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令玄戎威風凜凜、英姿煥發,誰又會知道,那樣意氣風發的鎮國大將軍竟然不到三十歲就會命喪黃泉。
必須告訴他啊!但是她才剛舉步,又馬上頓住了。
這樣冒冒失失的跑去跟令玄戎說他二十七歲會有個大劫,而且他會死于自己的妻子手上,他一定會把她當瘋子,抓起來關一輩子。
她正愁著想不到法子接近他,突然看到一個老者站在馬兒旁,恭敬的向他說道——
「將軍,名伶技藝班正在啟陽城做表演,老奴就以將軍您的名義請他們到二皇子府邸幫他慶賀壽誕,不知將軍是否滿意老奴這樣安排?」
「李伯,您看著辦吧,不需要太費心思,意思到就行了。」
二皇子壽誕,少不了朝中達官顯貴去錦上添花,那些人逢迎二皇子,無非就是想有朝一日二皇子得勢,他們也能跟著分杯羹,可是他不需要對二皇子奉承阿諛,自然也不需要費心準備給二皇子的賀禮。
不過,既然是表兄弟,還是得去露個臉,要不然二皇子會認為他瞧不起他,甚至還會認定他是太子的人。
他並非怕了二皇子,只是不想橫生枝節,他人時常在外征戰,對家中自然會疏于照料,難保不會有人背地使詐。
友好,但不熱絡,往常他若在啟陽城,就是這樣與朝中大臣相處,這次回來,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令玄戎策馬正準備進宮面聖,于珊珊這邊則是靈光一閃,想到了接近令玄戎的法子,她正想舉步靠近,卻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把拉到了一旁僻靜的小巷子里。
「荷郡主,是我,拓跋萬里。」
荷郡主?是叫她嗎?原來這身子的主人是個千金小姐啊?
那個算命師果然厲害,她才直走到底向東,就走了狗屎運,不僅找到了鎮國將軍府,還得知這身子挺有利用價值的,不錯、不錯!
她正開心自己在這里不至于餓肚子過日子,但下一秒她卻緊張了起來,她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急切地追問道︰「你剛剛說你是誰來著?」
「荷郡主,您怎麼了?我是拓跋萬里啊!」
《將軍令》那本書她看得滾瓜爛熟,自然知道拓跋萬里這個人,他是異族納多親王家的護衛,齊兀國的第一高手,喜歡親王的庶女納多君荷,那個女人就是親王派來要取令玄戎性命的細作,而剛剛拓跋萬里叫她荷郡主……難不成她穿到納多君荷的身上了?
「你告訴我,我是誰?」
拓跋萬里覺得她的問題好奇怪,「您是納多親王的庶女,您忘了嗎?該不是落水之後撞傷頭了吧?屬下這就帶您去給大夫瞧瞧,可千萬別落下了病謗。」
于珊珊太吃驚了,連站的力氣都沒有,干脆一坐到地上,整個人陷入了自我嫌惡的境地。
不要!不要啊!
她穿越到誰身上都可以,就算是乞丐也無妨,但就是不能穿成納多君荷啊!她可是殺害令玄戎的元凶啊!
是她妄想過頭了,所以老天爺才這樣跟她開玩笑嗎?
這一瞬間她又希望這只是一場夢,至少掐自己一把還能夠醒過來,她想著,馬上身體力行,狠狠捏了大腿肉一把。
當下,她痛得閉上眼,但是再睜開眼,看到的依然是一樣的人事物。
拓跋萬里擔憂地蹲子問道︰「荷郡主,您是不是人不舒服?」
「說,我的任務是什麼?」
「荷郡主……」他一臉困惑,她的任務她應該是最清楚的,怎麼會問他呢?荷郡主是怎麼了?難道是跳河時撞傷了頭?
「說!」她厲聲命令。
拓跋萬里只好把她來此的目的說了一遍。
沒錯,納多君荷先制造幾次和令玄戎偶遇的機會,讓他對她產生興趣,再混到他身邊做奸細,而後找機會把他鏟除,永絕後患。
書上形容納多君荷生得秀氣漂亮,很有氣質腦袋又很靈光,所以令玄戎的確為其傾心,甚至不計較迎娶來歷不明的她為妻,即便他發現她竟是異族納多親王的庶女,他還是希望她可以對他坦承,並且棄暗投明,可是最後他卻慘死于她之手。
她是來拯救令玄戎的啊,怎麼可以穿越到納多君荷那個蛇蠍女身上,這根本就是胡搞瞎搞嘛!
不行!她絕對不可以這樣坐以待斃!
「荷郡主……」
「不要這樣叫我!我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你認錯人了!」于珊珊把心一橫,決定擺月兌納多君荷這個身分。
「您分明就是……」
「住口!我說我不是就不是!我叫做于珊珊,我不知道納多君荷是誰,也不認識你,所以……你離我遠一點!」吼完,她一把推開他,快速起身,以百米速度拔腿狂奔而去。
于珊珊跑到大街上,在一個賣鏡子和胭脂水粉的攤子前停了下來,拿起一面小銅鏡仔細端詳。
鏡里的人就是那個壞女人納多君荷嗎?說實話,長得還真不賴,但這也不會改變她是個惡毒女人的事實,居然為了達成她爹交付的任務,可以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而且連謀殺親夫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她真想一頭去撞牆,看能不能靈魂再重新穿越一次。
可是當她真的來到牆的面前,她又猶豫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令玄戎,就算真的能再給她一次穿越的機會,她也不見得可以來到這個年代吧?
然後,天生樂天派的于珊珊復活了,她想著,現在在這身體里的是她于珊珊啊,所以要怎麼做由她自己作主,她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扭轉局勢。
既然做了決定,她開始思索混到令玄戎身邊的法子。
首先,她得攢銀子解決食衣住行的問題……突然她靈光一閃,去鎮國將軍府問問有沒有職缺不就得了?掃地煮飯擦桌子她都願意做,只要能進鎮國將軍府,就有機會接近令玄戎,也才有機會提醒他要注意那些小人。
不過,就在她準備再度前往鎮國將軍府時,看到兩個人從她面前走過,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大叔說道——
「香柔怎麼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在這節骨眼病了?咱們可是代表令將軍去向二皇子賀壽的,紅牌舞伎病倒了,要是被令將軍和二皇子知道,可是大不敬的事啊!」
「得再找個人頂替。」
「其他人根本挑不了大梁,再說了,這種時候上哪兒去找個跳舞跳得像香柔那麼好的?」
誰病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于珊珊知道現在自己有個現成的機會可以接近令玄戎。
她打小就學跳舞,不管是國標、街舞還是民族舞蹈,她都跳得挺不錯的,在學校她加入了民族舞蹈社團,跳舞是絕對難不倒她的。
她快步沖到大叔面前,指著自己問道︰「可以讓我試試嗎?」
「什麼?」
「你們不是要找會跳舞的人嗎?我會,可不可以讓我試試看?」
大叔有些不耐煩地揮著手道︰「姑娘,你不要尋老漢開心了,這可是要去二皇子府邸表演的,若是搞砸了,怕我們都別想安然走出二皇子府邸。」
「大叔,我不是尋您開心,是真的想試試,要不,您可以先看看我跳舞跳得好不好,再決定要不要用我,反正你們現在也找不到合適人選,就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不過就是想賺點盤纏,讓我試試吧,拜托!」于珊珊積極游說,不斷央求。
大叔模了模胡子,有些舉棋不定。
但他身旁的大個子男子說道︰「班主,就讓這姑娘跳跳看吧,若是她跳得不好,咱們不用即可,要是她跳得好,咱們這燃眉之急就能順利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