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一起時間不長,感情卻不斷入侵到心里,然後放肆的蔓延開來。
已經停不住了,她喜歡他的心情已經無法壓抑。
想到這,連說出口都辦不到的戀慕,令她悲哀得一陣鼻酸,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
馬車緩緩的前進,勵守峰的胸口卻又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要把她留在宮中嗎?他不惜得罪禎王爺,還捱了一劍,不就是為了把她留在身邊嗎?
那不是真的吧?一定不是。為了弟妹,什麼都肯犧牲的她,怎會為了榮華富貴而拋下弟妹。他明知道她不是那種人,為什麼還要說出那麼傷人的話?
他總是這樣,一被她激怒就口不擇言,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深深一了她。
踫上她,縱然是聰明機智的他,腦袋反應的速度也跟不上感情的蔓延。
不!他不能把她留下,他不想失去她。
「停下。」他喊著的同時,不顧馬車仍在行進中就推開門跳了下去。
車夫讓他嚇了一跳,滿臉驚惶。
勵守峰一下車便往回跑,不遠處,兔兒仍杵在原地,背對著他。忘了肩上傷口是如何的刺痛灼熱,他飛快的來到她身後。
「範兔。」他伸手抓住她的肩頭,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
而當她一轉身,他看見她臉上滿是淚水。
一看他,兔兒立刻胡亂的抹去淚水,委屈又氣憤的瞪著他,「你又要干麼?」
「你哭什麼?」他濃眉一蹙。
「我不許哭嗎?」
「我問你為什麼哭?」
「我是……我是喜極而泣!」在他面前,她習慣隱藏感情,也習慣說反話,縱使那讓她痛苦不堪。
勵守峰一怔,「喜極而泣?」
「想到能待在宮中享受榮華富貴,我不知道多開心。我想禎王爺不會介意我把弟妹們接入宮里的。」
「那不是你的真心話,不準你再說了。」她何若這樣為難自己。
「誰說不是?」兔兒眼里泛著淚光,倔強地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蟲嗎?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我認識的範免是個有骨氣、不怕吃苦也不怕窮的女人。」
「……」既然他知道,為什麼剛才要說那些傷她尊嚴、侮辱她人格的話?
「走,跟我回家。」他拉住她的手腕,轉身要走。
她卻毅然甩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放開。」
他執意再抓住了她,「我不會放開你的,不管誰來跟我搶,我都會緊緊的抓住你!」
迎上他那熾熱又直接的眸光,她心頭狂悸。「你、你在胡說什麼?」
他深深的注視著她,「你感覺不到嗎?你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感情?」
兔兒陡地一震。老天,他說了?
喔不!她不能听,她一個字都不能听進心里去。
「我不想听你胡言亂語。」她把頭一低,懊惱卻又心痛得直掉淚。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
「你……你只是可憐我。」
「天下可憐之人多得是,為什麼是你?」
「因為……因為……」
「因為我喜歡你,你這讓我愛得想牢牢抱在懷里,也氣得想把你吊起來痛打一頓的女人。」勵守峰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說出如此露骨又肉麻的話,而更令他吃驚的是,他說得順口極了。
「你……你不要再說了!」明明不想听進去,但他說的每字每句卻準確的往她心里鑽。她的頭更低,淚水更是止不住了。
他喜歡她又如何?他們身份懸殊,根本不可能修成正果。
再說,她已經答應過老夫人,又怎能失信于她老人家?
「你剛才在紫陽苑說那些話,只是為了保護我,不是嗎?」他將她拉近,「你怕我傷了禎王爺,也怕禎王爺傷了我,所以才會那麼說,對不對?」
她沒有否認,因為她說不出話來。她的鼻子酸得厲害,眼窩發燙,胸口悶痛,只要一開口,她就會情緒潰堤,忍不住向他索討安慰。
「範兔。」不顧她的抵抗及反對,他以雙手端起她壓低的臉龐。看見她那張滿是淚水、委屈無奈的麗顏,他的心一揪。「你別哭。」
「我……我沒哭,只是……只是沙子進了眼楮。」
勵守峰凝視她,不明顯的蹙眉一笑,「那我幫你吹吹。」說著,他微彎,欺近了她。
她整個肩頭聳了起來,嬌羞地道︰「不要。」
「那你就別哭了。因為每當見到你掉眼淚,我就想把你抱在懷里。」
聞言,她瞪大眼楮,差惱地輕斥,「請你別說那種會讓人胡思亂想的話!」
「範兔,」他勾起她的下巴,「你……喜歡我吧?」
「什……」她臉兒一熱,連耳朵都發燙了,「才沒有,你只我主子。」
「不管。」他挑眉一笑。一旦厘清自己的心,他不再逃避了。「回去後,我就要跟女乃女乃說。」
她一怔,「說?說什麼?」
「說我喜歡你。」他直瞅著她,眼底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狡黠,「說我想娶你為妻。」說罷,他轉身朝著馬車走去。
兔兒心驚的跟上,「不行,你不行跟老夫人說那種事。」
「為何不行?」他沒看她,逕自的往前走著。
「因為你是勵家少爺,而我只是個丫鬟,我們的身份懸殊,我壓根兒就配不上你。」
「誰說的?」他瞥了她一眼。
「老夫人她……她不會答應,而且她會很生氣。」
「我知道。」他無所謂的一笑,「但她最終會依我。」
天啊,他是說真的?他當真要回去跟老夫人說這件事?她可以想見老夫人會有多生氣,此事又會在勵府掀起多麼可怕的風浪,她不能讓他做那種傻事。
「少爺!」她拉住他的袖子,「拜托你不要那麼做。」
「為什麼?」
「你會激怒老夫人的。」她試著說服他,「你不希望老夫人氣壞身子吧?」
勵守峰停下腳步,轉頭注視著她,「要我不說也行,你得承認一作事。」
她微頓,「什、什麼?」
「你心里有我。」他說。
看著他那霸氣的、帶著一絲狡黠及任性的黑眸,她心頭一悸。
「拜托你不要強人所難……」她為難地漲紅著臉。
「那好,我回去就……」
話沒說完,兔兒已扯住他的袖口,滿臉潮紅,神情羞怯。
「我……我心里……有……有……有……」她說得結結巴巴的。
「有什麼?」他使壞的一笑。
她不敢面對他仿佛快讓她燒起來的視線,含糊地道︰「我心里有你。」
第8章(2)
勵守峰像個打了勝扙,還得到戰利品的大將般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什麼都沒說,心滿意足的拉著她的手返回馬車上。門一關,未待兔兒坐定,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低頭攫住了她反應不及的唇瓣。
兔兒羞得往他肩腦一推,「做什……」
「唔。」勵守峰濃眉一皺,神情痛苦。
她驚覺到自己踫到他左肩的傷口,頓時不舍又自責,「對、對不起。」
勵守峰故做惱怒狀的看著她,「看你怎麼彌補我。」
兔兒一臉茫惑,「彌補?」
「我要罰你。」兩只火熱的眼楮直勾勾的瞅著她,「罰你不許再推開我!」語罷,他以迅捷的速度將嘴唇再次印上她的。
勵守峰一帶兔兒返回府中,在仁智院的勵老夫人就迎了上來。
看見他左肩衣上有干涸的血漬,她心里一抽。「峰兒,你受傷了?」
「只是一點皮肉傷,女乃女乃不必擔心。」他輕描淡寫的將被禎王爺利刃刺傷這件事帶過。
勵老夫人皺起眉頭,掃了一旁的兔兒一眼。她知道錯不在兔兒,但看見愛孫為了救她而冒殺頭之罪,心里仍忍不住敝罪起她來。
兔兒不是愚鈍之人,她看得出老夫人對她有著深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