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花撲閻王 第15頁

今日這事,若不是四爺提醒,她恐怕不知該先有防備,這會兒定真順了大夫人的意,被趕出閻家了。

她想,四爺定是早猜到大夫人要她做料理給大爺吃的用意,才會在第一時間提醒她要注意。

想來,這閻家的日子還真精彩,不只大房斗二房,連大房內部都互斗呢!

抬頭看著漆黑的書房,黨紗月表情顯得失望。沒見到他人,她的心頭怎有一點點空虛感?

晚飯時間,是四爺父子相聚時光,旁人未去打擾,她和茵茵自然也不去干擾,原本要等飯後去謝他,可全管家說四爺這幾日听一位師父建議,讓他在晚飯後待在房內打坐默念心經,如此可替往生者超渡、為在世者祈福。

他這麼有心,她當然也不好去打擾,要道謝,也非得要選今晚,等明日中午便可……她來,就是睡不著嘛!

不過既然他不在書房,三更半夜她一個女孩子家在此逗留也顯怪異,還是離開好了。

怎料才剛起身,她就听到一個聲音,好似有人從側旁的窗戶跳入書房,她頓時心生警戒,心想,肯定是賊!

本欲轉身去找全管家,但想想,既然是賊肯定不會待太久,她若去找全管家再返回,賊說不定就跑了。她學過一些拳腳功夫,雖不是很厲害,要擒匪未必行,但要打跑小賊,那可是綽綽有余。

眼下,先替四爺保住書房的墨寶要緊。

四下張望,這院子掃得也忒干淨,啥都沒有,她只好往一旁小樹上折一段小樹枝,虎急急的一頭沖入書房。

「哪個小賊闖進來,給本姑娘滾出來!」破門而入後,她兩手緊握樹枝,朝漆黑的空間大喝著,等了片刻,沒有聲響,她又再度喊道︰「快滾出來,否則被本姑娘逮到,你就死定了……」

話才說完,她就感覺身後有人伸手捂住她的嘴,且此人力道強大,拉著她往門邊走,關上書房門後,輕松的便將她拖到更里邊。

門被關上,黨紗月內心陡地發毛,害怕之余死命掙扎,雙手往後亂揮,雙腿往後踢,嘴里不斷發出嗚嗚聲,身後的人似乎被她攪煩,這才不得不出聲--「黨掌廚,是我!」

誰呀她一個勁地陷在恐懼中,哪管他是誰,雙手照樣亂揮,雙腿能踢就踢。

為了讓她冷靜下來,他一手繼續捂住她的嘴,另一手將她的身子往後帶,緊貼住他,接著圈在她月復下,壓制住她亂踢的腿。

「是我,我是四爺。」

低沉熟悉的嗓音自後方傳來,她心頭一悸,往後狂揮的手倏地停下。

這聲音配上這高度和身形,的確是他!

見她冷靜下來,閻君暢緩緩松開捂住她嘴的手。

他一松手,黨紗月便納悶的想問他干啥鬼鬼祟祟的,「四爺……」

「有人來了,別出聲!」他一急,大手無意識地落在她胸前,將稍微松懈的她再度拉往他身上靠。

外頭有腳步聲,她緊緊貼在他懷中,不敢動、不敢出聲。黑漆漆的書房里,她只听見他低沉的呼吸聲,和他噴拂的氣息,還有,他一只手覆在她胸上,另一手壓在她月復下,這、這感覺有點煽情耶!

黑暗中,她的臉羞得燙紅,她的心,怦怦狂跳著……

外頭的人來了又走,許是听見她的大喝聲,才過來察看,見無人,興許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在書房外察看了下,未發現異狀,遂又離開。

人走了好一會,書房里的兩人卻還維持原姿勢不動,生怕對方去而復返。

臉比煮熟的蝦子還紅的黨紗月,羞閉上眼,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頭一回被男人這麼緊緊抱著,這感覺很奇怪,可是又很奇妙,照理,以她的個性,誰膽敢如此侵犯她,她肯定二話不說,菜刀一握便往對方頭上劈去。可被他這麼緊抱著,她一點也不想劈他,還覺得、覺得自己挺喜歡這樣……不,不是挺喜歡,是、是不討厭,總之,她不想劈死他。

她只覺心跳得好快,怦怦怦地,像打鼓一樣。

懷中的嬌軟身軀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馨香,宛若迷魂香迷住他的心神,飄然感覺涌上,閻君暢不由自主地利眸半掩。

自琦璨的生母死後,這些年不管在家或外頭皆有不少女子想嫁他,其中不乏名門千金,但他皆不為所動,並不是他深愛琦璨的生母,坦白說,對于亡妻,他無愛有愧,當年他爹為了把他拴在家里,早早就替他訂下親事,她是個溫柔婉約的千金小姐,他娶她是為了給爹以及她的父母交代,婚後他其實也曾試過和她培養感情,但她自知身子骨孱弱,不太願意與他親近,懷了琦璨後,她還主動要求分房。

他順了她的意,一來他外頭的事業還忙著,婚後他還是經常不在家,二來,他知她身體虛弱,加上懷孕更需要靜養。本以為等她生了琦璨,以閻家的財力要幫她補好身子不是難事,孰料,生下琦璨後,她的身子每況愈下,終究回天乏術。

他對亡妻有愧,他沒真正關心過她,若他有,便知她不適合懷孕。最後他也才知,她是被父母硬逼著要嫁,嫁了之後,又不得不傳宗接代。

他暗自發過誓,日後他絕不娶他不愛或不想嫁他的女子,非得兩情相悅,婚姻才有意義,他也會傾盡全力呵護他心愛的妻子。

心口陡地一亮,眼皮緩緩上揚,黑暗中,利眸熠熠閃亮,懷中的女子是近年來唯一第一眼就令他心動的人,相處這些日子以來,她的一顰一笑早烙印在他心上,今晚他出門,腦里想的不也全是她……

懷中的人蠕動了下,意識到自己的手擱在不該踫觸之處,他倏地縮手松開她。「黨掌廚,對不起,冒犯之處,還請你原諒。」

「沒、沒關系,我知道你……你不是故意的。」垂眸,她羞得都結巴了,稍微鎮定一點後,她才突然想到,「四爺,你方才出去了嗎?這麼晚你去哪里,干啥穿著一身黑糊糊的?」

屋內雖是黑燈瞎火,近距離看還是看得出他身上衣服的顏色。

「還有,這是你的書房,你干啥鬼鬼祟祟怕人發現?」

對她一連串的提問,閻君暢低笑了聲,「黨掌廚,書房里黑漆漆的,你暫且杵著別動,免得摔跤,我得先換掉這一身黑糊糊的衣服,再來回答你的問題。」

「噢。」黨紗月應了聲,隨即感覺一陣風拂過。

她一驚,黑暗中,他竟行步如飛,宛若早熟識這黑漆一室。

雖然這是他的書房,所有東西的擺設他了若指掌,但白日和黑夜可不大同,這會兒能見度低微,若不是常在夜里來去,怎能如此熟悉路徑,且一走就走到他置放衣服之處?

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肯定是他在換衣服……

換衣服?她驚得瞪大眼。她面對著他站的方向,雖然黑漆一片她看不到,但既然是要換衣服,他肯定是先月兌個精光,再穿上原來的衣服……

一想到他赤果著身子,她的臉又炸紅了,她應該要馬上轉過身去,可她的腳似乎膠著住,移不開,她只好移開目光,但不一會又忍不住偷偷往前看……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點亮了燭火,談及正事,黨紗月已將方才偷覷他月兌得精光一事,拋之腦後。她正了正心神,聚精會神聆听他娓娓道出。

他告訴她,他懷疑家人的死因並不單純,他積極的在尋找線索,但這事不宜張揚,他才會在夜里穿著夜行服,模黑出去打探,縱使回到自己的書房,在尚未換下黑衣前,還是得小心翼翼不能讓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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