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福妻(下) 第8頁

每回犯病,他總記不得做了什麼,但他相信自己絕不會在這當頭與她圓房,那是不可能的。

他如此告訴自己,微掀開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就連底下都是赤果的,他的心不由涼了大半,尤其在他瞧見被子上沾染的東西,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人……」阮歲年看著他逐漸鐵青的臉,人才漸漸回過神來,猛地坐起身。

他是生氣了嗎?

夏燁的余光瞥見她赤果的上半身,教他頓時口干舌燥了起來,忙拉過被子蓋住她,她卻突地驚喊了聲,整個人都蒙進被子里。

夏燁往下一瞧,自己的慾望正高聳著,他又羞又惱,起身撿著自己的衣物,手忙腳亂地穿上。

他的心跳得又快又急,腳步慌亂地踏出房,一直候在外頭的夏煜本來正要過來問他醒了沒,兩人險些撞在一塊。

「大人?」夏煜忙頓住腳步,雙手扶著他的肩。「大人,您……」

多難得,大人竟綁錯了繩結,臉色又青又白,耳朵還紅得像要滴出血來,教他好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你昨兒個為什麼沒有阻止我?」夏燁咬著牙問。

那麼美好的一夜怎能發生在他毫無所感的時候!他什麼都不記得!

「……夫人說不要緊啊。」那是他們夫妻的寢房,他總不好闖進去吧。

「該死的你!」夏燁怒急了,抬腿就踹,大步朝外走去。

夏煜無故被踹了一腳,覺得自己冤死了,還得趕緊跟上,簡直是苦命到極點了。

一整天,在內閣辦公的夏燁一直都無法專注在公務上。

前往通州查辦巡撫之死的睿親王差不多該要回京了,手邊有許多事得要抓緊時間處理,偏偏他無法集中精神,只因阮歲年半果的雪脂凝膚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沉不住氣。

包可怕的是,待會回去,他要如何面對她?

天色漸暗,他卻坐在案後出神,直到有人踏進他的辦事所,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眸才逐漸清明了起來。

「萬次輔,怎麼來了?」他噙笑喚著,口氣親熱得很。

萬更年是萬利建的嫡長子,是個比父親心思更重、更有腦袋的角色,他認為皇上必定會看重萬更年更甚于萬利建,于是他才好心地讓萬更年入閣,讓皇上得償所願之外,也方便他往後一並處理。

「夏首輔,下官來是代替庶姊向夏首輔道歉。」萬更年滿臉誠意地道。

夏燁佯裝不解,而後再輕呀了聲。「這事早就揭過了,都是一家人,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夏首輔真是寬宏大量。」萬更年嘴上說的和心里想的大相逕庭,他壓根不信夏燁的說詞,尤其在事發之後他還特地在皇上面前舉薦自己入閣,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事有蹊蹺。

「以德報怨,多個家人總比多個敵人好,是不?」夏燁笑意不變地道。

萬更年微揚起眉,猜想他這話意是指他想要和萬家站同一陣線?從未在朝中結黨成派的人,唯有和睿親王走得較近,如今卻願意傾向萬家,有這種可能嗎?

還是說,他認為睿親王最終回不了京,于是提早選邊站?

「萬次輔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一步。」夏燁將桌面的公文收拾好,想到要回家,他的腳步就千斤萬斤重,可是不回去也不行,今晚得好好跟她解釋清楚。

「再次多謝夏首輔以德報怨。」

夏燁走過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隨即大步離去。

一個天之驕子會為了家中庶姊特地向他道歉?要說天上會下金子雨,他還比較願意相信。

不過就是來探探風向,想想怎麼在暗地里安插自個兒的人,順便看他會不會出手干涉。他才不會干涉,萬更年要是不出手,他才要煩惱呢。

瞧,這朝堂上的事就是簡單,可是他的妻子……真是棘手。

這已經不是報應,而是天譴了。

第十一章  成為名副其實的妻子(2)

被認定相當棘手的妻子阮歲年,此刻剛沐浴完,正偷偷模模地翻出床底的箱籠,取出最底下的小冊子,窩在床上翻看著。

她看得專注,臉蛋逐漸翻紅,最後已經不敢直視,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繼續看下去——

「夫人。」

她嚇得手一抖,小冊子掉落在地,她趕忙撿起就往枕下塞,假裝若無其事地整理著被褥。

「夫人,大人回來了。」榴衣奉她的令,只要夏燁一回府就趕忙通知她。

「趕緊讓廚房備膳。」

榴衣應下,轉身就出去了。

阮歲年這下子坐不住了,在房里不斷地徘徊踱步。早上他臉色鐵青,像是快要發怒,她猜想他很意外自己竟在她身上如此這般,許是因為他以為自己只能喜愛男子卻又沾染她,才會發火。

可事實證明,他對姑娘家是可以的!

于是,她再次從箱籠里取出一只小瓶子,那是成親那日四嬸給她的,她以為永遠都不會派上用場,但也許今天就用得著。

只要兩人有了夫妻之實,或許漸漸的,他會喜歡自己比外面的男人多。

很多事不去試,永遠都不會知道結果。

雖然這麼做有點自私,但她是他的妻子,自私一點可以吧。

她握緊小瓶子,突地听見腳步聲,忙藏進袖袋里,一回頭便見到夏燁進房來,驀地想起他昨晚的行徑,教她瞬間羞紅了小臉。

夏燁見她玉白小臉瞬間翻紅,那嬌羞模樣實在讓人十分心癢,那雙大眼含羞帶怯地偷覷他,直教他心旌動搖。

還好,她並沒有生氣,似乎也沒有排斥他,盡避滿臉羞意還是朝他走來。

「廚房已經在備膳了,大人要不要先去沐浴?」問的同時,她已經動手替他月兌下官袍。

「……好。」接過她替他備好的衣物,他進了淨房。

待他出來時,晚膳已經端進屋內,她已經夾了一碟子的菜。

「晚膳備的都是大人喜歡的菜色,近來天候有點轉熱了,所以備了可以消暑提神的雞湯,大人一會多喝點。」她盛了碗湯遞到他面前。

「多謝。」他嘗了口,只覺得湯汁頗爽口,于是多喝了幾口才開始用膳。

阮歲年偷偷地打量他,見他確實喝了一碗湯後,開始在腦海里沙盤推演著小冊子里的各種方式。

「臉怎麼還紅紅的-?」

「……咦?」阮歲年撫著臉,干笑著。「天氣熱吧。」總不能說她滿腦子婬思邪念,搞得自己臉紅心跳吧。

「是嗎?」原以為她是害羞,結果是因為天氣熱?夏燁挑了挑眉,用了幾口飯後,不知道怎地連他也覺得有些躁熱,更古怪的是,他似乎有些困。

「怎麼了?」瞧他又是捏眉心又是按額角,像是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的關系。

四嬤嬤說,這藥吃下後會覺得困,再過一刻鐘就會渾身像是著火般熱。

夏燁吁了口氣,揚笑道︰「沒事,一會用完飯,我有話跟你說。」

「喔。」她垂著眼,愈吃愈慢。

他想跟她說什麼?說他再也不願與她同床?說昨晚是因為他犯病了才如此?

如果他說的是這些,她寧可不听,而且這更加堅定了她今晚的決心,非要將他推倒不可。

夏燁已經用完飯,喝著雞湯等她吃完,可不知怎麼搞的,他困得眼皮子都快要張不開……怎麼可能?他這一輩子還不曾這麼困過,困到像是被下了藥……

他心頭一頓,不由抬眼看著她。

他從不吃宮里的膳食和茶水,能對他下藥,唯有在他府里,他回家只吃了眼前這頓膳食,不會是她對他下藥吧?

她想做什麼?將他迷昏,離開這里?

「大人,你怎麼了?」瞧他連坐著身子都搖晃了起來,阮歲年忙站起身攙著他。「先到床上躺一下吧。」

夏燁不肯,緊抓著她不放,啞聲問︰「你對我下藥?」

阮歲年嚇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只能用力地搖著頭,否認。「沒有!」

「真的?」不是她,難道會是萬更年?可他沒吃什麼他給的東西阿。

「真的,你還是先到床上躺一會。」

「你會陪著我吧。」他緊揪住她的手。

「當然,我會一直陪著你。」扶著他躺到床上,他還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你的手……」他想起她的手心有傷,藉著看她的傷勢想甩開這該死的困意,卻瞥見她的手心似乎有點紅腫,傷口像是有點被拉扯過。

「怎麼看起來比昨兒個還嚴重?忘了上藥了?」

她嬌羞地垂斂長睫,聲如訥訥地道︰「昨晚你拉著我的手……發泄了幾次。」

夏燁瞠圓了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听見什麼。他……該死的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到底有多欲求不滿?

更吊詭的是,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他干脆睡著算了,總好過被她發現自己這不堪的一面。

想著,不再抵抗睡意,他幾乎是瞬間就沒了意識。

阮歲年見他閉上了眼,等了一會才輕喚了聲,見他一點反應皆無,她趕緊從床底下找出一捆麻繩,捆綁住他的雙手,另一頭則綁在床柱上。

看著沉睡的他,她心里萬分緊張,辣手摧花這種事真的不是人人都做得下手,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沒有退路了。

爬上床,放下床幔。

她的心跳得又快又急,心跳聲大得嚇人,幾次伸手又縮手,決心和從小的禮教正劇烈拉鋸,她壓根沒發現床上的人已經逐漸轉醒。

夏燁微眯著眼,覺得腦袋有些渙散,無法凝聚思緒。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覺得好熱?

「……誰!」他怒聲吼道。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歲年呢?

他掙扎著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竟被捆綁住,而伏在他腿邊的人抬眼,小臉羞紅得像是燙熟的蝦子。

「……丫頭?」他沒有看錯吧……她剛剛在做什麼?

「大人……」她怯怯地喊著。

「你在做什麼?」他粗聲問著。

他的娘子,莫不是在侵犯他吧?

「我……」她渾身發抖。

她不知道藥效能夠支撐多久,就怕藥效沒了,她都還不能成事。

夏燁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蠢丫頭,你到底在做什麼!還不趕緊放開我!」也不想她昨兒個才和他圓過房,今日還如此,她以為她受得了嗎?

到底是哪個混蛋對她說了什麼,才教她生出了侵犯他的念頭!

阮歲年被他吼得瑟縮了下,眼淚已經在眸底打轉了。「你再忍一下,等我完事了再放開你。」橫豎終究會教他瞧不起,至少要讓她完事她才甘心。

于是她再接再厲地努力著,可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還是他剛才吼得太凶,她愈來愈不順利,急得都慌了。

「到底是誰教你這麼做的!」夏燁發狂似地吼道。

「沒人教我,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她被吼得掉淚,干脆豁出去了。「我是你的妻子,我想要成為你名副其實的妻子不對嗎?」

夏燁傻眼地瞅著她。「可是……昨晚不是……」

「沒有,你昨天就只是拉著我的手……」她噙著濃濃鼻音控訴著。

還不是該怪他,要是他昨晚就成事了,她何苦這麼做?「你是斷袖啊,我想跟你當夫妻,不對你下藥,哪有機會?」

「我不是斷袖!」夏燁咆哮了聲。

該死的!他怎會讓自己被逼進這種窘境?

他感覺獠牙快要冒出頭了,她卻在這當頭打住不動。

「……嗄?」

「我不是斷袖!該死的,蠢丫頭還不趕緊松開我的手?」他死命地掙扎著,壓根不管麻繩勒痛手腕,他只想解月兌。

「我沒有辦法……」她僵在原地,窒礙難行。

夏燁粗喘著氣,怒喝了聲,硬是扯斷了挪在床柱上的麻繩,再將手伸至她面前,粗嘎命令,「解開!」

阮歲年委屈極了,只能乖乖地幫他解開麻繩。

就在麻繩解開的瞬間,他坐起身,一把將她按入懷里,教她痛苦地哀嚎了聲。

「這下你可痛快了,嗯?」他粗聲粗氣地問著,用最後一分理智控制自己。

她是處子,初次本就難受,偏偏又對他下了藥,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理智。

他沒有沾染過女子,而在他懷里的軟玉溫香是他渴望已久的最愛,不知道在多少個夢里一再地凌遲他,如今得償所願,他哪能從容?

她委屈地在他懷里痛得掉淚,而環抱住她的力道卻逐漸收緊,銅牆鐵壁般地困住她,不給她絲毫退路。

一整夜,她的啞子都哭嗓了,人都快暈厥過去了,他還發狂般地渴求著。

她愈是哭愈是求饒,他愈是瘋狂,直到最後,連她也搞不清楚,發狂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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