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嵐怔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步步朝她走近,忍不住退了幾步,直到撞在一個大插瓶的邊上。「您是……」
「我是三皇子宇文連。」宇文連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那腰粗得大約是他寵妾的兩倍寬,那臉圓得跟個發了面的包子一樣,更不用說整個人上上下下就看不出半點優雅,平凡的相貌在這美女如雲的宮中可說是丑了。
「嘖!宇文煬這麼久沒收侍妾了,還以為他轉性不近,沒想到現在卻這麼饑不擇食,連這樣的姿色都下得了手?」宇文連現在對付不了宇文煬,但是羞辱他的侍妾,也能讓他有種報復了宇文煬的快感。
包小嵐也知道自己不比其他人漂亮,但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讓人這麼挑明了說又是一回事,她的心中憋著一股氣,卻要咬牙忍著不說話。
朝夕姐姐說就是在這宮里遇到了委屈也得忍下來,她記得這話,所以她忍。
和妃在一邊看著,雖然眉頭微微皺起,卻也沒有攔著他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看著,觀察包小嵐會有什麼應對。
連兒那些話說了也就說了,出了這薈萃閣,她就是再怎麼委屈,難不成還能說他們什麼不成?
宇文連平日愛詩詞作畫,但是也愛賞美人,加上宇文煬對這貌不驚人的女人如此重視,轉念馬上就想莫非她有什麼過人之處?
「你……」
他伸出手想去抓她的手,卻讓包小嵐吃了一驚,反手就打了回去,雖然並不大力,但是那一聲脆響還是讓宇文連瞬間沉下了臉。
「好大膽的賤婢,居然還敢跟我動起手來了?!」
包小嵐也愣住了,連忙開口解釋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嚇了一跳……」
「放肆!在本皇子面前,一個小小爆女抬的侍妾有什麼資格自稱我?」對他來說皇子側妃也不過是侍妾而已,就只是個奴婢罷了,自然毫不客氣的咄咄逼人了起來。
今兒個早上丟了臉所憋著的那一股惡氣,本來就還找不到人發泄呢!本來也不打算對她做什麼,不過她既然自己出了錯處撞到他手上來,那也別怪他了。
他冷著臉說著,「對宮中主子無禮,也算是犯了宮規,這照規矩該怎麼處置?」
和妃身邊的大宮女沒听見和妃有勸阻的意思,就脆聲回答。「按例是該掌嘴十五下。」
宇文連雖然覺得這宮規未免太輕,但是想到若是在這里打得太重,她畢竟是父皇下旨抬成的側妃,不能弄得太難看,也就勉勉強強的接受了。
「那就拉下去吧。」宇文連惡劣的提醒著,「別在里頭打,拉到外頭去,免得驚了母妃。」
和妃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是想藉著這奴婢打宇文煬的臉罷了,雖說這法子有點太過了,但是剛剛試探了下,這小侍妾也不大像是能夠得寵的,就是打了也是白打,那宇文煬難道還能因為她來找他們的麻煩不成,更何況包小嵐可是確確實實犯了宮規的。
包小嵐不明白不過就這一句話的功夫,她就犯了宮規了,還愣著出神時,人已經被拉了下去。
宇文連覺得只在屋里听著還不過癮,于是帶著笑容慢慢的也跟著出去,就是要看著這小侍妾怎麼得到教訓。
兩邊各有一個嬤嬤站在那里,壓著她不讓動彈,而一個臉上滿是折子的嬤嬤則站在她的面前,手上戴著一個竹板似的夾板隨時準備動手處罰。
宇文連看著她跪在那里,忍不住得意的說著,「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妾就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為抬了身分就能夠不把宮規放在眼里,看來在大皇子納了正妃以後,也不會是個安分的,今兒個既然讓我撞見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教你什麼叫作規矩。」
包小嵐想喊冤,但是兩邊的嬤嬤早已在她嘴里塞了布,讓她就是想喊也喊不出聲音來。
啪!第一個巴掌打在她白皙的臉上,瞬間留下一個夾板印,很快的那印子就隱隱約約有了青紫的痕跡。
包小嵐臉被打歪到了另一邊,嘴里有著鐵銹的味道,她很熟悉這樣的味道,那是嘴被打破的滋味。
正當第二個巴掌要落下的時候,薈萃閣的門口出現了一個凜然的身影,大喊︰「住手!」
當包小嵐轉過頭去,站在那里的不是她以為的宇文煬,而是一個一身鐵灰,神色冷淡的男子。
宇文連看著來人,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氣,又是一派斯文的笑著,「這不是二哥嗎,怎麼回來了?」
「我今兒個剛回宮,想和你打聲招呼,听說你在這里,就過來看看。」宇文凱一臉冷酷,面無表情的臉和宇文煬有五六分像,只是更是冰冷。
宇文連在心中暗罵,臉上卻不露半分,只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是目前唯二個掌著兵權鎮守邊關的皇子。
因為出身的問題,他是斷斷不可能問鼎大位的,又因為手中掌握著兵權,也讓他成了所有人都想攏絡的對象。
宇文凱看著他的笑,心中閃過一絲不耐煩,隨即就把視線轉到了還被壓在地上的那個女子身上。
他本來是絕對不會管這種閑事的,但是剛剛去景陽宮打算探望大哥,結果沒見到人,卻看到個小爆女神色驚慌的要找大哥去和妃那里阻止三皇子,而大哥身邊的大宮女更求著他先來攔著,這才過來看看他這個弟弟到底又打算玩什麼花樣。
幸好是他來了,若是別的人恐怕還壓不住這樣的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看她穿戴也不像是宮女,什麼時候這宮里人可以隨意壓著欺辱了?」
宇文連裝著一副痛心的模樣,無奈笑道︰「這人可是大哥身邊新抬的側室,只是也太不懂規矩了,剛剛居然在我和母妃面前,不以奴婢自稱,還我來我去的,想著大哥這些日子以來事務繁忙,我就藉著母妃這里的人,好好的教教她規矩。」
宇文凱向來不愛听這些廢話,尤其是他胡扯的那些理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就算再沒規矩那也是大哥的人,沒有你代為管教這種道理,把人放了,我讓人送回去給大哥,到時候要怎麼罰那也是大哥的事。」
宇文連不是傻瓜,知道眼前這位就是沖著包小嵐來了,也收起了笑,裝作不懂的反問著,「二哥這是怎麼了?突然為了這一點小事不高興?說明白了,這不過就是教訓個不懂規矩的奴婢,二哥又何必如此堅持?我們兄弟也多年未見了,不如尋個地方一起小酌兩杯?」
宇文凱淡淡掃過他還有那些嬤嬤們,直言拒絕,「你也不用跟我繞圈子,大哥的人你趕緊給放了,這事我就當作沒見過,要不然鬧大了,大家都不好看。」
他面無表情,態度冷漠,實際上卻是毫不客氣的威脅,但是宇文連也不敢不當一回事,只因為他很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是多麼說一不二的性子。
宇文凱當年執意要到邊關去,那時本來父皇是不答應的,但是拗不過他的執拋,最後還是去了。
且這一去不是像普通公侯子弟只是去過過水,他一待就是五六年,甚至靠著自己的真本事,打出了赫赫戰功。
但就是因為明白他是認真的,宇文連才更加惱怒,這是一個兩個都要和他作對嗎?!
他往前一步,用只有兩個人听見的聲音說道︰「二哥,你這是擺明了要和我作對?要知道大哥可是已經傷了腿,再也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你如今又何必為了這樣一點小事和我鬧不愉快?!」
他這是打算動之以理,雖然他還有幾個弟弟,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幾個現在不是還小,就是目前也沒看出有什麼才能,就算父皇能夠長壽的等那些兒子長大,那些皇子的母族也幾乎都是沒有勢力的小闢,更是興不起什麼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