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摇摇头,似有若无的男声沉沉响起,“陆小姐,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要知道,没有一个医生愿意看见一个生命的离开。“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司徒宿哲的骨灰盒。”
“怎么样?只要你将司徒宿哲的骨灰盒交给我,我就拿解药替你去毒。虽然你对我了解不多,可是我这个人也是说一不二。”
“请陆小姐考虑下,然后再作决定,现在也不用急着回复我。不过,我的耐心可能不是很好。这样吧,我给陆小姐考虑半个月时间,也就是两周,正好是七月初。”
“到了那天,我希望能够得到陆小姐的肯定答复。”
他把话简单明白地说完,不再多说些什么。
而身旁的陆小语,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痛了。
原来她的厌食拒绝食物,不仅仅只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还有一层原因,原来她中了特别研制的冰毒。而她经常会头痛欲裂,脾气暴躁患得患失不安的原因也不仅仅是因为怀孕。
她闭上了眼睛,任由车朝前驶去。
突然,感觉自己竟然走到了两难的境地。
组织上下,又有谁不知道司徒皇对于他义父的景仰以及爱戴。任何人都无法接近的崇明堂内,摆放着司徒宿哲的骨灰。就算是她,也没有进去过。
如果她偷了司徒宿哲的骨灰,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车窗外的景物一一掠过,而车子里的两人再也没有开口说上半句。
在沉默中,车子终于抵达了中心医院。
江森在路边停了车,随即下了车。绕过车身,十分绅士地替她打开了车门,似乎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陆小姐,到了。”
她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却从他放在车上的名片夹内抽走了一张名片。径自下了车,头也没回,走进了医院。有些昏眩,却是盲目地向前走去。
而她刚才的这一举动,却让江森舒缓了一口气。
江森看着她的背影进了医院大楼,这才又是坐进了车子里。
双手靠着方向盘,忽然感觉有些疲惫。
已经多少年了,多少年在等待。可是为什么,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度过最后的难关了,马上就可以见到妹妹了,他竟然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江森舒缓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双手握住了方向盘,一脚踩下了油门。
其实,他的心里也有很多困惑。
当时天皇为什么要让他去接近司徒皇,为什么等到自己接近以后,他又迟迟没有任务分派给自己。而现在,竟然又要司徒皇义父的骨灰。
司徒宿哲,意大利黑手党教父,受万人所景仰。
难道说,司徒宿哲和天皇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仇恨宿怨?
黑色轿车迅速地混入了其他车子行列里,一下子埋没不见了影子。
「陆小姐,你最近的身体情况怎么越来越不理想。心情要保持愉快顺畅,不要太过忧虑,这样对宝宝不好。还有,你的体重实在过轻,要注意营养。」
「最近害喜还严重吗?有没有什么其他异常反应呢?如果有的话,记得告诉我。」
「其他没什么,调节好饮食,散步锻炼身体,心情一定要欢愉,这样对宝宝会好。」
……
陆小语走出了大楼,阳光照耀而下。她抬起头,有些些晕旋。医生的话,还在她的耳边盘旋。头又开始痛起来了,眼前似乎出现了几个幻影。错乱?呵呵。
她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下自己的小腹。
有些茫茫然地走出了医院,漫步于格子小道上。来往的人,来往的车,陌生的气流。竟然,让她感觉这样无措慌张。可是她又是如此不甘愿,如此无奈。
突然,停下了脚步。
感受风吹拂过自己的脸颊,她不禁轻声自言自语,“司徒皇,如果我真得偷走了你义父的骨灰,你会原谅我吗?这个孩子,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低下头,惆怅了容颜。
“宝宝……”声音里也颤抖了几分。
“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妈妈不想失去你。妈妈爱你。妈妈很爱很爱你。”
风声隐隐而过,车来车往的街头,却无人回应她。
陆小语沉重着步伐,独自朝前继续行走。
白天依旧,蓝云依旧,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时时刻刻却又发生着不为人知的事情。同一片天空下,生离死别继续上演。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从六月中旬一直到了七月初。
天气越来越炎热,夏天真得来了。
公寓的卧室里,陆小语难受得躺在了床上。最近,她几乎是夜夜失眠。除了喝水,对其他食物的兴趣越来越匮乏,很多时候逼迫自己吃东西,但是一吃就呕吐得厉害。
前些天,送水的员工突然告诉她,他们老板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桶水了。
陆小语心里明白,江森所给的期限已经近近临近了。她需要面对最为实际的问题,她需要他所特别研制的冰毒来维持自己正常的生活。
而她更需要冰毒的解药,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宝宝有事。
自己在决定奔赴意大利之前,她想要见上盼儿一面。头痛地起身,拿起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电话那头“嘟嘟——”地响着,她耐心得等候着。
突然,电话通了。
“喂……小语……”伊盼儿困倦的女声,透过听筒幽幽响起。
陆小语单手遮挡了额头,闭着眼睛,轻声说道,“盼儿,你回台北了吗?今天有没有时间?我新学了几样菜,想煮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