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上位者不追究,自然可以稍稍彈壓一番也就過了,可一旦當真要嚴辦,哪個也跑不掉,連帶其背後的家族都得元氣大傷,被糊得一臉血啊!
「司馬七郎既然‘善口才’,明日起便調往北地余姝任通史。」飛白嘴角微微牽動。「還有,往後但凡我不在她身邊時,有任何人等膽敢再上門沖撞了她——我只問你們!」
那抹若有似無的冷笑簡直讓方圓百里內的暗影們全都要嚇尿……咳,嚇壞了好嗎?
「屬下等必定誓死護衛阿福姑子!」無尉手握成拳擂上左胸砰砰作響,激昂吼應道。
飛白冷冷一笑。「此外,司馬氏嬌嬌已屆婚齡,有春情之思,吳州郡令家的三郎君平素最為憐香惜玉,當為佳配……」
無尉眨了眨眼,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笑容浮現眼底。「統領英明,此二人果然相襯得很,屬下等必定全力促成此事。」
下個藥或打昏個人丟上誰誰誰的榻上這事兒,對藝高人膽大(?)、來無影去無蹤的暗影們來說,簡直是小菜兒一碟好嗎?
雖然司馬七郎平時和他們也有三分喝酒的面子情,但誰叫那家伙大嘴巴,又管不好自己的妹妹呢?
欺負了飛白統領心尖上的阿福姑子,就是和他們暗影部、宗師部結下不共戴天之仇,現在還只是把人塞到吳州郡令家那個色鬼投胎的三郎君榻上好一番被翻紅浪,讓她以後專心忙著跟後院那三五十個姬妾纏斗,這已經算是非、常、客、氣、了。
蔡桂福全然不知道自己離開飛白的宅邸後,蝴蝶效應卷起的一陣「鋪天蓋地腥風血雨」……
她一個人在大街上到處亂晃了大半天,腦子亂糟糟的,好像什麼都想,也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只是覺得胸口很悶,一口氣咽不下也吐不出。
「唉,」她揉了揉胸口,自言自語。「像這種時候真想來一桶肯德基,辣味的,要胸不要腿,大杯可樂冰塊正常……」
——但是瑞凡,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蔡桂福突然眼圈一熱,莫名鼻酸了起來。
再也回不去了……不管是現代的家,還是……
她惡狠狠地抹去了眼角不知何時溢出的淚花,重重吐出一口氣。「白痴啊!」
不過就是斬斷了一段……美麗的曖昧罷了,有什麼好難過的?
女人這輩子誰沒暗戀過幾個人渣呢?
「雖然……他明明就不是……」她喃喃自語,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哭了。「也不應該是人渣啊!」
蔡桂福胸口酸楚撕扯得難受,最後決定用古往今來最老梗的一招——借酒澆愁,來澆熄麻木遺忘那嗡嗡然發脹的腦門和隱隱痛得厲害的心口。
等飛白找到她的時候,這小妮子已經在一處沽酒坊獨自干完了一壇子梨花白了。
飛白高大身軀挺拔端坐著,沉默地注視著這個醉趴在自己小骯下方,大腿上方,至危險又最脆弱之處的短發小女人。
——他從來沒有這麼硬得不象話。
事實上,這還是他畢生首次情/yu涌動時,不想藉由瘋狂練武抑或躍入冰冷長河中來驅散火熱yu/望。
身為隨時能為主上犧牲性命的暗影,飛白二十一載來腦中也從未有過動情、女人、成親諸如此類的字眼。
主上自從與主母帝後恩愛如膠似漆,好得恨不得時時刻刻融化在彼此身上之後,就開始莫名地盯上了他們這群暗影的終身大事。
可即便是這樣,也沒能成功逼他松口成家。
他這一生只會是主上最忠心、可靠,也最為鋒利稱手的一柄好劍。
劍,尊主為靈,又如何能有自己的魂魄與人生?
直到今夜——
他突然發覺晚上能有個……軟綿綿……女敕嘟嘟……香馥馥又伶牙俐齒的小東西當暖床物,好似也不錯。
不談情,不動心,不思天長地久,但求幾晌貪歡。
只要從了身體狂猛澎湃叫囂賁張的欲念——
只要從了……她。
飛白英俊的臉龐嚴肅至極,好似正在思考一樁攸關生死的大決定——只要撇開他緊繃的胸肌和背肌及月復肌,或是額際隱隱憋忍滲出的豆大熱汗不提的話。
可是他能騙過誰?
自從今日見她要同自己劃分界線,又知道她竟因為自己而受了司馬氏的欺凌後,那顆原該強硬如玄鐵的心髒,早已驚悸焦慮疼楚得千瘡百孔、惶惶如驚弓之鳥了。
直到……找到了醉酒醺醺東倒西歪的小人兒,飛白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心又回到了胸室之中,而不再是分崩離析四分五裂了。
他嗓音低沉瘠啞,隱忍而溫柔。「狐狸精……」
……你嚇壞我了。
……你怎能不信我?
飛白真想把她按在大腿上好好打一頓小,以泄心頭之恨——她居然有了麻煩也不找他做主,而且還胡亂相信外人不信他?
他正磨牙間,沒料想巴在他大腿上的小女人又含糊不清地叨絮著什麼年度業績,鑽石經理,安栗(?)豐富您的人生……等等古怪生僻的詞兒了。
可她醉言醉語念叨歸念叨,偏偏小手猛然圈住了他胯/下物什……
第8章(1)
最後,那天晚上還是沒有真的發生「窗外風雨,屋內熄燈,玫瑰花瓣一片片掉落」的事,但是蔡桂福依然被怒氣沖沖的飛白從頭到腳「嘗」了個遍,她魂兒都快被吸走了,整個人抽搐顫栗酥麻得哭喊著求饒不絕,暈死了又蘇醒,蘇醒了又暈死……
她懷疑除了最後那一道……沒有突破外,自己其實也被吃得差不多了。
可惡!
酒後亂性的事情不應該是喝醉酒的那個人在干的事嗎?為何明明醉的是她,被吃的也是她,他的滋味她卻一丁點也想不起來啊啊啊啊啊!
重點是,不是說好了從此楚河漢界各找各的嗎?
棒日睡到中午醒來的蔡桂福,呈現呆滯狀態地望著一身玄衣裹緊緊,卻明顯饜足酣暢精神抖擻的大男人對著自己微笑,她太陽穴一抽一抽的……
總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餓了嗎?」他凝視著她,語氣沉靜。
幸虧掩飾得好,否則他隱隱發紅的耳根早就出賣了一切……
其實昨夜過後,飛白並不比她冷靜多少。
只他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該昂藏立于天地,挺身而出負起全部的責任。
況且……因為是她,所以他欣然接受,甘之如飴。
蔡桂福哪里知道面前這個大男人已經開始盤算起三書六禮、聘金幾何的枝枝節節來了?
她自己現下心情非常復雜,羞臊緊張又忐忑,卻又有種吃完就想跑的心虛……
但是不想同他越加牽扯不清的話,自然最好當作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里?哎呀!頭好暈……我覺得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我該回家吃顆普拿疼……呃,是吃幾帖藥安安神。」
飛白原是心底柔軟蕩漾如水,一看這狐狸精又開始作怪了,忍不住臉色一黑。
「怎麼,酒醒了就不想認帳了?」
「呃,」蔡桂福僵住,只能硬著頭皮,小臉滿是誠懇的說︰「其實我真的不了解你的明白……」
「嗯?」他怒極反笑,濃眉微挑。「那不如對一對我胸膛上,你留下的咬痕仍在否?」
她臉蛋瞬間熱辣辣炸紅了,結結巴巴起來。「誰誰誰咬你胸了?」
他沒有說話,就是似笑非笑地看得她心慌,大手緩緩地移到寬闊胸膛領口處,好似就要當場撕衣驗身證明……
「等等!」她猛然大叫一聲,冷汗直流。「那個、那個……有話好好說……」
「所以你是認帳了?」
她登時卡住,小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半天還是擠不出怎麼擺月兌自己此番困境的聰明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