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無雙(下) 第25頁

「那不叫怕,叫做羞愧啦,她在背後可沒少說小姐的壞話。」寧春揶揄。

「咱們小姐真金不怕火煉,她再會放火,也熬不了咱們小姐。」

幾個丫頭輪番奚落,笑聲像銀鈴似地。

無雙看她們這麼樂,笑道︰「這麼閑啊,都來幫我,我要給圜兒做鞋子。」

「只給小鮑子做,不給侯爺做嗎?」寧春笑問。

無雙覷她一眼,起身打算回房拿針線,卻不知道為什麼,一站起來竟發現天在轉、地在移,頭昏腦脹,胸口像有什麼東西要嘔出來似地。

寧秋發現不對,連忙上前攙扶。「小姐,你怎麼了?」

無雙想說沒事,可話還沒出口,噗地喉間鮮血激噴而出,一陣天旋地轉,她倒進寧秋懷里。

「小姐、小姐……」春夏秋冬四丫頭慌了手腳。

寧冬飛快走到桌邊,拔下發間銀簪往燒仙草插進去,銀簪迅速翻黑。

「該死的,焦荷花給小姐下毒!」寧秋怒道。

「這只白眼狼到底在想什麼?」寧春氣急敗壞。

「寧夏,你照顧小姐,寧春,廚房里還有牛女乃,你去取來給小姐灌下,能吐多少出來算多少,我去把焦荷花抓回來,寧秋,你去里正那里借馬車,我們立刻送小姐回侯府。」

「這麼晚,怕是城門都關了。」寧夏心急。

「不怕,侯爺給我一塊牌子,隨時可以進城。」寧秋道。

「好,那我們分頭行事。」

孟晟沒有這樣忿怒過,他從沒有對女人動手過,但跪在地上蜷縮成團的三個女人,臉上、身上傷痕累累。

是她們踩到他的底線,讓他忍無可忍。

第十四章皇後出狠招(2)

平陽侯府里,下人們來來往往,走路連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他們知道出事了,知道侯爺的屋里躺著貴客,蘇神醫正在替她醫治,那位貴客肯定病得很重,光看侯爺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便是平日里喜歡鬧騰的二小姐,也乖乖待在屋里,連派個人過去探問都不敢。

中門大開,劉管事迎來了皇帝和鐘岳帆。

一看到孟晟,他們快步迎上。

「無雙呢?」

「蘇神醫正在為她醫治。」

「狀況怎樣?」

「能醫,但是很麻煩。」

「再麻煩也得把人醫好,缺什麼藥,直接派人進宮拿。」陳羿道。

「謝皇上!」

陳羿橫他一眼,謝什麼謝,無雙又不是他的,但他現在沒有心情和孟晟斗嘴皮,目光一凝,望向跪在地上的三個女人。

視線掃過……遇見老面孔了。

他走到焦荷花面前,伸腳勾起她的下巴,這個說無雙壞話的蠢女人,要是早知道她有膽子害無雙,當時就不應該放過她。

視線接觸到陳羿,焦荷花全身抖若篩糠。

他竟然是皇帝?怎麼辦,他是皇帝、是雲姑娘的舊識,現在雲姑娘卻……

等不及陳羿問話,她急急磕頭,她磕得很用力,不過幾下額頭已經一片青紫。

「皇上饒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雲姑娘的,我只是生氣她,嫉妒她,我只是……」

「只是把毒藥加在食物里,企圖殺人?」淡淡一笑,陳羿沒有多余的動作,但天生威嚴讓焦荷花嚇得幾乎要暈過去。

「我不想殺人的呀,我哪有膽子做這種事,如果我知道那是會害死人的毒藥,絕對不敢加在燒仙草里,是王道姑告訴我,吃下藥粉只會讓人變丑,讓趙大哥不喜歡她,我真的沒有殺人的心思。」

焦荷花痛哭流涕,早在馬車上她看見雲姑娘大口大口嘔著鮮血時,她就後悔了,她罵過自己千萬遍,為什麼要听信王道姑的話。

王道姑?陳羿一凜,抽出鐘岳帆系在腰間的長劍,指向穿著道姑袍的女子,長劍往前一送,在她脖子上刺出一個窟窿,血流出來,要是再深兩分,她就死定了。

疼痛加上恐懼,一股暖流從兩腿中間溢出來,她一動不敢動,兩顆眼珠子不斷瞄著身側的婦人。

「無雙與你有何仇恨,你要置她于死地?」

「貧尼只是拿銀子辦事,不干我的事……」

不干嗎?陳羿嘴角挑起冰涼笑意,劍尖又往前送一分,更多的血流出來,染紅王道姑的衣襟。

焦荷花再也忍受不了,嚇得兩眼一翻暈過去。

鐘岳帆失去耐心,一把抓住垂頭喪氣的中年婦人往上提,這才發現她的臉已經腫成豬頭,青青紫紫的、精彩無比。

「她是相府江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孟晟冷眼望向陳羿。

無雙只是個小人物,從不干涉朝政,江相爺不會吃飽沒事,拿她來開刀,既然如此,為什麼江夫人要耍這一出,理由只有一個——皇後娘娘江鳳舒。

皇後知道皇上對無雙的心意,是吧?無雙讓她感到危險了嗎?所以先下手為強?

陳羿豈能不明白孟晟的目光?他在說︰你根本無法保護無雙。他在說︰你對無雙的關懷與愛意,只會為她帶來災難。他在說︰放手吧,你再不放手,只會將無雙推入無底深淵。

「好個皇後、好個江家!」陳羿咬牙切齒、惱羞成怒,手上長劍一劃,王道姑血濺當場、亡于劍下。

原來不是只有一個小順子,自己身邊還有皇後的眼線?

「來人!」他恨不得把江家給搗了!

「不可以!」孟晟首先冷靜下來,他揮退宮廷侍衛,關上門,轉過身,揚腿一踢,江家嬤嬤立時昏迷。接著,他走到皇帝跟前,單膝跪地,問道︰「皇上是否有鏟除江家之意?」

當然,江家在朝堂上勢力盤根錯節,多少朝臣受令于他,江鳴昌甚至企圖控制朝政,這些年貪污情事不斷,買官賣官、爭民之利,一手遮天。他想動江家,已經不是一朝一夕。

「有。」

「皇上既然有這個心思,卻遲遲不動手,定是明白時機未到。」

陳羿閉了眼,深吸一口氣。

孟晟說得沒錯,時機未到,他不能打草驚蛇,便是皇後跟前他也得把戲作足,所以……

他看看岳帆、再看看孟晟。「難道這口氣,你們吞得下去?」

「吞不下去,所以我要江鄴一只胳臂、一條腿。」江鄴是江家新一代最杰出的武官,雖說此次戰場失利,卻不能否認他確實有本事,如果少了手和腿……當個廢人比死還痛苦吧。

孟晟冷笑。

「我要江峻。」鐘岳帆點名。

江峻是個紈褲,成天狎妓斗狗,卻是正經嫡子,江夫人生下二子二女,兒子是江鄴、江峻,至于女兒,除宮里的江鳳舒之外……

陳羿目光冷肅、口氣淡定。「那麼江鳳卿就留給朕吧。」

江鳳卿再過不久就要出嫁,嫁的是武陵侯世子,陳羿本就不樂意兩家結親,不樂意江府繼續擴展勢力,這會兒,是江家親自把刀給送上的,怨不得人!

這段日子,丞相府事情忒多,急得江夫人嘴角生皰。

先是府上莫名其妙丟了個管事嬤嬤,查半天,竟查出她偷了主子千兩銀票,跑得沒影兒。

不過是千兩銀子,又是個下人,算不得什麼。

但三爺江峻就慘了,他竟和武陵侯世子看上同一個妓女,兩人在青樓里爭鬧不休,幾乎半個京城的人都曉得這件丑事。

那名女子叫做汪雪清,是個清倌,身段柔軟、擅舞擅奕,武陵侯世子為了怕被旁人捷足先登,花下萬兩銀子,硬把人給買回來,卻因為與相府嫡女江鳳卿的婚事在即,不敢帶回府里,便在外頭買宅子安置下。

江峻不曉得從哪兒听來的消息,想著想著,心癢難當,竟打算趁夜翻牆,企圖與汪雪清玉成好事。

他暗自忖度,武陵侯世子就算吃了暗虧也只能吞下,一來汪雪清不過是個妓女,難不成還替她討回公道?二來兩家聯姻在即,這時候把事情鬧大,得罪江家,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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