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 第5頁

幸好,霍淳並不喜男色,雖然一直對待鄧芝有幾分曖昧,卻從來沒有對他動手動腳過,這也讓鄧芝暗中松了口氣。

鄧芝的性格中有著商人的圓滑世故和妥協,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為了富貴榮華就沒有底線,起碼他就從來沒想過和一個男人發生什麼超越友誼之上的關系。

而今天在親眼見到許櫻之後,他才恍然明白霍淳當初為什麼對他另眼相看了,應該是愛屋及烏吧?

所以,就如同許櫻對他難以評價一樣,他對許櫻的感覺也很復雜,一時之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在他還不知道許櫻的存在時,他就已經承受著她無形之中的恩澤了。

可是,就如同妹妹所說的,他也知道許櫻曾經是被霍淳百般追求和呵護的女人,現在為什麼會將她趕出門,又揚言要許配給他為這件事怎麼想怎麼詭異。

如果說霍淳是喜新厭舊了,可是按照霍淳的獨佔欲,頂多把許櫻放入冷宮,也不會容忍她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吧?

許櫻不是低賤的歌舞伎,玩夠玩膩了,可以隨手打賞給下人,如果霍淳是這樣輕浮的男人,那麼他也不會有如今的權勢和地位了。

身為一個男人,其實鄧芝一開始對于霍淳的安排也不是那麼情願接受,沒有一個男人想要別人甩手扔掉的女人吧?

好吧,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很膚淺,可是這畢竟是人之常情吧?

在見到許櫻之前,鄧芝確實如妹妹所說,心里也曾百般糾結過,可是看到許櫻之後,這些負面情緒卻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他說不清那一刻的心情,只知道他看到許櫻蒼白消的槙樣,以及眼底深處的不安和惶然時,突然就很心疼。

這讓他想起自己和妹妹當初被趕出家門時,一樣茫然、一樣無依無靠,所以他對許櫻有些同病相憐。

許櫻和他一樣都生得很好,擁有無雙絕色,可是這樣的美麗並沒有替他們帶來多少的幸運,他們的人生依然充滿波折。

他想保護她,想讓她展開輕蹙的雙眉,這是他發自內心的沖動,或許,也是男人面對自己青睞的女子時的一種本能吧?

也因此,他不想听到任何人輕辱許櫻,哪怕這個人是他一直寵愛有加的妹妹。

他看著妹妹的眼中迅速彌漫起淚霧,頭痛地用手猱了猱眉心,沉聲說︰「從小我就警告過你,別帶著偏見去評價任何人,尤其是你沒有妾眼見過的。」

鄧芫委屈地淚落滿面,語帶哽咽地說︰「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討厭她!我才不要這種外表漂亮、生性輕浮的女人做嫂子!」

說完,不等鄧芝再開口斥責,她轉身就跑棹了。

輕浮?

鄧芝握緊拳頭,如果許櫻真的生性輕浮,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了吧?一個人要狠心到什麼地步,才能夠拿著翦刀刺進自己的心口?

一個輕浮的女人會這樣做?

以前跟在霍淳身邊,鄧芝雖然沒有親眼見過許櫻,但是其實暗地听過有關她的傳言,霍淳每次的家庭紛爭幾乎都是因為她而引起,鄧芝因為親自見證過霍淳是多麼在乎許櫻,也才會對霍淳在許櫻醒來之後態度大轉而萬般不解。

或許,是有什麼他所不知的隱情吧?

鄧芝陷入沉思。

他之所以沒有把霍淳將許櫻賜他為妻之事唐突地說出來,一是顧慮許櫻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另外也是怕霍淳出爾反爾,想靜觀事態發展再做決定。

可是在親自見過許櫻本人之後,他突然不想再這樣等下去了。

可是,又該怎麼做才不會刺激到許櫻呢?

而許櫻又是怎麼看待他呢?

在商場上八面玲瓏的鄧芝,此時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陷入了忐忑不安之中。

攝政王府。

霍淳冷臉看著面前單膝叩地的年輕男子,足足看了他有好一會兒,才低聲問︰「你真的要舍棄大好前程,甘願去為她做區區一個管家?」

年輕男子大約二十出頭,相貌尋常並不出眾,只是身材高大勁壯,五官凌厲,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他抿了一下薄唇,毫不猶豫地回答︰「是,屬下甘願如此。」

「如果你父親知道了,說不定會氣得將你逐出家門,你也不在意?」霍淳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下越發不悅。

年輕男子嚴默這次猶豫了一下,才輕聲說︰「父親膝下兒子眾多,並不會在意。」

霍淳冷笑,說︰「自從你跟了我,他不是把你當成了嚴家的準繼承人嗎?」

嚴默搖了搖頭,說︰「我不稀罕。」

嚴默的父親嚴肅是攝政王霍淳的侍衛總長,嚴默的母親是原配,但是因難產早逝,嚴默後來于是有了繼母和異母弟弟,俗話說的好,沒娘的兒子像根草,嚴默自幼便和父親、繼母不親近,長大後干脆住在霍淳的攝政王府里。

霍淳是想讓嚴默接任他父親的職務,以後繼續守衛自己的安全,他卻沒想到嚴默會突然向他求情,要去許櫻的宅邸擔任一個小小的管家。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他的小侍衛也偷倫暗戀著許櫻呢。

美女人人愛嗎?

霍淳端坐在椅上,盯著嚴默又看了許久,才突然倦怠地揮了揮手,說︰「你想去就去吧,不過去了就別想再回來。」

等你去了,發現所愛的女人已經變了個心性和靈魂,是否還能一如以往地暗戀她?

或者只喜歡她那絕色無雙的容顏而已?

霍淳心底暗暗嘲笑著眼前這個痴情的青年,居然敢惦記他的女人,不整死他都算他堂堂攝政王爺心慈手軟了。

第3章(1)

柄舅府。

當今皇太後衛敏的弟弟,亦是當今小皇帝霍英的親舅舅衛斂在書房里走來走去,臉上有著興奮和焦躁不安。

他的身材也算高大,五官甚至稱得上俊美,但是長年沉迷在酒色之中,難兔讓他的氣色不佳,眼楮下更是有著青黑的眼袋。

衛斂問一直沉默站在旁邊的手下︰「許櫻真的離開攝政王府了?霍淳不要她了?」

手下點頭應道︰「是,據說自從表小姐從昏迷中醒來以後,王爺就待她大不如前,現在更是將她送出了府,如今居住在貓兒眼胡同的一座三進宅院。」

衛斂強行壓制下心底的蠢蠢欲動,在椅子上坐下,冷笑兩聲,說︰「當初他們兩個海誓山盟,我還以為他們能怎麼樣呢,結果呢?

才幾年我那表哥就厭倦了?我早就說櫻兒太蠢,這天底下除了我還有誰是真愛她的?偏偏她就是一心向著霍淳那混蛋,哼!看看今天落到什麼下場?」

衛斂霍然站起身,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說︰「既然如此,這次我就一定要得到她!」

手下人張了張嘴巴,很想說︰國舅爺,您已經大婚了,有夫人了,您還要表小姐,難道想讓她做小?這也太欺負人家了吧?

想想表小姐那副人間難覓的絕色容貌,手下都忍不住在心里暗嘆,美麗又如何?紅顏只是多禍水啊。

許櫻入住新宅邸的第二日,用完早膳,這時才見到了她真正的管家——嚴默,這是一個人如其名的男人,嚴謹而沉默。

和外表華麗的鄧芝相比,嚴默的身材雖然高大斛梧,但五官端正而普通,看著既不賞心悅目,卻也不會讓人心生反感,許櫻反而覺得這樣的人更適合做管家。

許櫻和他客套了兩句,發現他問一句說一句,整個人很緊繃,像擰緊的弓弦,讓她看著都替他難受。

她微笑說︰「我如今無親無故的,一個人獨自居住,以後有事情恐怕都要勞煩你,你這樣緊張可不行。不管怎麼說,以後我們也算一家人了,對著家人,哪里需要這麼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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