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福妻(上) 第25頁

「……咦?」阮歲年傻愣愣地坐起身,只見他已經走出房外,她不由懊惱地躺下。

她到底在做什麼?虧她還做足了準備,結果卻睡著了。

罷才突然醒來,他的臉就近在眼前,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臂膀,這讓她瞬間緊張了起來……

她是見過他半果的樣子,知道寬袍底下的他身形結實,並不瘦弱,當他將她擁進懷里,她便想起他半果的樣子,瞬間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臉更是不由自主地燙了起來。

抓起被子蒙著頭,她暗罵自己簡直下流,竟然還一直記著他半果的樣子,儼然蕩婦行徑。

最糟的是,他去書房了,白費她特地打扮,今天要是不成事,明天就得再來一次……

這日子到底要怎麼過?

她無聲哀嚎著在床上翻來滾去,何時睡著的都不知道,待她醒來,夏燁已經進宮了。

問了總管才知道,原來朝中有事,所以皇上要他提前銷假。

阮歲年輕點著頭,著手處理府里的大小事,務必要讓他在外心無旁騖。

然而等到了晚上,都已經亥時了,他卻還沒回來,她只好早早洗漱睡下。

待她醒來後,才知道他昨晚回來了,但是睡在書房,一早天色未亮又出門了。

接連三天如此,他總算有一天比較早回來,和她用過膳,便說要去書房,然後……一晚都沒回來。

再然後,他就直接差夏煜回來說,他這幾日忙于公務,就不回來了。

阮歲年一天等過一天,終于恍然大悟,懷疑他是可以避著她。

難道說,她那日的意圖被他察覺,但他不戳破,只是選擇了分房,讓她沒有機會下手?不過,他怎麼會發現?

她疑惑不已,可夏燁明顯在用行動告訴她,他就是要與她分房睡,橫豎不管他幾時歸來,他就是不會在她這兒歇下。

所以,他是真的避開自己了。

他不打算回來,說不準是去亂風館了。

阮歲年落寞極了,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完全無法接受女人,他之所以對她好,大概是因為兩人有那麼丁點情分在,所以他願意周全她的面子,在人前人後皆待她好。

忖著,不知為何,她就像是力氣被人抽光,只想賴在榻上動也不想動。

她也搞不懂自己怎麼就突然渾身沒勁,仔細想想,這是她原本就知道的事,對不?她又何必感到失落?

眼前還是先辦妥正經事吧,既然想陪著燁叔好好活下去,那麼她得想想要怎麼得到眼淚,又是得到誰的眼淚,至于他……嗯,看在他待她這麼好的分上,他身邊又只有一個夏煜照料,她就替他找幾個人伺候。

一打定主意,她便立刻著手處理,讓杜嬤嬤去找牙人,吩咐要幾個年輕又俊秀的小廝,不僅能夠伺候男人,而且品性定要好才行,可不能隨便買了人卻給燁叔扯後腿……吩咐完了,她的心酸酸的。

杜嬤嬤並不認同,但她已經決定了,至少在他身邊塞幾個人,總好過他老往亂風館去,要不萬一讓祖母听到外人提及他去了亂風館,定又會把她叫回府說上一頓。

幾天下來,府里的大小事也夠她打發時間,她也越發上手。

這一日,眼見天色暗了下來,她不禁又問︰「大人那里可有差人傳訊?」

她是天天問,結果卻都一樣。

「沒有,倒是剛才奴婢去廚房拿茶水時,听說三爺回來了。」站在一旁給她勘茶的榴衣說著,順便將茶遞給她。「小姐,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備膳?」

她忖了下,便道︰「那就備膳吧,順便去問問三爺是否要用膳了。」

榴衣領命而去,她則是收拾了桌面的帳本,想著至今還不知道自己要得到的眼淚是哪個男人的,她是不是該趁這當頭接近小叔子看看?

可她要是私下見夏燦實在是太不妥了,于禮教不合……但不管怎樣,她總得試試,否則她要是因為任務沒達成而死,燁叔身上不就得背一條克妻罪名?

第八章  不成材的學生(2)

「……臣倒認為在這當頭調開明州幾個衛所前往通仲不合理,何況通州並未傳出有流民造反的消息,無故讓明州的軍隊進入通州,要是讓肅王誤解了,豈不是更加添亂?」

御書房里,皇帝易珞坐在案後,夏燁站在他的面前,對于調派兵一事辯駁。

其實這事說白了點,就是楚家對他不滿,想藉此讓皇上對他更加不滿。

怎麼說呢?

入冬時因為通州澇災,所以皇上派了巡撫前往賑濟,然而巡撫被殺,皇上擺明了態度,定是封地在通州的肅王殺了巡撫,于是再派睿親王前往查明案情。

而這出戲,很顯然是皇上已經無法忍受睿親王常在朝堂上對他指手畫腳,又視唯一的兄弟肅王為肉中刺,想藉此引發睿親王和肅王的嫌隙,要是兩人能夠互相猜忌繼而私下動手,殺個你死我活,那更是皆大歡喜。

這樣的戲碼,絕不會是皇上明面上做的,通常都是他私下抱怨後,讓最擁護他的臣子揣測聖意,暗自行動,跟皇上一點關系都沒有。

想當然耳,身為皇後之父的戶部楚尚書肯定是想邀功的,而身為貴妃之父的五軍都督萬利建也不想落于人後,一波攻擊未果自然得再興風作浪,要不怎麼對得起皇上私下一再抱怨?

明州是睿親王的封地,想調明州的兵馬進通州,很明顯是要兩人干架,最終同歸于盡,只是……戶部跟調兵遣將半點關系都沾不上,楚尚書不知道嗎?戶部想干涉兵部,甚至想拿捏五軍都督,簡直是腦袋壞了。

踫巧,夏燁三天前娶妻了,娶的又是和萬家有那麼丁點裙帶關系的冠玉侯府里的姑娘,所以楚尚書便處處針對他。

他只能說,楚尚書老了,腦袋不清楚了,搞不清楚皇上的帝王心術向來喜歡壓著這打那派,再推起某一派讓另一派積極攻擊。

到最後,他都搞不清楚到底坐在皇帝這個位置,是要辦什麼差事了。

如果只會玩帝王心術,其實皇上也可以考慮禪位,因為他的手法實在不高明,有時夏燁看著看著都覺得挺羞恥的,畢竟……他曾經當了皇上一年的老師,教出這麼不成材的學生,他真的很丟臉,真的丟臉死了。

「可是明州的軍隊听令于睿親王,而睿親王眼前就在通州查案,讓兵馬進通州,反倒能讓睿親王快一步查清案情。」楚尚書不死心地道。

夏燁內心無奈嘆口氣,臉上帶笑地道︰「楚尚書都知道明州的軍隊只听令睿親王,沒有睿親王的虎符,又要如何調派明州的軍隊?再者……統兵權在五軍都督身上,再加上若真有內亂,也得是皇上直接下令,楚尚書是否越俎代庖了?」

話落,楚尚書的臉色微變,暗惱夏燁竟語帶陷阱,企圖引發他與皇上之間的齟齬,簡直是可惡透頂!

夏燁睨了他一眼,暗暗為他哀悼。

可憐楚尚書,不知道自己是一片好心,想要提點他,皇上眼前是抬著萬家要打壓他楚家,他還傻傻地蠻干,甚至以為自己在挑撥離間。

他只能說,這年頭好人難為,他也難得當好人的,真是。

「那麼,依夏卿的看法,認為該如何處置?」易珞直睇著夏燁。

夏燁眸底的笑意更濃了,朝他作揖,道︰「皇上,睿親王是皇上特地指派前往通州查明巡撫之死的,皇上英明,深知睿親王鐵腕手段,睿親王自然不負聖命,哪里需要再加派什麼,徒增煩擾?」想藉此確定他和睿親王是否一路人,手法也太女敕了,他都看不下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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