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闻奕眯起了眼眸,紧紧地盯着自己面前那张苍白憔悴的小脸。而她眉宇之间的哀愁以及痛苦,涨满了眼帘。瞧见她空洞洞地注目着自己,并没有马上闭上,嘴角竟然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给我活下来!杀手小姐!”
“……”女人迷离的目光终于有了点焦距,却因为最后的那个称呼,再次陷入昏迷。
“该死的!”黑崎闻奕低吼了一声,猛地转身一脚踹向了身后跪着的医生。
只是剧烈的动作却将他的伤口也一并扯动,绷带再次渗出血来。
医生被他一踹,立刻仰身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又是跪拜成方才的姿势,求饶道,“主人!主人息怒!”
“刚才给你的期限,我要她活着!”他的声音犹如地狱而来的撒旦,左眼眼底更是燃烧起幽蓝色火焰,仿佛能将人也一并燃烧,“否则,你也消失!”
医生连忙低下头,身体不禁颤抖起来,“是!是!主人!”
黑崎闻奕再次回身,炯亮的双眸睨着床上的人儿。只是她的眉宇微微蹙起,似乎在挣扎些什么,那份哀伤也更浓郁了。他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声音格外深沉,却很坚定,“听着,你要活下来。否则的话,我会将和你有关系的人全部赶尽杀绝!”
“我知道你听得见,不要给我装死!”他的口气阴郁无比。
即便是处于昏迷状态,她长长的睫毛却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瞧见了她微弱至极的反应,他满意地微笑。
黑崎闻奕这才转过身来,没有再看一眼,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
房间的门关上了。
医生犹如一滩软泥匍匐于地,久久没有动弹。
没有人发现,床上的人儿却无声无息地流下了一串眼泪。眼角的泪水,如此温润,滚落而下。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奇迹而且没有任何规律的所在。
就连伊盼儿也没有想到,当年的玩笑话语,竟然就这样发生了。
突然发现事实是那么可笑,而你,是否依旧是那个你?
※※※
常御殿外,一路守卫森严。
远处,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在两名手下的跟随下徐徐走来。他只穿了件衬衣,小腹的地方渗出血来,染上了洁白的衬衣。一团猩红色,让人感觉十分触目。
由于戴着鬼面面具,没有人清楚他的容颜是否苍白。
只是他那两片唇却也开始干涩,看来疼痛不小。
楼道两侧,正在打扫的女仆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那儿一动不动。
大殿的门被人拉开了,穿着和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是个中发披肩的男人,靛蓝色的和服,脚上一双木屐。他朝前走了两步,不再上前。只是倚靠着圆柱,静静地看向来人。微风吹拂,他的乌发也微微飘荡,一双迷人的小眼睛,闪烁着星光熠熠。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男人轻声开口,语气里却听不出关切之意,倒是有点幸灾乐祸。
黑崎闻奕停下脚步,余光瞥了他一眼。
随后,他迈开脚步走入殿内。
中发男人直起了身体,懒散地转身,随着他一起再次走入大殿。
※※※
“啪嗒——啪嗒——”小院子里,竹板上积满了水,就会发出声响。
大殿内,两个男人坐在蒲团上。
桌上摆着一只药箱,镊子、药水等等器具用品散了一桌。
中发男人坐在黑崎闻奕身边,他握着镊子,动作熟练地处理伤口。药棉沾了特制的药水,碰触到伤口,可以想象那种疼痛。
只可惜某人就是面无表情,目光沉静地望向前方。
“我猜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是杀手!不然的话,一定是睡着了!”男人好心情地开着玩笑。按照这种近距离的枪伤,为什么不选择致命的部位呢?比如说,心脏。只需要一击,绝对万无一失。
某人没有说话,仍旧是面无表情。
中年男人对于他的反应似乎是习以为常,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被他击退。
“这几天内,请闻奕少爷不要有大幅度动作。”伤口消完炎,男人将镊子放入酒精器皿中,又是取了绷带替他包扎好伤口。这才坐回到他的对面,随意地抽了几张湿巾擦了擦手,他拿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黑崎闻奕微微点头,算是答复。
他伸手拿起茶杯,低头茗了一口。只是望见了那清绿色的茶水,瞬间却倒影出那张苍白哀伤的容颜。他默然一阵恍惚,沉声问道,“城源医师,医学角度上,双胞胎会不会有心灵感应?”
城源望“啧啧”感叹了几声,身子一歪,胳膊肘支着地板撑着头横躺下来。
他望向对面的男人,回道,“闻奕少爷,你这个问题很有深度啊,也很有难度。那么本医师告诉你,在医学角度上来说,双胞胎的确是会有心灵感应。当然了,是在某些时候。但是这种情况也是很罕见的。”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人那么大胆,竟然能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