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娘子 第25頁

「你腿短。」意指她太慢。

聞言,她整張臉慢慢漲紅。「我的腿一點也不短。」

「和我比。」

嗚……欺負人,真想咬死他,不揭人短才是厚道,他……真的變壞了,口德不修。

可是不得不承認,抱著一個人還能疾如風的快速移動,腿長的人還是叫人羨慕嫉妒恨。

不過,有這樣的身手,他真的只是單純獵戶嗎?

還有,雨夜里的那些人究竟是誰,有人殺人,有人被殺,他們蘇家並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何會有深夜訪客——不速之客也是客。

「等一下不論看見什麼都不能發出聲音,記住我的話。」真正的考驗才要開始。

驀地,蘇明月不語,眼前的男人讓她感覺很陌生,他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嗎?

沒人能回答,只有風颯颯地從耳邊撩過。

第七章  跟蹤拖後腿(2)

「我們迷路了嗎?」

「沒有。」

「可是天暗了。」

「是誰拖累我們的?」

「……我。」細碎的女聲有一絲內疚。

「說了讓你回去,你不听。」他在生氣,氣自己不夠堅定,一遇上她就丟盛棄甲,什麼原則都不顧。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她小聲的說著。

看著掛在樹梢的點點星子,衛海天想氣氣不起來,伸手將讓他心軟的女子拉到身邊。

「還疼不疼?」

「不疼……」才怪。

「真不疼?」她不疼,他心疼。

「有一點點疼。」夜色遮住她的臉紅。

「疼就說疼,我又不會笑你。」他寧可傷在他身,他皮粗肉厚,再深的傷口也跟蟲子咬了一口沒兩樣。

蘇明月面皮發燙的垂下螓首。「可我不想承認自己做了件愚不可及的蠢事……」

蠢到她想把自己打死。

「也不算太蠢……」他的雙肩忽地一上一下的顫抖,想到剛才那事,衛海天又好笑又好氣,忍不出悶笑。

世上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

俗語說,兔子急了會咬人,一直以為這是句俗諺,不會真的發生,可是兔子真的咬人了。

阿拉漢等人一路不停地進入虎頭山,抄近路追趕的衛海天兩人一到山坳口,就听見嗟噠的馬蹄聲,人果然比馬還快,超前了一刻有余,還能看見數人數騎呼嘯而過,直入山林深處。

時近黃昏,但天色未暗,趁著還能生火不被發現前,衛海天打了只肥碩的野兔回來,想先填飽肚子,一入夜生火很容易被發覺,所以越快處理越好。

他去拾柴,將兔子丟給蘇明月到溪邊清洗,回來他再剝皮,掏出月復內穢物,架在火上烤。

可是兔子是用來吃的,止月復饑,蘇大娘子倒是心善,發現兔子未死居然大發善心,反而找來止血的草藥替兔子上藥包紮,抱在懷里當寵物玩。

兔子不通人性,她一抱緊,兔子吃痛就咬人了,而且可愛的小爪子直接往她手背上抓,錯愕不已的蘇明月吃痛下意識松開手,怔忡了好一會兒,竟然忘了要把它捉回來,眼睜睜看它一拐一拐的跳入樹叢,還回過頭彷佛嘲笑她一般。

撿夠柴火回來的衛海天正好瞧見一團白毛往樹叢里鑽,他不知道那是沒打死的兔子,一抬眼只看見她的手背在冒血。

他隨身帶了傷藥,將藥粉灑在傷口上,再撕下干淨的里衣,一圈一圈往她手背繞,打了個結。

細問之下他無語了,不知該說什麼。

誰會被「口糧」弄傷?蘇明月大概是第一人。

那是只兔子,準備吃進肚子里的,誰會為兔子治傷再吃它?這實在匪夷所思。

不過這一耽擺兩人也沒肉吃了,天黑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見光亮,漆黑一片的山林變得詭影幢幢,四周有奇怪的聲音響起,蟲鳴蛙叫還是小事,更多的是野獸的咆哮和狺叫。

入夜的山上非常危險,這是每一個經常入山的人都知道的事,尤其是以獵戶身分為掩護的衛海天,再怎麼說他也是從小苞他爹上山的。

他先前就砍了十數根手臂粗的樹枝,在高大且有粗壯分岔樹干、樹冠繁茂的樹上搭建簡陋的樹屋,又以樹葉蓋頂遮蔽三面防風。

「還說不笑我,這不是笑了?」萬分沮喪的蘇明月想把自己藏起來,誰也不見。

「沒事,沒人看見。」他低聲地繼續笑著,意指她做的傻事天知、地知,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你不是人?」她倒希望他不是。

「我是石頭。」他裝作毫無知覺,僵硬如石。

「最好是……」她自我厭惡中,聲如蚊蚋。

「過來。」他低喚。

「做什麼?」她抱著膝蓋,神情像被遺棄的孩子,茫然無助,又有一些空洞,好像人生的盡處是虛無。

「你不冷?」夜里的氣溫很低,有時會凍死人。

「冷。」冷得她想喊爹了。

「過來我幫你取暖。」張開雙臂的衛海天等她投懷送抱,天冷就該抱成團,用彼此的體溫暖和對方。

「男女授受不親。」她拒絕得很快,像是在隱瞞什麼。

「我是石頭。」他再一次重申。

「石頭人。」這麼高大的存在,誰能將他忽略?

蘇明月很想視若無睹,可是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時時提醒她和他有多親近,被他抱著走。

「山不就我,我就山。」他咕噥一句。

「什麼意思?」感覺他比山里的野獸還危險。

「意思是你不過來,我過去,我腿長。」他是男人,本就該他主動,面薄的她顧慮太多。

其實臨時搭建的樹屋並不大,兩人原本就靠得很近,他根本動也不必動,長臂一攬就將人拉到胸前,他兩腿張開讓她坐在中間,上身微微一傾,就將她整個人包在懷中。

「衛海天,你……」她臉紅得厲害,不敢看向身後的男人,胸口如擂鼓般直跳。

「噓,別說話,男人有時候挺禽獸的,你千萬別讓我獸性大發。」他笑得像五月的風,溫暖又惑人。

她氣惱不已,卻又拿他沒轍,背後的暖意不斷送來,身子沒那麼冷了。「我一夜未歸,爹和弟弟一定急壞了。」想必會四處尋人吧?

「蘇小弟與同窗夜讀,宿在夫子家中,你爹和喬叔是相見恨晚,想必是喝高了,一醉解千愁,哪會記掛你在不在屋里?」蘇家的男人都很粗枝大葉,不論老的小的,一遇到專注的事便會忘了其他,更何況蘇明月向來懂事,幾乎不用他們擔心。

「咦,你怎麼曉得?」眼一眯,她露出狐疑。

「猜的。」他手心一搓,一張寫了幾行字的紙條頓時化為細末,手一張開,馬上被風吹散了。

「猜的?」說得煞有其事。

「你不信?」衛海天捉起她的手輕輕搓揉,冰涼的小手漸漸的熱了,多了血色。

她頓了好久才開口。「你到底是誰?」

「衛海天。」他將下巴擱在她頭頂,輕笑的磨蹭。

「除了衛海天還是誰?」他給她的感覺像一口深井,明明汲得上水,可是卻遲遲看不到井底。

「衛海天。」他還是他,同一個人。

蘇明月輕哼了一聲。「不只是衛海天吧?你在邊關好些年,難道沒有立下半點戰功?」

當初他口口聲聲是為了抱負從軍,要以一己之力報效朝廷,不功成名就絕不回鄉,他要當本朝第一將軍。

如今都過去好幾年了,世事變遷極大,當年的蘇家大小姐變成今日的蘇大娘子,他也該變了吧,不可能一成不變。

「立了,但當兵的人多不可數,豈能人人加官賜爵?仗一打完便解甲歸田,朝廷可沒有多余的銀子養眾多軍士。」他算是幸運,一戰成名,造就日後無數功勳。

「你沒騙我?」她總覺得他沒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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