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 第6頁

「你的身子這麼差,日後如何幫本公子生下健康子嗣?」六公子嫌棄皺眉。思凡心下大駭,萬萬想不到公子樂竟是在打這主意。

弦月瞠目結舌,又急又慌,美好的思凡萬萬不能被行為荒誕的公子樂給糟蹋了。

紫鳶默不作聲,牢牢記下公子樂是如何羞辱小姐。

「算了,生不出來沒關系,本公子讓珍珠生,你替本公子暖床便成。」目中無人的公子樂荒婬想象整座寢宮都是妃子們服侍他的情景,朗聲大笑,「你等著,狩獵完,我會要父王賜婚。」

羞憤不已的思凡咬牙悶聲不吭,倘若她真被賜婚給公子樂,她將落入無間地。

狂妄撂話後,公子樂便揚著囂張的笑,朝艷麗的珍珠而去。

鮑子樂無禮的舉動,——看在公子封冰冷的眸底,縱然不曉得老六說了什麼,但從思凡僵硬的嬌軀,弦月憤慨的臉色以及紫鳶垂落于身側的拳頭,就知道老六說的話非常不中听。老六竟敢無禮傷害他的人?!怒焰在公子封的胸臆間燒得又狂又猛。

「啊,看來六弟似乎對思凡姑娘頗有興趣。」公子淳逮著機會,用話刺激老五。

鮑子策見狀,心下不悅,在他心里,思凡可是屬于五哥,誰敢隨便覬覦,等著交出項上人頭!

大公子響瞥了一眼,「樂弟他對哪個女人不感興趣?嘖。」「這倒也是,凡是樂弟看上的女人,不論是用強或是用奪,總會到手。」公子淳再狠辣刺出一劍。

老三字字句句都是針對他,是想看他和老六正面沖突,好坐收漁翁之利。公子封露出極冷的微笑,「一二哥說的倒也未必,還記得去年六弟酒醉後在花園調戲雪妃一事嗎?雪妃可是父王的愛妃,豈容六弟調戲,六弟後來遭受父王責罵,心有不甘,偏又不能找雪妃泄憤,硬跟父王討了雪妃身邊的宮女,將她整治得死去活來,可憐了那個宮女。」

鮑子封言之下意,便是告訴公子淳會被老六動到的人,恐怕是被將就的弦月。公子淳壓抑不悅,硬是擠出溫暖的笑容。

才不管老六想要哪個女人的大公子響獰笑,「老六總是仗著父王寵愛為所欲為,哪天連父王都保不住他,嗤,屆時不知他會有多淒慘。」

鮑子封眉目低斂,不顯露狂濤怒焰。

紅衣衛士擊鼓,吹響號角,狩獵開始。

意氣風發的大王率先策馬入林,其他公子與王公大臣尾隨在後,挽弓狩獵。名門閨女們在僕佣的協助下上馬,她們就是跑馬玩玩,不是獵獵小兔子,就是干脆欣賞眾公子與王公大臣的馬上英姿。

備受六公子羞辱的思凡陰郁不悅,騎在小紅馬上,讓小紅馬在山林間慢慢踱步,其他人都跑到前頭去了,她和弦月、紫鳶較晚出發,以致落于人後。

騎著灰馬的弦月跟在她身旁,嘟嘴咕噥,「思凡姊姊,六公子實在太狂妄失禮,再怎麼說你也是左相的掌上明珠,他怎麼可以那樣對你說話?」

思凡抬手遮掩刺眼的陽光,「弦月,剛剛發生的事,你別對任何人提起。」

「可是……」弦月就是為她抱不平。「六公子何等身分,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但他不能仗著大王寵愛,就為所欲為。」

騎在思凡另一側的紫鳶默不作聲,對于唐突無禮的公子樂的惡形惡狀,怒沉了臉。

「他就是能。」現實有多殘酷,思凡不會蠢得看不清。

「他實在很討厭。」弦月就是看六公子不順眼,堂堂公子,怎會如此不成體統。

思凡不予置評,小紅馬在帶著新綠的山林間緩步而行,地上的薄雪因經過先前眾多馬蹄踐踏而髒了,也變得更加冰滑難行。

紫鳶撥開帶著冰霜垂落下來的枝葉,謹慎留意。

鳥雀在枝頭跳躍,鳴聲啾嗽。

野兔在結了冰霜的草叢間好奇探頭,長長的耳朵動了動。

她們三人對打獵毫無興致,身上的弓箭不過是背好玩的。

「思凡姊姊,你的脾氣怎麼那麼好,難道你都不會生氣嗎?我爹說我老是風風火火,哪兒有危險,我偏愛往哪兒鑽,他說,總有一天,我的小命會被我玩掉。」沒辦法,她看到讓人不痛快的事,就會想說出來。

「我當然也會生氣,不過我覺得你風風火火很好,三公子就是喜歡你的真性情。」小紅馬踩到薄冰往前滑,嚇得思凡驚喘一聲。

紫鳶眼捷手快,立即拉住小紅馬的韁繩,溫馴的小紅馬也及時穩住,思凡這才沒連人帶馬摔倒。

一旁的弦月嚇出一身冷汗,瞪大雙眼,「思凡姊姊,冰滑,小心點。」驚魂未定的思凡僵硬點頭,幸虧紫鳶的動作夠快,更幸好封為她挑選的小紅馬夠溫馴機靈,否則方才她絕不僅止于虛驚一場。

「弦月,紫鳶,你們也要小心點。」

「小姐,既然我們不打獵,不如回到營地休息,天氣變暖,我擔心猛獸受到公子爺們驅趕獵殺會胡跑亂竄。」紫鳶著實不放心。

「紫鳶說得有道理,思凡姊姊,不如我們回去等大家。」若是弦月孤身一人,她還不會怕,她只擔心若有突發狀況,嬌滴滴的思凡會受到傷害。

「不,大伙都進林子狩獵,我們若回去,遇到六公子……」思凡不由打了個冷顫。

鮑子樂目光邪婬,心術不正,倘若在大伙都不在時,遇上他,她就毀了。

紫鳶和弦月听出她的顧慮,確實公子樂連大王的愛妃都敢調戲,還有什麼事他不敢做?

弦月手指前方。「那兒有一小塊空地,景致不錯,我們不如到那里,等大家狩獵完。」

「好,就到那兒。」思凡同意。

于是三人騎到前方空地,下馬伸伸腿。

三匹馬皆訓練有素,乖乖艘到一旁吃草,無須特別拴綁。

敖近有一條上面浮著碎冰的小溪,野兔見她們無害,悄悄自草叢探出,蹦蹦跳跳出來玩耍。

思凡目光溫柔的看著可愛的大兔帶小兔,「你們瞧它們多無憂無慮。」

弦月笑道︰「幸好這些野兔遇到的是我們,倘若遇到其他人,肯定被宰了。」思凡見野兔蹦蹦跳跳可愛模樣,嘴角不由上揚,掃去心頭陰霾。

「小姐,你喜歡小兔兒,我幫你抓回府養。」

「別,紫鳶,就讓它們快快樂樂待在這兒。」

兀自玩耍蹦跳的野兔和優閑吃草的馬兒突然同時騷動起來,馬兒不安的揚蹄嘶鳴,不安躁動,野兔的耳朵快速抖動,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它們是怎麼了?」思凡納悶不已。

察覺不對勁的紫鳶目光凌厲,一手執鞭,一手拿出藏在腰間的匕首,護在思凡身前。

「小姐,你待在我身後。」

弦月感受到緊張氛圍,左右張望,壓低聲音,「怎麼了?」

草叢間不再有動物跑過的沙沙聲響,除了偶爾冷風吹拂過的聲音外,四周悄然無聲。

突地,不遠處傳來虎嘯以及眾人的驚叫聲。

馬兒听見虎嘯,再也顧不得主人,拔腿狂奔。

駭人心魂的虎嘯再次破風傳來,更多眾人的怒咒尖叫緊接而來,馬兒棄主離去,她們三人受困于此,無法得知發生何事。

三人皆是心驚膽顫,背對背靠在一塊兒。思凡強迫自己冷靜,拿弓搭上箭,眼觀四路,耳听八方,「紫鳶,弦月,你們兩個都要小心注意。」

「小姐!」紫鳶不安瞥向挽弓的小姐,暗自祈禱是虛驚一場。「紫鳶,眼下沒有人能幫我們,最好猛虎不會來,倘若它真過來,我們只能靠自己。」思凡很害怕,可不得不鼓起勇氣面對。

同樣挽弓的弦月緊張咬唇,試著放輕松長長吐了口氣,「希望其他人已經逮著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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