

「本王不走。快睡吧。」他溫柔地承諾著,縱容著。

至少此時此刻。

他只想寵著她,憐著她,什麼都不去想。

第十二章  夢境揭真相(2)

夢境,總是真實無比……

秦歡穿越到這個年代後的每一個夢,都不是夢,而是原主過去記憶的呈現,只是當她身在夢境中時卻宛如身歷其境,彷佛自己當時就真的在那里……

「師兄師兄,等等我,師兄。」十二歲的女娃一邊追著前面的唐淵一邊叫著,兩條小小的辮子隨著她的跑動在她肩背上跳啊跳地,小巧細致的臉蛋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十七歲的唐淵面如冠玉,笑起來比那桃花還美,已是一名讓眾千金一見傾心的翩翩公子,生在多情谷的曼蛛兒雖然還是個娃,可也是很愛美的,她的師兄長得這般美,她自然也是很喜歡很喜歡的。

師兄十歲便上了山拜她爹為師,當時她才五歲,除了學毒學醫,他有空時總會把她高高舉起轉圈圈逗得她呵呵笑,也會在過年過節時帶她下山去玩,大手拉小手,他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因為他自個兒也是個無法無天的家伙。

她喜歡他,很喜歡,甚至比她喜歡爹爹還喜歡,所以,當師兄十五歲那年要下山離開多情谷時,她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這兩年來,雖然師兄每年都會上山來看師父師母,也就是她的爹和娘,但都是來去匆匆,所以他每回來她便像牛皮糖一樣,一刻也不想離開他。

走在前頭的師兄等了她一會,等她跟上了,才伸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取笑道︰「你那麼都沒長個子,腿還是這麼短。」

「我有長高的,是師兄長得太快了,曼蛛兒跟不上。」她跑得氣喘吁吁地道。

「是嗎?」唐淵哈哈大笑,「你個小泵娘家要是跟上師兄我的身高,那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

「為什麼?」

「傻瓜,哪家公子喜歡高頭大馬像男人的姑娘?」

曼蛛兒听了害羞的低頭一笑,「那曼蛛兒就別長太快好了。」

「個子不長沒關系,這兩年你使毒用毒的技藝可有長進?」

說到這個,她昂起了下巴,有點驕傲地道︰「那肯定是比師兄厲害多了。師兄只在多情谷待了五年,我可是在這里待了十二年呢。」

「連嬰兒時期也要算?」

「那當然,多情谷天生天養的我曼蛛兒,那使毒功夫自然也是天生天養的,誰也比不過我啦。」

「連師父都比不過?」

「嗯。」她不客氣的點點頭,「我爹雖然什麼都懂,天下奇花奇草無一不識,可他根本就不使毒啊!寶夫自然是沒我厲害!」

唐淵不信的眯起眼,「不如我們比試比試?」

「好啊,怎麼比?」一听要比賽,曼蛛兒躍躍欲試。這可是證明她才能,也可以讓師兄對她印象深刻的大好機會,自然得好好把握才行。

唐淵轉身走了幾步,用手指著山腳下,那兒正好是通往京城官道上的小茶棚,平日來往的人不多,大都是商人或軍旅,「看見那邊那個身穿紅衣的男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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