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場面太難看,蘇宜采取了大絕招。在晚膳用完後,她托言身體不適,早早回房休息了。而王翔齊在書房處理公事時,一直想著蘇宜的情況,也無心正事,煩躁地把卷宗一丟後,便急急回房了。
蘇宜在他面前一向是精神奕奕、自信非凡的,他無法想象她病懨懨的樣子,更重要的是,自己居然光是想象就覺得心疼了。
房里是一片漆黑,王翔齊打亮了油燈,卻見蘇宜根本沒有睡,身上披著披風,卻是站在他面前,像在等他。
「你——」王翔齊正想問她的身體情況,卻突然看直了眼,久久說不出話來。
蘇宜在他面前褪下了披風,里頭只穿著輕薄短小的睡衣,那樣式還是她參考現代維多利亞的秘密,請專人為她縫制。普天之下只有這一件,穿在身材火辣的她身上,更顯得性感誘人,風情萬種。
王翔齊吞了口口水。「你不是身體不適……」
「我哪里看起來像是不適呢?」蘇宜還刻意轉了一圈,將她美好的身體線條展露無遺。
即使兩人已同床共枕無數次,她驚人的美麗對王翔齊而言仍是具有強大的殺傷力,他仔仔細細地欣賞了下她的身材,突然像是開竅了一般,知道她在干什麼了。
「夫人可是嫌最近太無聊,終于去向慕容茵借了衣服,想增添咱們夫妻之間的情趣?」王翔齊邪笑著問。
「我需要向她借?她的流行感再追幾百年也追不過我。」蘇宜拋了個媚眼過去。「夫君,春宵苦短,你還在等什麼呢?」
這樣都忍得下去就不是男人了。王翔齊不再廢話,很快地撲了上去,兩人在床上糾纏成了一團,都想用自己男女的優勢壓倒對方、取悅對方。
在保守的時代,床笫之間多是收斂,如蘇宜般狂放,讓夫妻之間的歡愉達到頂峰是很難得的。而王翔齊很慶幸他的妻子不是個假道學,他更相信她平時累積的壞名聲,只是她的聰明不容于這個保守的社會,事實上娶到她的男人才真是有福了。
大戰將熄,兩人氣喘吁吁地分開。蘇宜依偎在王翔齊赤果的胸膛上,享受夫妻之間溫存的情趣。
氣氛正好,她在他胸前畫著圈,思忖著如何開口。現在是他最放松的時候,听完她的話,或許他散發的怒火可以減少一半?
「夫君,有件事我想和你討論一下。」蘇宜有些遲疑地道。
「唔。」王翔齊隨意應了一聲,他很享受現在的感覺,半眯著眼。
「那個……」蘇宜半抬起身子,倚在他胸膛上,仔細看著他的表情。「聿貴妃與豫王的事……我們幫他們一把好嗎?」
王翔齊陡然睜開眼,以為自己听錯了。「你說什麼?那怎麼可以?」
蘇宜苦笑。「本來我也覺得不可以,但現在問題大了。聿貴妃她……她懷孕了,是豫王的孩子。」
王翔齊眉頭大皺,推開了蘇宜坐起身,決斷地道︰「不行!這個孩子不能留!」
如果他罵的是卓向涵不檢點,或者豫王沒道義什麼的,蘇宜還覺得有點道理,但她沒想到王翔齊居然一開口就判了尚未出生的孩子死刑,這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她失望地道︰「你怎麼那麼殘忍?那畢竟是一條生命,豈可說不要就不要?」
而且,那孩子還是在父母都深愛彼此的前提下產生的,並非卓向涵遇到一些不可抗拒的暴力或是孩子先天有什麼問題。若是在卓向涵力保孩子的情況下還硬要她拿掉,那真的是很殘忍。
然而王翔齊畢竟是在龍輝王朝長大,相對于其它人而言,他觀念上雖然算是新穎,但仍難月兌出傳統那一套。他並沒有想太多,對他這種忠臣而言,聿貴妃的孩子當然只能是皇帝的。
「那孩子生出來可以嗎?!」因為她的批評,王翔齊有些動氣了。「生下來後,萬一事情被揭發,卓向涵、蔣秉誠與那孩子還不是都要死?甚至要誅連九族!」
「所以才需要你幫忙啊!聿貴妃來求我,她說……她與豫王決定要私奔。」蘇宜知道站在男女情感觀點上,她動搖不了王翔齊,只能用現實情勢的狀況來說服他了。「總之聿貴妃很堅持要孩子,如果你不幫她,她很可能去求別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求的人是你的仇敵,那不代表著豫王的勢力將傾向你的仇敵那一邊?」
她沒有明說他的仇敵是誰,因為祿王畢竟還沒有露出反意,她不能隨便指控。
王翔齊自信地否決了她的話,「我的仇敵身邊都有我的探子看得緊緊的,所以不會有你說的那種問題。」
蘇宜急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勸之以理沒用,她只能采取最後的手段,動之以情。「那你能看在我的分上,幫他們一次嗎?」
她不說則已,這麼一說,王翔齊突然火冒三丈。
他馬上聯想到她今日為何如此反常,穿得性感無比誘惑他,在床上更比往常還熱情,原來是為了替卓向涵說情而做的伏筆。
這叫一個驕傲無比的男人如何能接受?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
王翔齊原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男人,盛怒之下更無法控制自己,尤其近親生悔慢,他不僅語氣不善,表情更是不悅地直言道︰「所以你今天他娘的穿那麼少誘惑老子,就是認為老子會答應你的要求,你把我當成傻子嗎?」
他的態度令蘇宜很受傷,不過她也深自檢討,或許這麼做真是自作聰明,用錯方法了,于是她按捺下所有的委屈與不滿,婉言道︰「我當然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這件事不要在你太緊繃的狀況下談,免得場面太僵硬……」
「所以你根本知道老子不會答應卓向涵的事,卻想用這種方法算計老子。」王翔齊一把推開她,徑自穿起衣服。「娘的!老子有沒有說過,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用感情算計我!」
蘇宜顧不得赤身,見他懷著誤會與怒氣要走了,她趕緊跳下床想拉住他。
「如果我做錯了,我很抱歉,但我沒有算計你!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對你不利的想法,怎麼能說是算計……」
但王翔齊已經不听了,他冷哼一聲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去。而蘇宜被他這麼大力一推,跌坐在地上,紅了眼眶。
一股寂涼的感覺襲向了她,她的男人擺出嫌棄她的姿態,她居然有種這世界已無她立足之地的恐懼與無奈。
她一個現代新女性,明明知道是對的事情,卻因為這他媽的舊時代觀念,她必須依靠丈夫,否則什麼都不能做。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冷到她渾身僵硬,心也冷了。
南方邊境,嘯族的軍隊悄悄聚集了。
王翔齊的勢力遍布南方,自然很清楚一切的變化。在京里的天佛教受到打擊後,南方馬上做出反應,這雙方的勾結關系,已經昭然若揭了。
他很快向皇帝蔣秉忠提起了這件事,但蔣秉忠顢預,並不認為這有多嚴重,更何況他仍是天佛教的信徒,更不相信天佛教會對王朝有任何不利的舉動。
最後王翔齊只能悶著一肚子氣盡量在京城里布防,尤其針對大佛寺的秘密監控更升了一級,因為他知道如果大戰將起,那麼大佛寺很可能會出亂子。
同時,他與蘇宜也已經十天沒有說話了,他拉不下這個面子去找她,只等著她親自來求和,然而這女人脾氣也真硬,就是不出現。
所以王翔齊越來越像頭暴躁的熊,直到某日宮中傳出了聿貴妃失蹤的事,他心知情況不對,便打探了一下,果然一直待在京中的豫王也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