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他聳聳寬肩。「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好不容易看見一線曙光,卻又被輕易剎奪,書慶大受打擊,嬌弱的身子輕輕顫抖,無助感再度席卷而來,膝蓋像是融化般,整個人晃晃。
「來,睡覺吧。」他親切的說,笑容和煦可親,拍了拍身下的床鋪。
大眼環顧室內,想要另尋棲身之地,旅館房間就這麼大,沙發那麼狹小,她就算願意去睡,只怕也會被他逮回來,到時候徒增羞辱,不知道他又會用什麼方式懲戒她。
別無選擇的,她顫抖著坐到床上,才剛觸踫床鋪,就被身後探來的寬厚大手一拉,來不及發出驚叫,整個人已經躺平,倉皇雙眸瞪得好大,驚駭的看著懸宕在身上的壯漢,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床被你抖得要塌了。」他閑閑調笑,語音曖昧滾燙,靠得好近嗅聞她的芬芳,像是猛獸在啃咬前,先玩弄已經在嘴邊的獵物。
她全身緊繃得忘了呼吸,當他靠得更近時,倏地驚叫出聲。
……
漫長的幾秒過去,龐大汗濕的男性身軀,顫抖的翻倒在一旁,沒有壓住她,床鋪被壓得朝他那方傾斜。
重新獲得自由,她卻一點也不歡欣,反倒躺臥在原處,直瞪著天花板,煩悶得全身都還緊繃,彷佛被奪走了什麼,挫敗卻無處發泄。
大手懶懶探來,攬住她軟軟縴腰,嗓音醇厚又沙啞,無限誘人的低語。
「來。」
蔓地,書慶暴跳起來。
「不要踫我!」她大聲怒叫,像發狂的貓兒,只差沒有尾巴可以豎起炸毛。「你把我的衣服弄髒了!」
不是衣服的問題,但她分不清那是什麼,慌張、恐懼、窘迫、沮喪、惱怒、尷尬……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好生氣好生氣,氣得腦子都充血,好想把這個可惡的男人碎尸萬段。
他卻慵懶一笑,撐起上半身,發出惑人邀請。
「過來,我保證你會喜歡我再踫你。」
她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就要受到誘惑,再回到那張床鋪上。
但是,挫敗與羞恥揉合成氣惱,讓她火氣更大,咬牙抗拒猛男勾引,轉身往浴室跺步而去,不管這麼重的腳步,會不會驚擾到樓下的房客。
「都是你害的,我又要再洗一次澡!」氣憤的嬌小人兒大吼,砰的一聲,重重把浴室門關上。
只是,她的動作還不夠快。
浴室門關上前,醇和的男性笑聲傳了進來,被咒罵的他競笑得無限歡暢,更惹她羞憤,關門後站在浴室里氣惱得粉拳緊握。
喔,這個該死的男人!
她無聲痛罵著。
這輩子,她頭一次這麼氣惱一個男人。
第4章(2)
氣憤維持到第二天早晨。
那晚她跑去擠單人沙發,他竟也沒有來阻攔,雙手雙腳都攤成大字形,獨自佔去整張床,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精明深邃的黑眸,透出意味深長的笑,嘲弄她的膽怯。
沙發當然不好睡,她睡睡醒醒,看天色漸漸透出魚肚白,就故意發出噪音,進浴室里盥洗,還慢條斯理的梳梳頭發、研究這間旅社附贈的衛生用品,賴到真的無聊了,才慢吞吞的打開浴室門。
她也再起過逃走的念頭,但是現在根本不知身在何處,而那些不連號的舊美鈔,老早都被他拿走,離開他反倒更危險。
留在黑身邊成為唯一選擇。
眼前,他已經醒了,雙手交疊在頸後,大刺刺正對浴室。「你氣夠了嗎?」他玩味的問。
她走向屈就一晚的沙發,完全不看他。
「十分鐘。」她宣布。
他竟然有臉朗聲大笑,下床也進浴室,對她故意不整理的潮濕地板、凌亂毛巾一點抱怨也沒有,不到十分鐘就;打理妥當,神清氣爽得讓人厭惡。
「走吧。」他穿上鞋,帶著隨身的舊盒,笑容可掬的說道。
她用這幾天以來,從他臉上學來的木然表情,經過他身邊,像驕傲的公主般走到藍色飛雅特旁,坐進硬邦邦的副駕駛座。
車子啟動後,今天倒是很快就找到貨櫃餐廳,這間布置得跟另一間不同,離國際大城洛杉磯越遠,就越有當地特色,只是早餐時刻同樣人潮滿滿,這次他們只能坐吧台,前一組客人剛離開,桌面都還沾有油漬跟醬料,連椅子的塑膠皮面都是溫熱的。
坐下之後,他伸出一根食指,靠著魅力十足的笑容,輕易吸引到女服務生注意,婀娜多姿的走到吧台前。
「你需要來點什麼?」濃睫大眼眨啊眨,問得別有含義。
「一頓豐盛的早餐。」他露出耀眼白牙。
「我很樂意效勞。」女服務生嬌笑著,雙手撐在吧台上, 「但是,記得多給我小費。」
「那要看你表現得怎麼樣。」
一來一往談笑調情,書慶被完全忽視,從上車之後他就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進了餐廳還對女服務生猛放電,她暗自希望他最好看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你要來份全套嗎?」女服務生誘惑曖眛的說道︰「我敢打賭,你的胃口肯定很大。」
「全套听起來不錯,」他笑得很樂。「等我吃完後,你就會知道我的胃口有多大。」
「那要什麼飲料?咖啡或茶?」女服務生拋了個媚眼,問得很直接。「還是我?」雖然是萬年老眼,但是說出口還是香艷動听。
他考慮了一下,笑容中微有歉意。
「咖啡好了。」
女服務生眨了眨眼。
「你不後悔?」
「或許等一下我會。」
「好吧。」女服務生俏唇微嘟,朝一旁坐得直直,粉肩僵硬的東方少女偏了偏頭,像是現在才發現她的存在。「那她呢?」
「跟我一樣。」
女服務生挑了挑眉,正預備轉身點餐,瓷女圭女圭似端坐的書慶卻張開女敕紅小嘴,語音堅定的說道︰「不,我要自己點餐。」
她不要再受擺布,也不想浪費食物,到時候都進了他的嘴里。「你們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